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璇也覺得難堪。
她們都是蔣家的女兒,蔣雯出醜,也會連累到她。
“春梨,還不去給你家娘子拿件披風,連衣服都穿不好,徒惹人恥笑!”
“你……”
蔣雯臉上一熱,怒火直接上頭。
她之前被蔣璇壓制,心裏的火不敢發,但現在她怕什麼,蔣川已經同意她成爲沈宴清的女人,等她入了沈家,這些人都得巴結着自己。
想到日後的榮華富貴,身份地位,蔣雯看衆人的眼神都帶了優越感。
尤其是蔣璇,她更是不放在眼中。
“我知道姐姐是嫉妒雯兒比你美貌,皮膚比你白皙,所以才故意辱罵雯兒,可這件衣裙是清月樓的最新款,雯兒也是看重姐姐的宴會,才特意將它穿出來的,不然憑雯兒那點月銀,又怎麼捨得買它……”
蔣雯聲音柔弱,和她的人一樣,語氣表情都透着可憐,還暗戳戳的跟衆人告狀,陳氏待她不好,剋扣她的月銀。
可她這幅模樣,在男人那裏或許能得到疼愛,但在座的小娘子,哪個不是從宅鬥中走出來的,她那點小心思根本瞞不過衆人。
貴女們同情的看了眼蔣璇,怪不得堂堂嫡女卻不及一個庶女受寵呢,蔣璇性子大大咧咧,哪裏是一個小綠茶的對手。
蔣雯自作聰明,以爲自己這番話會贏得衆人的憐惜,可等她擡起頭,見到衆人揶揄譏諷的表情,她的臉一下子就白了。
“蔣雯,你平日用這套對付爹就罷了,反正他本來就偏寵你和你姨娘,但現在你跟衆位小娘子耍心眼,你覺得這裏誰會看不透你那幾分伎倆?”
蔣璇看着她煞白的臉,心中只剩下爽快。
她被蔣雯算計這麼多次,終於等到她翻車的這天。
“我沒有……”
蔣雯還想辯解,但蔣璇根本不聽。
她今日開宴會就是想讓蔣雯真面目暴露,蔣雯想勾引沈宴清,姜妙第一個就不會放過她,此時她的窘狀,不過是開胃小菜。
“孃親,她比嚶嚶會變臉。”
嚶嚶坐在姜妙懷裏,口中喫着她娘喂得桂圓,小嘴被塞得滿滿的,但也沒攔住她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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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姜妙不解,女兒怎麼會突然說出這種話。
小安逸知道嚶嚶想說什麼,他替妹妹接了下面的話。
“娘,這個蔣二娘子之前在府衙門口拉住爹爹,還想撲到爹爹懷裏,她當時臉紅撲撲的,還一直笑,但爹爹根本沒讓她碰到,還把她推開了,等爹爹走了,她就變了臉色,開始打罵她身邊那個小丫鬟,罵得可兇了!”
小安逸已經四歲,表達能力很強,衆人聽完像在現場看了全程一樣。
蔣雯這下是真的慌了,她雙腿一軟跌在地上,前幾日摔得傷口還沒完全好,如今又摔倒,只覺得鑽心的疼。
可這次蔣雯沒有再哭嚎,她心裏只有一句話。
完了!
她怎麼也沒想到那天的事竟然被這些孩子看到,還在宴會上大張旗鼓的宣揚出來。
她想勾引沈宴清的事,只有蔣家幾個人知道,還沒成事之前,哪裏能告訴他人,她還想要名聲呢。
但現在,她的名聲徹底沒了!
“撲哧!”
“竟然還有此事?璇兒,我真是小看你這個妹妹了。”
“心比天高,命比紙薄,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勇氣!”
貴女們口中皆是嗤笑嘲諷,她們本來就看不上蔣雯,如今更是厭惡嫌憎她。
蔣璇嘴角生生壓着,她怕自己忍不住笑出聲來。
本來她還在糾結如何拆穿蔣雯的真面目呢,現在好了,這小賤人做的事都被沈家的娘子郎君看在眼中,現在還全說出來了。
蔣璇心裏爽快的不行。
姜妙捏着桂圓的手頓了頓,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蔣雯會這麼大膽。
竟然對沈宴清投懷送抱?
她怎麼捨得下臉面?
“娘,汁水滴在我衣服上了。”
嚶嚶本來張着嘴等着喫果肉呢,卻見她娘一直出神,手裏的桂圓也從她嘴邊落到衣服上。
這件小裙子是她最喜歡的,看着上面被汁水弄髒,嚶嚶秀氣的小眉毛都緊緊皺起來了。
女兒的話讓姜妙回過神,她將手裏的桂圓扔掉,用帕子擦了擦手,又輕聲哄小姑娘。
“娘回去給你洗好不好,再親自給你做件更漂亮的小裙子?”
“好吧。”
嚶嚶很乖,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母女倆的對話也讓宴會里的衆人回過神來,對呀,榮寧郡主還在這呢。
蔣雯做的這些事,郡主是不是都清楚?
她們眼神一亮,都等着看好戲。
蔣雯自詡美貌,不自量力的想跟郡主搶男人,這下踢到鐵板了吧。
蔣雯聽着周圍窸窸窣窣的議論聲,心裏慌得不行,她看着首座的姜妙不停地搖頭。
“郡主,我沒有,我沒有勾引大人.……”
她不斷辯解着,但其他人根本不信她。
“沒有勾引你會往沈大人懷裏撲?說瞎話也說點可信的吧!”
“那是小郎君看錯了,我不過是沒看路差點摔倒,沈大人恰好路過罷了!”
蔣雯面紅耳赤的反駁,可她自己也知道這個理由有多蒼白無力。
果然,她說完,衆人的嘲笑更大聲了。
“呵!沒看路!你怎麼恰好就在府衙門口不看路呢,再說了你不看路,你的丫鬟也不看嗎,真是說謊不打草稿!”
“哎呦,林娘子你就別再拆穿人家了,沒見蔣二娘子急得都快哭出來了?”
“她活該!好好的貴女誰會趕着做妾,也只有她這個妾生的女兒了!”
這裏的貴女多數都是嫡女,最討厭的就是庶女,不僅分走爹爹的寵愛,日後就是成親,也要面對丈夫的小妾,她們怎麼可能願意忍。
蔣雯臉色青紅一片,趴在地上再也沒了話說。
姜妙看夠了熱鬧正要開口,就見外面陳氏風風火火的進門。
她身後跟着一個容貌姣好的婦人,和蔣雯有五分相似,衆人很快就猜出她的身份。
方姨娘聽到宴會傳來的消息,魂都要嚇沒了,跟在陳氏後面趕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