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衍之聽得這話，呵呵笑道：“你可知道他們爲什麼拖延時間？”
謝太醫聽得這話，當即伸手做出一個請的動作：“陛下先坐下，咱們一面診脈一面說。”
沈衍之便坐下。
謝太醫很快就診斷好了：“龍體安康，沒有問題。”
沈衍之便追問道：“朕的問題你還沒回答呢。”
謝太醫呵呵笑着道：“微臣裝聾作啞，陛下何不就放我一馬？我在宮中這些日子，哪裏能知道西域那邊的情況？”
沈衍之便點頭道：“其實也不過利益而已。”
“大安作爲波斯的馬前卒，不斷在西域搞事情，大梁疲於應付。”
“波斯想要更多的特權，比大食國當時更多的讓利，拖延時間不肯來參與談判，使臣來了便生病不能見客，換一個還是。”
“就你看來，大梁應該如何應對？”
謝太醫聽完了沈衍之給出的信息，眼珠一轉呵呵笑着道：“這喫相也太難看了。”
“這個大安微臣當初在西域的時候，不過是個指尖小國，不知道怎麼崛起的？”
沈衍之便告訴謝太醫：“新上任的可汗聽說是個二兒子，弒父上位，殺了很多兄弟，廢了大食國的母妃，人人畏懼，大安在高壓之下凝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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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這個新上任的可汗娶了波斯國的公主立爲後，就巴結上了波斯。”
謝太醫緩緩點頭。
“西域也不止大安一個國家，之所以選擇了大安，恐怕也是這個新上任的可汗雷厲風行，看準時機而動，滅了周圍的國家，讓波斯注意到他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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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食國的國力如何？”
沈衍之不假思索道：“強的，不然也不會屹立如此之久！”
“波斯國力如何？”
沈衍之立馬說道：“未曾聽說國力很好，只是聽說經商不錯，在商路之上。”
謝太醫點頭道：“波斯如何攻破了大食國，陛下應該也找人調查過了吧？”
沈衍之並未想過要認真和謝太醫說這些話，他不過是個太醫而已！
只是說道這個時候了，由不得就得繼續說下去，沈衍之有種感覺，此時若是不說的話，就會顯得他好像調查疏忽一樣。
“大食國內王子爭權，皇族享樂，外表華麗而內種空虛，波斯準備幾年，拿下大食國很正常。”
“陛下也說了，需要準備。沒什麼時機是可以提前這麼久就預測到的。當然一棒子打死也不對，然而就算是波斯有這個眼裏，大安呢？”
沈衍之嗯了一聲低頭思索，這是一個新的點，他和賈斌都未曾考慮到的。
“大安作爲一個封閉在中間的小國，求存只能巴結大國，或許是受到波斯的賞識，一起努力，但是陛下你覺得這種可能有嗎？”
“沒有！”
謝太醫擡眼看向沈衍之呵呵笑着道：“微臣有個想法，說出來陛下當聽個樂。”
沈衍之點頭，讓謝太醫說。
“這個問題應該在大梁找答案。”
沈衍之盯着謝太醫，愣了一會放說道：“你的意思是大梁中有人在操縱西域局勢？”
這個人自然是沈鶴北了，然而沈鶴北先垮臺，西域那邊才發生了戰亂。
這其中前後緊跟着，倒也未必沒有關係。
沈衍之想着沈鶴北應該不可能還有力量做這些事情了纔對。
“陛下，看看歷朝歷代留下來的文書，梳理一下大梁和西域的關係，或許會冒出什麼人來，也未爲可知。”
沈衍之雖然聽得明白謝太醫的話，卻不明白他怎麼就有了這樣的想法。
謝太醫倒是沒多說了，嘆口氣道：“那我楚書老弟恐怕短時間回不來了。”
說着他提着藥箱就要走。
沈衍之立馬說道：“你若真的想要楚書早些回來，不防多說一些？”
謝太醫擺手道：“陛下可饒了我吧，太后那邊還等着我回去，太后如今對我的信任度可不高。”
沈衍之只得說道：“小五，去和太后的人說，朕有些不舒服，需要留下謝太醫照看！”
小五去了回來說：“太后娘娘似乎也不太舒服在休息，老嬤嬤說等太后娘娘醒了就回稟。”
“好，你下去吧。”
小五看了謝太醫一眼關上了門。
沈衍之便看着自己桌子旁邊的位置道：“坐下說。”
謝太醫苦笑，坐下道：“陛下何必如此？這不是讓太后娘娘更加懷疑我了嗎？”
沈衍之神色卻很平常：“小皇子和邀月公主都需要你照看，你會沒事的。”
謝太醫只得哦了一聲過來坐下。
“微臣也是才從西域回來，早年出山之後晃盪了兩年就逃到西域去了，一直在那邊生活，直到碰到楚書才知道家師傳衣鉢給我。”
“楚書託我進宮照看任娘娘，我也就來了，因爲他說只要我來宮中待到他回來了，我就可以不繼承衣鉢。”
沈衍之微微皺起眉頭：“朕沒想要聽這些。”
謝太醫擺擺手不耐煩說道：“反正陛下你也會去調查的，我不如說出來，你我都少些功夫。”
“朕爲什麼要去調查你？”
謝太醫哈哈一笑：“因爲我對西域的事情這樣瞭解，陛下先就會懷疑到我頭上吧？”
沈衍之沒說話，只是盯着這個外形癲狂，卻聰明絕頂的人，別人想下一步的時候，他已經想到了後面的三步。
“好，你說。”
謝太醫深吸一口氣說道：“微臣提醒陛下去鴻臚寺翻文書，就是想要陛下發現，西域和大梁雖然沒有如今陛下這朝代這樣寫入史書的交往，暗中卻也沒有斷了往來。”
“可以說從商路形成以來，就一直都有人在其中獲利。”
“陛下可曾想過，王爺造反，錢從哪裏來？”
沈衍之想過，但是到現在還沒有調查出一個結果。
沈鶴北的家產和柳家的家產全部抄沒，都未能拼湊出一個答案。
“很可能就是從這個上面來的。”
謝太醫沒有在意沈衍之的神色變化，他只想要早說完早解脫。
“問沈鶴北的話或許是最快的辦法，但是微臣私心覺得他不可能會說。畢竟除了陛下之外，這夥人肯定也盯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