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月冷笑着看着厲景川的臉，“我不是每天都在玩火嗎？”
“唐傑是危險人物，難道厲先生就不是？”
女人的話，讓厲景川的臉瞬間冷沉了下來。
他眯起眸子看着黎月，聲音冰冷地沒有溫度，“你一定要拿我和唐傑那種人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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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你們是一類人啊。”
她輕笑，眼底全是薄涼，“你們不但是一類人，你們還是一夥人。”
厲景川的眉頭死死地擰了起來，他看着她的臉，一字一頓：
“黎月，我已經告訴過你了，唐傑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黎月挑脣，“誰信呢？”
“你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
男人深深地看了黎月一眼，擡腿上樓。
樓上響起了書房門被打開的聲音。
黎月站在原地，看着厲景川上樓的方向，默默地咬住了脣。
其實，從剛剛厲景川在唐傑手裏將念念救下來的時候，兩個人的反應，她心裏已經開始動搖了。
可……
她還是不能確定，他們到底是不是演出來的。
畢竟，厲景川曾經是最好的演員，演技十分了得。
“媽咪，喫飯了。”
遠處的餐桌上，雲默一遍給妹妹夾菜，一遍開口喊她。
黎月應了一聲之後，擡腿過去，心不在焉地一邊陪着兩個孩子喫飯，一邊側着耳朵聽着樓上的聲音。
男人上樓許久，都沒有下來的意思。
她頓了頓，招手喊來阿落，在她耳邊輕聲地囑咐了兩句。
阿落點頭，摘下圍裙剛準備上樓，厲景川已經從書房裏出來下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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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階梯上，男人冷漠地掃了黎月一眼，“不必擔心我會賴在這裏不走。”
“我現在就走。”
說完，男人將找出來的資料夾在腋下，轉身就走。
手剛觸碰到門把手的時候，卻被一隻細嫩的小手給拉住了。
厲景川頓了頓，下意識地垂眸。
穿着公主裙的念念正抓着他的衣袖，一雙大眼睛水汪汪地，寫滿了不願意。
“喫飯。”
小丫頭艱難地從嘴巴里吐出這兩個字來。
厲景川心疼地蹲下身來。
他輕輕地抱住小丫頭，“爹地不餓，你們喫。”
以前的念念，雖然不及雲嶼調皮，但也活潑可愛。
可現在……
小丫頭在目睹雲嶼和南潯的房間被炸後，整個人都變了。
他嘆了口氣，輕輕地拍着小丫頭的脊背，“會好的。”
念念卻搖了搖頭，不依不饒地抓着他的衣袖，“喫飯。”
厲景川頓了頓，下意識地擡起頭看了一眼正在餐桌上喫飯的黎月。
女人淡淡地掃了他一眼。
四目相對。
她擰眉躲開他的眼神，“那就留下來吧，阿落做的早餐還夠喫。”
“好！”
厲景川還沒來得及回答，念念卻已經率先替他開了口。
男人無奈地嘆了口氣，只能將文件放下，抱着念念起身回到了餐桌上。
餐桌上的氛圍安靜地有些微妙。
厲景川不住地給念念和雲嶼夾菜，一言不發。
“這個是媽咪喜歡喫的。”
在男人往念念的碗裏夾一塊青菜的時候，雲默忍不住地開口，“但是念念從來都不喫的。”
說完，他認真地看了厲景川一眼，“給媽咪吧。”
厲景川手裏夾着菜猶豫了一瞬，才輕輕地放到了黎月的碗裏。
黎月擰眉，看着男人不情不願的樣子，心裏莫名地有些發堵。
“啪”地一聲，女人將筷子放下，“我喫飽了。”
說完，她站起身，叮囑阿落好好看護兩個小丫頭之後，轉身上樓。
坐在餐椅上，厲景川看着女人離開的背影，忍不住地嘆了口氣。
他默默地看了念念一眼，低沉的聲音放得溫柔：
“看到了？”
“不是爹地不努力。”
“是沒有機會。”
男人的動作，都被桌子對面的雲默看在眼裏。
他擰眉看了他一眼，聲音和語調都老成地不像是個六歲的孩子：
“沒有機會就創造機會。”
“想要得到想要的東西，不能只靠念念一個人努力。”
厲景川頓了頓，擡起頭看了他一眼，“我知道。”
念念卻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震驚。
大哥……
大哥不是和二哥一樣，都特別特別不喜歡爹地，特別特別討厭爹地嗎？
怎麼現在大哥卻這麼和爹地說話？
大概是看出了念念心裏的想法，雲默輕咳了一聲別過臉去，不敢和小丫頭對視，“因爲我覺得他還不錯。”
得到大哥的答案，念念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彎着眸子笑了起來。
……
黎月回到臥室，心煩氣躁地躺倒在大牀上，目光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她一閉上眼睛，眼前都是剛剛厲景川一臉爲難地將那根菜送到她碗裏的模樣。
女人的眉頭擰起來。
給她夾菜，就這麼讓厲景川爲難嗎？
他不是演技一直都很好嗎？
難道他已經討厭她討厭到，連演戲都不願意演了？
一想到這些，她就覺得心煩意亂。
這時，黎月的手機響了起來。
她煩悶地把手機撈起來。
是程茹給她發的消息。
是一張婚紗照。
照片裏，程茹穿着一身潔白的婚紗，頭髮挽起，整個人漂亮聖潔地像是中世紀的王妃。
可就是這麼一個漂亮的女人，身後卻站着滿臉橫肉，兇相畢露的唐傑。
這張婚紗照，被稱作美女與野獸也不爲過。
看着照片，黎月心裏感慨萬千。
“我還沒忘記我們昨晚的計劃。”
就在她感慨的時候，程茹的消息已經發了過來：
“我已經在他的手機裏偷偷安裝了定位系統。”
“他剛剛跟我說，下午要去城東辦點事兒，不能陪我。”
“我猜他下午應該就是去看那母子兩個了……”
“我們行動吧。”
電話那頭，程茹坐在婚紗店的更衣室裏，看着鏡子中的自己，眼淚無聲地滑落。
她吸了吸鼻子，拿起手機給黎月繼續發消息：
“我不想繼續等了，也不想繼續被欺騙了。”
“唐傑他戲耍了我足足十幾年了，我一天都不想多等了。”
她也有自尊，她也有驕傲，她也不想成爲別人眼裏的笑柄和傻子。
黎月點頭，剛想給程茹回覆，樓下卻傳來了一聲巨響！
隨着巨響聲響起的，還有阿落震驚的尖叫聲，“小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