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周身的風塵僕僕,好似特意很快的趕過來。
秦淮脣角一勾,笑了笑:“喲,你這跑的夠快的啊,看來這真是你女人,而且還對你很不一般。”
然——
盛時年理都沒理,直接掠過他走進去,視線落在浴缸裏的女人身上。
此刻的她半躺着,臉色微微發紅,也泛着發白,冰涼的水淹沒着她,小身子在隱隱顫抖。
他濃黑的劍眉蹙起:“怎麼回事?”
氣場強盛霸道。
秦淮聳聳肩:“你質問我幹嘛?我去的時候她就這個樣子,還被人雙手雙腳綁着,應該是吃了不乾淨的東西,我就把她丟這裏面了。”
聞言,盛時年臉色暗沉,深邃的目光掠到一道肅殺之氣。
其實接到電話時,他就知道她當時的處境一定很困難,而那人之所以問是不是他的女人,說明他們也意識到問題很嚴重。
那種情況下他要是說是,可能是能嚇唬那些人,但也只會是短暫的幾秒,便轉爲最嚴重的後果——撕票。
畢竟他們知道,得罪他已經不可挽回,只有一做到底。
因此,當時他心裏涌起從未有過的擔心,讓蘇南去辦之後,便以最快的車速,連闖十六個紅燈開過來。
顯然他還是來晚了一步。
盛時年壓制下胸膛內的滔天怒火,轉眸看向秦淮,說道:“替我準備一套女人衣服,鎮定劑,以及受傷藥。”
他的神情太認真,項來愛調侃的秦淮,也收起了玩笑的模樣,轉身走了出去。
盛時年這才走到浴缸邊,居高臨下的噙着白汐汐,聲音透着從未有過的柔和:“白汐汐?”
然,女人沒有半點反應,也不知是受了驚嚇,還是睡着了。
盛時年注意到她泡在水裏的傷口,眸底心疼,俯身將她抱起來,一隻手撐着她軟泥般的身體,一隻手替她退下溼透的衣服,拿過浴巾把她裹上。
他的動作流暢溫柔,小心翼翼,特意避開她的傷口。
在她身子露出來的那一刻,他也沒有絲毫的情緒變化。
此刻,只在意她的身體狀況。
白汐汐迷迷糊糊的,感覺有股特別的溫暖,像是被人捧在手心,細心極致的呵護。
是霆深哥哥嗎?他知道她受傷,趕來救她了嗎?
從小到大,也只有他這麼無微不至的照顧她。
她貪婪的軟在他懷裏,緊緊的抱着她,一點都不想睜開眼。
她怕睜開眼,一切都變成了夢。
很快,秦淮拿了衣服和藥品過來:“諾,最好的衣服,最好的藥。”
盛時年接過,抱着白汐汐走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瞥見秦淮還站在那裏,挑眉:
“你不出去,站在這裏做什麼?”
秦淮無語,敢情他就看也不能看一眼了?他不滿的取笑:“九哥,你會打針麼?”
答案是,當然不會。
盛時年:“……”
見他喫癟,秦淮笑了:“九哥你確定現在還要趕我走麼?”
他雖然不是專業的醫生,但家裏有個學護士的妹妹,打針這點小事情,還是不在話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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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時年卻絲毫沒有求人的態度,覷他一眼:“既然會打,還要我親自請你?過來給她打針。”
氣場強大,聲音還是命令!
霧草,今晚的九哥,爲了一個女人,這麼不正常。
秦淮想吐槽,但只能無奈的走過去,拿起針筒、鎮定劑,開始注射,一邊問:
“九哥,你是不是早已經給她打過針了?要我說,現在還不如你直接打針來得強,這藥嘛,是藥三分毒。”
此打針,非彼打針。
盛時年知道秦淮的嘴裏總是冒出污話,但此刻還是略微的臉紅。
那種私事,哪兒是拿在嘴上議論的?
秦淮瞧見他的神態,懂了,震驚的道:
“還真打針了!九哥,你說你這萬年老單身,破處那天,怎麼不通知通知兄弟,我們好給你舉杯慶祝啊?
是多久來着?現在舉辦,還來得及麼?”
盛時年有一瞬間的黑臉,這些年他雖然是有一方面病情的原因,但更多的也是,真沒有女人讓他瞧順眼,而且即使有,也不可能像他們一樣,一月換一個。
敢情他的潔身自好,在他們眼裏就成了另類,需要舉杯慶祝了?
他冷冷的掃着秦淮:“打不打?不打滾出去。”
“打,馬上打!”秦淮本來還想嗶嗶嗶的,但盛時年都發火了,他還是歇停會兒吧。
他當即蹲下去,準備上手,卻發現女人的手臂只露出那麼一小截,忍不住的吐槽:
“瓦擦,九哥你幹嘛?剛剛擺脫了萬年老單身,現在這是又要變成萬年老古董?”
盛時年瞧了眼,那露出的一截手臂光滑細白,雖然的確似乎有點少,但他竟不忍再露出多的。
輕輕扯了扯浴袍,往上那麼一公分,面色冷漠:“就這樣。”
秦淮哀嚎,他家九哥,看來是擺脫不了‘萬年’這兩個字號了。
打好鎮定劑後,白汐汐緊皺的眉頭漸漸放鬆,臉色有明顯的好轉。
盛時年這才放下心來,看向秦淮:“你可以出去了。”
秦淮:“……”
見過過河拆橋,也沒見過拆的這麼快的。
他轉身出去,關門時刻意說道:“九爺,這是我的房間,要是你忍不住跟她打針的話,記得收拾乾淨啊。”
說完,他快速拉上門。
盛時年瞭解秦淮的性子,直接沒理會他。
雖然他是喜歡和白汐汐發生關係時的感覺,並且很多時候不受控制,但他,不會趁人之危。
那樣於她而言,無非是出了狼穴,又入虎坑。
他將她小心翼翼的放在沙發上,替她上好藥,穿好衣服,才抱着她離開。
整個過程,花了整整二十分鐘。
這是他第一次這麼照顧人。
門外,倚靠在門邊牆壁假裝玩手機、想聽牆角的秦淮,見到門打開,一臉的好奇:
“九哥,這就完了?二十分零二十秒,這麼短,你該不會是……”
話未說完,就被男人打斷:“信不信我找幾個婦女來,讓你爽二十分零二十秒?”
秦淮臉色慘白,拼命搖頭。
他知道,他絕對做的出來。
盛時年收回視線,抱着白汐汐高冷的離開。
等到他走遠,秦淮纔回過神,忍不住罵粗。
他忙前忙後、忙那麼久,沒換來一個字的感謝,到最後還反被威脅。
蒼天啊,這什麼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