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將軍此刻心中悲痛,想着二子恐怕已經被抓,想着女兒在宮中早晚也得出事,柳家上下的人能逃多少呢?
猛然聽到沈鶴北的關懷,情緒便掌控不住,老淚縱橫。
“王爺,老臣沒事,咱們振作起來,還有機會!”
沈鶴北點頭,親自伸手扶着柳大將軍朝前走。
出城之外,沈鶴北的手下找來,兩人這才上了馬車,稍微安心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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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衍之的通緝令恐怕沒有那麼快就下放得了的,咱們儘量走快點,走小路,這樣就不會被發現的。”
“是,柳老,地方上的勢力也集中一下,咱們撤退的時候肯定會用上他們的力量的。”
柳大將軍點頭,只聽得馬車噠噠的腳步聲,馬車內的兩人不斷計劃着,彷彿後續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卻不知道馬車其實已經繞路回到了京城之中。
忽然沈鶴北想到一點:“德妃怎麼沒有通知咱們?”
柳大將軍聽得這話,也思索起來。
任鬱歡點頭,淡淡說道:“一切都是演戲而已。”
沈鶴北拿手掀開簾子,對着外面看着,四周都有兵將舉着長槍對準馬車,而遠處還有射手舉着弓弩瞄準這馬車。
賈斌呵呵從後面走上前一步對着沈鶴北道:“這有什麼難得?我不也活着嗎?”
沈衍之淡淡一笑:“現在不是解答的時候,大家都忙了一夜了,先休息一下可好?”
沈鶴北聽得這句話從馬車後面傳來,心中明白,他的手下出賣了他。
“呵呵。”
沈鶴北眼眸瞪圓了,咬咬牙冷哼一聲。
“好謀劃,我竟然是一點都未曾察覺。”
“王爺這樣想,德妃在宮中,或許是咱們的第三個機會。”
沈鶴北和柳大將軍從馬車上下來,轉身看到了沈衍之,和沈衍之身邊站着的任鬱歡。
當初爲了保住德妃,他們殺了知道內情的淑妃和其他的人,想來應該是沒人會懷疑德妃的纔對。
沈鶴北不解:“你對你母親的感情我是知道的,他連你的母親都殺了,你還不恨他?”
其實沈衍之是擔心沈鶴北魚死網破做出什麼行爲來,所以先吊着他,讓他在天牢之中等待着沈衍之的解答。
這裏哪裏是郊外,綠樹黃土道路如何變成了青石板琉璃瓦殿宇?
“皇第,下車吧。”
“你們的計劃可真是夠長的啊!”
“是啊,德妃應當是沒有暴露才對啊?”
一向都是淡定從容,溫潤如玉的沈鶴北,此刻咬牙切齒,憤恨不甘盯着沈衍之問道:“你們什麼時候發現的?什麼時候設計計劃套我的?”
沈鶴北正要點頭,忽然感覺馬車停了,和柳大將軍立馬警覺從簾子縫隙往外看。
沈鶴北皺眉看着任鬱歡:“原來你並不恨他?”
天已經矇矇亮,看得出來外面的光景。
賈斌帶着人將沈鶴北和柳大將軍被抓走親自押送到天牢去。
沈衍之轉身靠在任鬱歡身上,有些脫力的感覺。
任鬱歡已經伸出雙手保住了沈衍之:“陛下,不要太難過,這個咱們不是早就知道的嗎?”
沈衍之長嘆一口氣點頭道:“去看看母后吧?”
太后躺在牀上,一直落淚,何太醫和老嬤嬤如何勸說,她也不理會。
“母后。”
太后聽得沈衍之的聲音猛然起身轉頭盯着沈衍之憤怒說道:“抓到沒有?”
沈衍之點頭。
“好!很好!我早知道梅妃那個賤人的種子都不是好東西!和她媽一樣慣會僞善!”
“陛下,不可饒恕!殺無赦!所有相關的人,全部殺無赦!”
沈衍之看太后氣的面容憔悴,卻滿臉滿眼都是緋紅,只得上前安慰:“現在還有餘黨未曾肅清,朕自然是會將他們一網打盡的。”
任鬱歡上前拉着太后的手,湊近說道:“太后娘娘,您擔驚受怕一晚上了,先休息一下吧?小皇子在太后娘娘這邊住慣了,回去倒是睡不好,不然我讓人將小皇子抱來,讓太后娘娘看看?”
太后聽得,就看到紫鵑已經引着乳母過來了。
原來任鬱歡當夜早已經在沈衍之的安排下躲在了御書房下面的密道之中,小皇子也一路隨行,此刻任鬱歡走到太后這邊來,小皇子自然是跟來的。
小皇子正是才睡醒了,兩個滴溜溜的黑眼珠正好奇轉動着,東看西看。
任鬱歡立馬湊趣道:“小皇子還認得祖母這邊,正在四處打量呢!”
太后一腔的憤怒失望在看到小皇子的柔嫩的臉蛋的時候也融化了。
“來讓祖母抱抱。”
沈衍之對着任鬱歡微笑點頭,感激她幫忙穩住太后的情緒。
他不想要讓太后參與這件事,那樣多的人按照太后的脾氣都殺了,豈不會血流成河?
看到沈衍之要走,任鬱歡立馬跟了出來。
“陛下,當務之急,除了肅清餘黨,收拾戰局之外,還有幾件事需要同時着手。”
“第一,臣妾覺得西域的事情需要立馬決斷,事關大梁的國威,尤其是不能讓大食國覺得我大梁內部不穩。”
“第二,臣妾覺得應該將宮中的密道都封閉起來,免得往後再出事端,也可能有賊人躲在其中,需要立馬調查。”
“第三,臣妾覺着此次事情雖然罪不可赦,但是每個人參與其中的程度不同,請陛下根據罪行判處懲罰,以安定民心。”
沈衍之聽得點頭微笑,心中並不責怪任鬱歡多事,而是欣慰可以有人分憂:“你但說無妨,朕聽着呢。”
任鬱歡聽得,低頭笑道:“臣妾已經說完了,陛下還讓臣妾說什麼呢?臣妾知道陛下還要忙,先去準備飯菜罷了。”
兩人相視一笑,沈衍之將任鬱歡攬入懷中。
任鬱歡嬌俏羞澀佯裝推開:“陛下,這麼多人看着呢!”
“讓他們看吧,朕早就想這樣做了。”
任鬱歡滿足地靠在沈衍之的懷抱之中,嘆息一聲道:“當臣妾聽到陛下中毒的時候,臣妾當時的心情,陛下你是不會了解的。”
“朕瞭解。”
“臣妾只覺得什麼都無法想了,小皇子就在旁邊哭我也聽不到了,那瞬間好像眼睛看不到了一般,眼前一片漆黑······”
沈衍之緊緊抱住任鬱歡,將頭埋入她的秀髮之中:“朕不該讓你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