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月推門進了茶園居別墅的時候，迎面而來的，就是程茹砸過來的抱枕。
她沒躲過去，抱枕直接砸在了她的臉上。
不過一點都不疼。
可黎月還是掉下了眼淚。
彷彿壓抑了整整一個晚上的情緒終於找到了出口。
她站在門口，直接蹲下身，哭得像是個孩子。
客廳內的凌御瑾和程茹兩個人同時都慌了。
男人直接大步地過去將黎月抱起來，放到沙發上：
“怎麼了？”
程茹也連忙湊上來，整個人慌亂地不行，“我……我也沒用很大的力氣啊！”
“怎麼……”
“她肯定是因爲別的事情難受。”
凌御瑾淡淡地擰了眉，安慰了程茹一句之後，便伸出手揉了揉黎月的發頂，“跟哥哥說，怎麼了？”
黎月終於忍不住地起身抱住了凌御瑾的腰，將腦袋埋進他的懷裏：
“哥……”
“我對不起我的孩子們……”
“我選擇了凌家，選擇了媽媽，對不起他們……”
“我讓他們失望了，從今天開始，他們肯定不喜歡我這個媽媽了……”
“……”
女人的話，讓凌御瑾整個人狠狠地頓了頓。
他心疼地抱住黎月。
這樣情況，是無法避免的。
但黎月的決定是對的。
讓孩子們跟着厲景川，總比帶着孩子們回到凌家更好。
孩子們是黎月的軟肋。
黎月肚子裏的這一個，已經能讓凌修誠囂張到讓黎月發毒誓不和厲景川見面了。
另外三個如果去了凌家……
厲景川就算再心狠手辣，也不會對孩子下手，更不會利用孩子爲難黎月。
看着凌御瑾抱着黎月的模樣，程茹心裏有些發酸。
這麼多年來，黎月除了三個孩子和厲景川，再也沒有別的依靠了。
現在的凌御瑾，雖然在感情上他是個渣男，但他卻是黎月以後最靠得住的親人了。
她吸了吸鼻子，轉身去廚房給兩個人倒水。
黎月抱着凌御瑾哭了好久，才終於找回了理智。
她深呼了一口氣放開凌御瑾，接過程茹遞過來的溫水喝了一口，然後強行打起精神朝着他們兩個笑了笑：
“讓你們看笑話了。”
說完，她看了程茹一眼，“以後，是不是要管你叫嫂子了？”
女人的一句話，讓客廳裏的氛圍瞬間變成了死寂。
程茹面色慘白地低下頭，“沒，我們沒……”
“我會對她負責的。”
凌御瑾喝了一口溫水將水杯放下，“我們先回去，我路上和你說。”
言罷，男人直接拉起黎月，大步地離開了。
程茹坐在沙發上，看着凌御瑾高大挺拔的背影，心臟像是莫名地空了一塊。
凌御瑾說，他昨夜喝醉了，沒有意識，所以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可她呢？
她也失去了意識了嗎？
沒有。
她什麼都知道。
這裏是她家，在他碰她的時候，她有一萬種方式讓他滾出她的房間。
可她連掙扎都沒有，就順從地讓他伏在她身上，雙手和她的雙手扣在一起，十指交握。
大概是太久沒有男人了吧？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像是中了他的蠱，那一刻，她以爲自己可以成爲他心裏最特別的存在，所以義無反顧地親吻了他。
只是她沒想到，醒來後的凌御瑾，並不像是昨夜那樣溫柔。
他依然說他會對她負責，可他卻也明明白白地說了，他不會娶她，他也不喜歡她。
程茹閉上眼睛，眼淚無聲地滑落。
恨自己的自輕自賤。
恨自己明明被唐傑傷成這樣了，卻還是對男人抱有幻想。
……
“你會娶程茹嗎？”
坐在回凌家大宅的車上，黎月看着車窗外，低聲詢問。
“不會。”
凌御瑾的聲音淡淡地，“我答應了若寒，只會娶他的媽媽。”
男人的話，讓黎月的眉頭陡然地皺了起來。
她轉過頭，瞪着坐在副駕駛上的凌御瑾：
“你不打算娶程茹，那你昨晚……”
“我喝醉了。”
凌御瑾揉了揉發痛的眉心，“而且我昨晚的狀況不太正常。”
“我已經聯繫了容清到凌宅裏給我抽血了，我懷疑我被人下藥。”
黎月覺得好笑，“下藥？”
“昨晚你不就跟我和凌青荷一起吃了東西喝了酒嗎？”
凌御瑾睜開眼睛，淡漠地從後視鏡裏看着黎月：
“別忘了，昨晚凌青荷一直拉着讓你喝酒。”
黎月整個人怔住了，“你是說……”
“黎月。”
凌御瑾的聲音冷冷地，“如果我昨夜真的被人下藥了，那也是爲了你擋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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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青荷給你下這種藥，你猜她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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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黎月只覺得自己的腦袋轟隆隆的。
她咬住脣，“可是……昨晚的酒，凌青荷她……”
“所以我們現在要回去看看，凌青荷是什麼狀態。”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她昨天晚上，也不會好過的。”
黎月咬住脣，這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的雙手死死地絞在了一起。
程茹昨晚受的傷裏面……居然還有她的一份……
女人閉上眼睛，臉上寫滿了自責：
“如果我知道你中了這種藥，我也不會帶你去程茹家裏……”
“你和程茹……”
凌御瑾轉眸看向車窗外：
“我說過，我會對她負責。”
“除了感情和婚姻，只要我有的，我什麼都能給。”
黎月吸了吸鼻子，轉頭看他：
“如果我要你把這兩樣都給程茹呢？”
這時，車子停下了，凌家大宅到了。
凌御瑾勾脣，一邊打開車門，一邊淡漠開口：
“不可能。”
“就算她是凌若寒的親生母親，這件事也辦不到。”
說完，男人直接關上車門進了凌家大宅。
黎月擰了擰眉，只能打開車門跟上去。
兩個人剛進門，就撞見了坐在輪椅裏的秦牧然。
此時的秦牧然似乎疲憊不堪，正被下屬推着從凌家大宅出來。
黎月震驚地看着秦牧然，“牧然，你……”
現在的時間，纔剛剛早上六點而已。
秦牧然怎麼會這麼早從凌家大宅裏面出來？
難道說昨晚……
“黎月。”
在看到黎月的那一瞬，秦牧然的眼裏有那麼一瞬的慌亂。
但只有一瞬。
片刻後，他繼續擺出一副溫潤如玉的模樣：
“一大早，你去哪了？”
“爲什麼不在家？”
一旁的凌御瑾笑了，“秦大少還是先解釋一下，爲什麼你這麼早從凌家出來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