進入翊坤宮之中,沈衍之躺在任鬱歡的腿上,享受着任鬱歡的按摩。
“賢妃比朕大十歲,小時候進宮來參加宴會,卻也愛帶着朕玩。”
“她有數不清的點子,總是能夠玩出各種花樣,說實話我很喜歡她。”
“那陛下迎娶賢妃的時候肯定很高興吧?”
任鬱歡問道。爲了讓語氣柔和一點,配上了笑容。
沈衍之卻並沒有睜開眼睛,只是嗯了一聲。
“可是母后說,朕不能親近她們任何一個,無論是德妃也好,賢妃也罷,他們家族曾經都扶持過叛逆當皇帝,想要殺朕。”
“朕若是親近她們,就是將脖子伸出去讓她們刺。”
“朕當時還是很怕的,每天太后都盯着我,我也不敢去和賢妃玩,到了後面我也沒時間去玩了。”
“後來朕就送了很多玩具過去,賢妃給了朕回信,說有玩具就夠了。”
“陛下是一直都和賢妃在通書信?”
沈衍之點頭。
任鬱歡看着這個每日在枕頭邊的男人,他那閉着雙眸的臉上好像佈滿謎團。
他像是一個深重的海一般的男人,看不透。
“賢妃她沒有怪過朕,她對朕沒有多少情感。”
任鬱歡不知道說什麼好,只得按摩下去。
“賢妃她愛的那個男人,被朕一箭射死了。”
任鬱歡手一抖,不由自主的就停下來了。
沈衍之睜開眼睛盯着任鬱歡:“就是江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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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鬱歡收拾好驚訝,重新幫沈衍之按頭。
“其中必定有段故事吧?”
沈衍之本來打算說的,然而發現任鬱歡對江太醫還是很在意,便嗯了一聲轉移了話題。
任鬱歡本想去楠華宮探病,卻發現太后的人接管了那裏。
賢妃到底發現了什麼?
任鬱歡觀察了沈衍之幾日,也未曾發現任何異樣。
恐怕短時間是無法知道內情了。
謝太醫這次爲了救賢妃,違背了太后的意思,往後恐怕也不得太后信任了。
任鬱歡在給沈衍之建議的時候不是沒有想到這一點,然而她沒法爲了自己,不顧賢妃的命。
總會有其他辦法的。
任鬱歡給自己打氣,忽而想到了江太醫。
他太好了,在宮中做着出賣靈魂的事情,卻讓靈魂在其他地方照耀了這麼多人。
正想着,就聽到外面又傳來一陣笑語,隨着一陣脂粉香氣撲面,後宮中的才人們又來串門了。
任鬱歡發現她們最近走的很勤,今日來她這裏,明日或者後日就回去齊妃那邊。
感覺像是在探聽口風,權衡關係。
反正在這個局勢尚且不明的時候,和兩個競爭後位的人都打好關係是沒有壞處的。
任鬱歡只得起身招呼她們進屋,孔才人笑着說道:“今天風和日麗,去花園中坐着可不好?”
翊坤宮的花園並不大,宮殿佈局是方形,圍繞着中間的庭院,然後在房屋的背後有一個院子。
任鬱歡讓人去安排,老嬤嬤便帶着人去後院中收拾了一番,引着大家過去了。
穿花度柳,臨水亭臺上流瀉着水泉。
“有了這個水,這裏就涼爽好些,也不知道咱們要住在儲秀宮多久。”
孔才人用豔羨的語氣說着,周圍的才人都深有同感,齊齊嘆氣。
“才人只能跟着正殿娘娘一起居住,咱們人又多,哪裏還有位置讓我們住進去?按我說儲秀宮就挺好了,至少大家在一起。”
“對啊,大家一起有個照應,還是不錯的!”
孔才人纔不願意和這些胸無大志,只要想報團取暖的人住在一起,便轉移話題笑着道:“雖然儲秀宮一切供應都不如正殿娘娘,但是咱們這樣沒臉皮的來,多喫一點回去也就好了!”
大家都笑了起來。
宮女們準備好了各色點心,尤其是涼水鎮過的酥絡,大家都很愛喫。
任鬱歡又自己動手做了不少的圓子,是用銀模具做出的各種花朵葉片的形狀,然後用植物汁液染了顏色,以甜水爲湯,加了一些碎冰在其中,才人們讚不絕口。
便有人給任鬱歡出主意:“娘娘做的這個冰圓子,又好看又新奇,味道又好,何不送去給陛下嚐嚐?”
孔才人立馬對提意見的人輕蔑一笑:“娘娘新做出來的東西,第一個享用的自然是陛下了,你難道不知道陛下每日都來翊坤宮的嗎?”
提意見的才人也不惱,只是微微一笑帶過。
任鬱歡笑着糾正孔才人的話:“陛下確實嘗過,不過也就喫過一次,這幾日不知道是否是朝堂太忙,都未曾來翊坤宮。”
說到這裏,這些才人父親有在宮中當官的,便說了起來。
“我母親前日來宮中看我,給我說我父親也忙的很,每日都住在衙門中。”
這個才人就是剛纔提意見的萬才人,他父親是吏部侍郎。
吏部,不僅官人事,還要管銀錢,這樣忙多半是銀錢課稅出了問題。
任鬱歡想了想,將話題轉移開去:“大家慢慢喫,還有很多。”
孔才人爭着吃了三碗,就捂着肚子叫不舒服,王嬤嬤立馬派了個宮女帶着她下去了。
過了半響孔才人也沒有回來,任鬱歡派人去問才說,孔才人身子虛脫先回去了。
其他的才人聽說孔才人先走了,便都紛紛起身告辭。
任鬱歡也不挽留,讓人送出去。
“陛下今日繁忙,派人送些清涼滋養的蒸梨去。”
簪花立馬去安排準備。
任鬱歡站在花園之中想着,等到簪花回來便去叫了王廉來。
王廉聽得任鬱歡問朝堂上的事情,心中明白是陛下幾日未來了,所以擔心。
便笑着說道:“娘娘放心,陛下這幾日是真的忙!”
簪花笑着道:“娘娘正是擔心陛下忙壞了身子,纔想要知道到底出了什麼問題,看看是否有可以幫忙的地方,王公公你就別賣關子了。”
王廉聽得呵呵笑着道:“娘娘一片心意,老奴如何不知,只是娘娘恐怕也幫不上忙。”
說着王廉湊近了一步壓低聲音道:“江南一片的鹽業出了問題。”
簪花不太明白這個問題爲何要這樣謹慎說,於是笑着道:“鹽業出了問題,地方官員處置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