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景川的話,讓電話那頭的司錦城倒吸了一口冷氣:“你不打算跟黎月和好了?”
男人擡腿走到莊園門口,看着外面被大雨澆溼的花花草草,心中悽然:
“你覺得可能嗎?”
“她當年被顧曉柔算計,遭遇了車禍,而我卻把顧曉柔當成了親妹妹對待了六年。”
“她忍着疼痛給我生下了三個孩子,又回來給我懷了第四個。”
“可我卻讓她折了兩個。”
男人的話,讓電話那頭的司錦城瞬間說不出話來。
是啊……
雖然雲嶼和黎月流掉的孩子,都不是厲景川本意想要害死的,但他們的死,到底都和他有關聯。
是他造成了兩個孩子的隕落。
黎月怎麼可能原諒他?
“所以……你打算怎麼辦?”
司錦城沉下聲來,生平第二次覺得他的這個朋友可憐。
從他認識厲景川開始,這個男人就高傲自持,冷漠沉穩,是任何人都不可能比擬的存在。
說一句厲景川是司錦城心裏最厲害的男人,也不爲過。
可是,就是這樣的一個男人……
現在卻讓司錦城覺得他可憐。
他上次覺得厲景川可憐的時候,還是六年前,顧黎月車禍之後,他一個人把自己關起來喝酒的時候。
“沒想好。”
厲景川看着天空中的大雨,沉沉地嘆了口氣,“暫時的想法,是無論如何,也要把雲默的病治好。”
他已經害得黎月失去了兩個孩子。
他不能,讓她再失去第三個了。
過去的事情無法彌補,但以後,他想盡他所能。
司錦城嘆了口氣。
原本,他想告訴厲景川,他已經跟黎月將當年的誤會解釋清楚了。
可眼下,聽着厲景川的話,他又覺得沒必要了。
就算黎月知道了當年的事情是個誤會,又能怎麼樣呢?
厲景川還是要和白芙柔在一起。
“雨下的挺大的。”
厲景川沉默了一會兒道,“她從你那裏走的時候,帶傘了嗎?”
電話那頭的司錦城疑惑地挑了眉,“下雨了?”
他一邊打着電話,一邊衝到窗戶邊。
還真下雨了。
他被警察帶到警局做筆錄了,一直坐在辦公室裏,根本不知道外面的天氣變化。
“她沒帶傘。”
男人斬釘截鐵,“這個時間,她應該已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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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淋雨感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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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錦城的話,讓厲景川整個人猛地頓住了。
耳邊浮現出之前他抱着白芙柔進門的時候,白芙柔說過的話來:
“看到了一個女人,很漂亮。”
“外面下雨了,她沒帶傘,會感冒吧?”
他只覺得腦袋“轟”地一聲。
黎月該不會是……已經來過了吧?
想到這裏,男人直接掛斷電話,拎起門口的一把雨傘,就衝進了大雨裏。
雨越下越大,烏雲遮住了天幕。
黎月一個人走在大雨裏,感覺自己的心情,和這漫天的大雨一樣。
她纔剛剛在司錦城那裏,覺得是自己誤會了厲景川。
可結果剛來到果香莊園,遇見的,就是厲景川美人在懷的模樣。
到底是她晚了一步,這男人已經對她死心……
還是司錦城也是在騙她?
無數個疑問,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女人的腳步越來越沉重,越來越慢。
大雨澆着她的身體,她冷得肩膀都開始抖了。
可她卻無暇顧及。
腦袋裏全都是厲景川,厲景川,厲景川……
她發現自己又看不透他了。
一點都看不透。
她太難過了。
甚至,都沒聽到,身後狂奔而來的腳步聲。
直到砸在自己身上的大雨消失不見,她纔有些呆滯地擡頭看了一眼。
入目的,是黑色的雨傘,還有一身黑衣的厲景川。
黎月抱着肩膀,整個人發冷。
是幻覺嗎?
厲景川不是在和那個白小姐相親相愛嗎?
怎麼會來找她?
見她轉頭看他,厲景川的心裏瞬間空了一塊。
此刻的黎月,眼神無辜又可憐,像是個離家出走被雨淋溼的小獸,迷茫又惹人憐愛。
但……
他到底還是硬起心腸,冷漠開口:
“下雨了不回家,在這裏淋雨,是想讓雲默和念念照顧你?”
男人的話低沉地沒有溫度。
黎月咬住脣,下意識地伸出手去想觸碰他的臉,來確定他到底是真人,還是她的幻覺。
可手剛伸出去,就被男人躲開了。
厲景川擰眉,“我送你回去。”
說完,男人直接擡起手,將溼漉漉的女人直接打橫抱起。
男人胸膛和手掌的溫度,灼着黎月冰冷的身體。
她哆哆嗦嗦地趴在他懷裏。
這不是夢。
男人抱着她走到車邊,直到他打開車門,將她放在車上的時候,她才哆哆嗦嗦地說出了和厲景川說的第一句話:
“你……喜歡過我嗎?”
男人正在關車門的手微微地一滯。
片刻後,男人冰冷地掃了她一眼,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直接將車門關上了。
他沒有給她答案。
可是他的眼神其實已經說明了一切。
黎月坐在車子的座椅上,雙手死死地捏成了拳頭。
她忽然覺得自己的問題,是在自取其辱。
厲景川不喜歡她這件事,不是早就板上釘釘的嗎?
爲什麼司錦城今天和她說了那些話,她就會天真地以爲,厲景川真的會喜歡自己?
是她傻,她天真了。
很快,車子發動了起來。
厲景川一言不發地帶着她回到了藍灣別墅。
別墅門口,阿落一直在張望着。
黎月早上出門的時候沒帶傘,她怕她淋雨。
見厲景川送黎月回來了,阿落連忙迎上來,攙扶住黎月,“黎小姐,怎麼淋成這樣?”
黎月沒說話。
“好好照顧她。”
將黎月交給阿落,厲景川微不可見地舒了口氣,轉身離開。
可還沒來得及走,黎月就一把伸出手去,扣住了男人的手腕。
女人的手上沾着溼淋淋的雨,“厲景川。”
厲景川頓了頓,回眸看了她一眼,“還有事?”
他冰冷無情的眼神,讓黎月的心臟瞬間像是掉進了冰窟。
她咬住脣,差點說不出話來。
半晌,女人才深呼了一口氣,鼓足了勇氣開口:
“你之前和我說,你搬離藍灣別墅去果香莊園,是爲了不打擾到我和孩子。”
“你去那邊,到底是爲了我和孩子們好,還是你想在我設計的莊園裏,金屋藏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