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病房,袁醫生臉色立刻冷漠下來,彷彿剛纔的溫柔從未存在。
他進了電梯,按下負四樓的按鈕。
慢慢地,電梯裏的人都陸續出去了,只剩他一個人徑直下降到負四樓。
電梯門打開的瞬間,一股若有若無的涼意撲面而來。
四周靜得沒有一點聲音,這裏最多的就是屍體,怎麼會有聲音呢?
袁醫生掏出手機,熒熒的亮光映射在他臉上,顯得有些恐怖,忽然——
周圍響起輕微的手機振鈴聲!
“姜小姐?”
暗處走出一個修長的身影,“我在這裏。”
袁醫生看着慢慢靠近的姜鈺琪,終於看清彼此的臉,他有些訝異,這個女人看似纖弱,但是卻敢一個人在停屍間旁邊等了自己這麼久!
而姜鈺琪心裏也有些波瀾。
像,確實很像。
袁醫生臉上沒有戴口罩,在昏暗的燈光下,讓她有一瞬的錯覺,眼前這個男人如果再冷漠一點,幾乎就和盛庭驍十分神似了。
“是不是很像?”
袁醫生莞爾,“看到照片的時候,我自己甚至都覺得有點像,然後按照你發給我的視頻做了些功課,現在應該有七分相似了吧?”
姜鈺琪老實點點頭,“辛苦你了,確實無可挑剔。”
其實盛庭驍已經安排了可以信任的醫生,但她沒有接受,還是按照自己的計劃,讓袁醫生去接近林薇薇。
他確實是三醫院的醫生不假,但姜鈺琪給的酬勞足夠豐富,所以他想都沒想就接受了。
等到這場戲結束,他也就會消失在京市。
“那個人還在停屍間嗎?”姜鈺琪收回目光,“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最多到後天,看守所那邊就會安排新的醫生來做鑑定,我們必須在那之前結束一切。”
“在,我確定他跑不出去,”袁醫生利落地引着她來到一間房中,小小的壁燈勉強看的見屋裏的一切,“姜小姐小心。”
姜鈺琪一眼就看見角落裏的那個倒黴蛋,被五花大綁在一張破舊的凳子上,周圍冷櫃發出的運轉聲,足以讓他受盡煎熬。
看見兩人進來,那人眸子猛地一縮,用力想要掙扎起身,可是卻徒勞無功,那根繩子綁着他幾乎紋絲不動地靠在牆邊。
“這是他和老闆聯絡的手機,已經被我破解了密碼。”袁醫生把手機解鎖,然後遞給姜鈺琪。
裏面有這個人和冷然那邊聯絡的信息,最近的一條是“一切順利”,姜鈺琪看了一眼發送時間,是昨晚八點半,大概是袁醫生用這個手機發過去的。
“你真的是醫生嗎?”
姜鈺琪有些狐疑地擡頭,這個男人不做特工是有點可惜的。
袁醫生看着那張有些懵然的臉,低頭笑了笑,“我其實還是跆拳道黑帶,計算機也略懂……”
姜鈺琪抿了抿脣,確實是緣分啊!
阿森給她推薦的這個男人,簡直是天衣無縫的安排。
“今晚我就會動手,”袁醫生神色沉了沉,“姜小姐,你那邊要確保時間掐得嚴絲合縫纔好。”
“我知道,”姜鈺琪點點頭,眼底一抹晦暗不明,“我等你的消息。”
那人的手機被她收進包裏,之後的事情就要看她自己的了。
“機票我自己會改簽好,晚上順利的話,我們就有緣再見了。”袁醫生眨了眨眼。
姜鈺琪知道他要去哪裏,淡淡笑了笑,“事成之後剩下的尾款我會準時打過去,替我向阿森問好。”
這個男人確實和盛庭驍不一樣,他的笑容溫和而暖心,和盛庭驍完全是兩種感覺,難怪林薇薇會怦然心動。
兩人在電梯到達一樓的時候分手,姜鈺琪信步出了電梯,而袁醫生則繼續上行。
回到車裏,方茗給姜鈺琪遞過一杯熱美式,還有一個香噴噴的雞肉塔可,姜鈺琪幾乎狼吞虎嚥地吞了下去。
方茗覺得很奇怪,她每次喫東西的時候都是這樣風捲殘雲,不管是不是趕時間都是如此。
“一切都順利嗎?”方茗遞過去一張紙巾。
“非常順利,”姜鈺琪抹了抹嘴,朝她揚了揚那人的手機,“那個倒黴蛋已經在停屍房待了一夜,也不知道是怎麼熬過來的。”
方茗張了張嘴,難以置信,“停屍房?他還真會選地方!”
姜鈺琪難得一見地笑了出來,“他甚至還狠狠揍了那個人,我看見那人臉上青一塊紫一塊還塞着破布不能出聲,真的忍不住想要大笑。”
方茗有些哭笑不得,這真的是一次嚴肅的報復嗎,爲什麼弄得像搞笑電影一樣?
“晚上袁醫生如果成功,就要麻煩你送他去機場,他已經改簽了晚上十一點半的機票。”姜鈺琪把手機放下。
“沒問題,我會在約好的地方等他,”方茗有些擔心地看了看她,“但是你一個人真的可以嗎,我不在你身邊沒關係嗎?”
她知道後面姜鈺琪要去做什麼,實在有些放心不下。
“放心吧,”姜鈺琪淡定地靠在座椅上,“有人肯定偷偷摸摸在暗中等着,不用我開口也會自己跳出來的。”
方茗神色一鬆,她竟然已經料到一切,既然是這樣自己就沒什麼可擔心的了。
畢竟盛庭驍要比自己還可靠。
夜色降臨,特殊病房比白天又沉靜了幾分。
盧彩霞依然沒有換班,儘管身邊的兩名同事已經換了人,但她始終堅持要守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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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這一切或許就要結束了,如果順利的話,她就可以回家睡個好覺了。
下午的時候,小李給她來了電話,簡要說了劉麗的情況。
這個女人雖然進了看守所,但還是咬死自己不放,堅持自己和林薇薇密謀越獄。
幸好溫雅意的證詞能夠證明,他從未見過一個叫盧彩霞的獄警,也根本沒有想要通過什麼非正常手段保釋林薇薇,是劉麗藉着安排探視的機會對他索取賄賂。
現在林薇薇在衆人的印象裏已經是神經病無疑,誰又會在乎一個神經病的證詞,況且這個女人可能永遠都不能回去作證,劉麗手上根本沒有一個可用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