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衍之本想要看看任鬱歡的傷在哪裏的,也想要將她從這樣的環境中拉出來。
但是看任鬱歡的神色,似乎並未期待有人來救她,或者期待的不是他?
沈衍之一路不悅回到御書房中,也無法看書,只是盯着香爐寥寥青煙發呆。
任倩玉來到淑妃的宴席之上,就看到那隻蠢貓被放在一個紅色絲絨的軟墊上,一羣更蠢的宮妃圍着那隻貓逗弄着。
“妹妹來了。”
淑妃一眼就看到了貴妃身邊跟着的王廉,心下里面就明白了沈衍之是不會來的了。
王廉上去將一些送給貓兒的禮物放下,說了幾句關心的話,就退下去了。
淑妃的臉上雖然笑着,卻很是尷尬。
這裏多少的宮妃都是聽說陛下要來,才一個個齊齊答應聚集在這裏的,此刻聽說陛下來不了了,每個人臉上都露出失望來,氣氛都變了。
任鬱歡盯着那隻什麼都不明白的白貓,笑着將一個早就準備好的禮物送上道:“貴妃娘娘親自爲栗子縫製了一個項圈。”
淑妃立馬笑着接過去,稱讚了一番繡工,就傳遞下去。
任倩玉根本沒有準備這些東西,這是任鬱歡擅自準備的。
不過她還是坐在一片高傲說道:“也沒有費心思,就是隨手繡的。”
這可是任鬱歡趕了一夜才做好的,繡上了和栗子一樣的白貓在朱牆白雪之中嬉戲的場景。
宴席上了點心,大家圍着淑妃和她腿上的貓閒話起來。
任倩玉嘴巴上掌不住,趁着話頭就笑着說道:“過不了幾日便是我的生辰,到時候倒也應該舉辦這樣一個宴會纔是,只是陛下說親自幫我辦,我倒是不敢就下帖子給大家。”
說完就自說自話笑了幾聲。
在場發出稀稀落落的附和的笑聲,淑妃更是臉色難看。
手中摸着栗子的動作都重了一些,栗子直接炸毛一腳,蹬腿從淑妃的腿上跳開了。
淑妃受驚,喫疼叫了一聲,宮女們連忙上前來攙扶,宮人們去抓貓。
任倩玉倩然起身道:“淑妃娘娘這邊夠忙了,妹妹就不打擾了,先告辭了。”
說着也不管淑妃生氣地推開那些宮女,笑着走出了嬋月宮。
“你這個小蹄子,誰讓你幫我準備禮物了?難道我還需要去巴結淑妃嗎?”
任鬱歡賠笑走上去道:“奴婢不過是以爲陛下要去,爲娘娘想到,連夜趕製出來的,誰知道陛下又來了。”
任倩玉斜眼瞥了任鬱歡一眼,冷哼一聲:“你倒是會取巧!”
任鬱歡不敢再說,只得跟着走回翊坤宮中去。
任倩玉還是把她看得很緊,任鬱歡本以爲這樣可以換去她的高興,放鬆對她的看管。
可是這一舉動卻並未讓任倩玉心情好轉。
任倩玉在意沈衍之對任鬱歡的喜愛,不承認的嫉妒已經越來越深,反而見到任鬱歡這般的靈巧,心中更是厭惡。
然而回到翊坤宮中,任倩玉又想,或許讓任鬱歡出點錯也好,便冷笑着說道:“我知道你心中爲我盤算,忠心一片。”
“嬤嬤,讓他們不用盯着任鬱歡了。”
任鬱歡立馬答應着道謝。
但是她並不信任任倩玉說到就會做到,所以並沒有立馬就行動,只是靠着宮人幫她送信,暗中和沈鶴北聯絡。
往來的書信都被她藏在牀板之下。
沈鶴北說她的母親生病了,正臥牀在家,任鬱歡好不焦慮,趁着晚上又遞送出一封信順帶着將自己所有的積蓄都一起送了過去。
當晚那宮人將回信和她的積蓄送了回來。
沈鶴北信只說,字句難描,見面詳談,三日後老地點。
任鬱歡將信按在心口,咬着脣瓣滿是擔憂的猜想。
不會的,事情都已經變了,母親應該不會死纔對啊?
二日,淑妃親自來翊坤宮拜訪,任倩玉讓淑妃上座了,囑咐任鬱歡去倒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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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昨日送的項圈,我已經給栗子戴上了,栗子很喜歡,這是我親自做的糕點,算是謝禮。”
任倩玉客氣收了,卻不動,只是說笑。
任鬱歡端着茶托送上,側身要放下茶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腳下被人絆了一下,低頭一看,就看到一隻藍色繡花鞋縮回了裙下。
她身子一顛,手中的茶水直接就倒在了淑妃的身上。
“你這丫頭,怎麼這般不留心!”
淑妃叫着起身,生氣地指責任鬱歡。
任倩玉看到這一幕,當即呵斥任鬱歡道:“讓你端茶送水,這麼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好,整日還敢想東想西!”
任鬱歡連忙扯下自己的手帕要幫淑妃擦拭?”
任倩玉瞪着任鬱歡道:“還不跪下給淑妃娘娘請罪?”
任鬱歡跪下,當即扣頭請罪。
淑妃只顧着盯着自己的衣衫抱怨:“這新裁製的衣衫還是第一次穿,這算是廢了。”
任倩玉冷聲道:“來人,把任鬱歡拉下去罰跪,沒有我的允許不許起來。”
立馬就有兩個宮人上來拖拽任鬱歡。
淑妃這才伸手攔着道:“妹妹也太認真了,何必這般着急?”
說着坐下看向任鬱歡道:“聽說是娘娘的庶妹,到底是一家人,何必爲了我傷了感情?”
任倩玉聽得,立馬覺得自己的高貴身份沾染了污塵,對着淑妃皺眉道:“不過是一個丫鬟生的女兒,我們家就把她當做下人看待的,姐姐莫要胡說。”
淑妃聽得,笑着伸手擡起任鬱歡的下巴道:“妹妹雖然這般說,可是你這妹妹到底是和那你長得有幾分像啊。”
任倩玉心中一跳,留神看看淑妃,又看看任倩玉:“像?哪裏像了?”
語調拔高了八度,嚇得其他的宮人都膽怯垂下了頭。
淑妃卻不讓看向任鬱歡道:“你可知道你和貴妃娘娘有幾分相似?”
任鬱歡盯着淑妃的臉道:“奴婢和貴妃娘娘乃是同父異母的姊妹,有幾分像也是自然的。”
淑妃聽得這話,得意地鬆開了任鬱歡的下巴笑着道:“我想你也不是故意的,剛纔或許是你踢到了我的腳纔會絆了一下。”
“起來吧!”
說完又擡眼對着任倩玉笑道:“我不怪罪你的庶妹了,你也別責怪她了。”
任鬱歡聽了淑妃的話竟然直接站了起來,似乎一切事情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