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麼早到凌家來，自然是來找黎月的。”
面對凌御瑾犀利的問題，秦牧然回答地十分淡定，“我這幾天身體不太好，也是今早起牀後才聽說凌夫人的事情。”
說着，他擡眸看了黎月一眼：
“黎月剛回到凌家，和凌夫人感情這麼好，凌夫人突然出事……我擔心她傷心過度，所以一大早就過來了。”
男人說着話鋒一轉，擡眸定定地看了一眼黎月和凌御瑾：
“結果來了之後，卻發現黎月並不在家。”
“我還以爲她昨晚在醫院過的，所以就讓下屬推着我離開了。”
說完，他嘆了口氣，有些不悅地掃了一眼凌御瑾的臉：
“事實就是這樣。”
“凌大少還有什麼問題嗎？”
凌御瑾冷笑，“真是這樣的？”
秦牧然笑了起來，“不是這樣，難道我昨夜是在凌家留宿的嗎？”
“昨晚你們都不在家嗎？”
“一大早你們吵什麼？”
就在幾人對峙的時候，後面響起了凌青荷慵懶的聲音。
女人穿着睡衣，一邊打哈欠一邊下樓。
在看到秦牧然的時候，凌青荷頓了頓，然後脣邊揚起冷笑來：
“一大早就到我們家來找黎月？”
“秦大少真夠深情的。”
說完，她直接一屁股在沙發上坐下，一邊拿着果盤裏的水果喫起來，一邊淡淡地掃了一眼門口的三人：
“妹妹，大哥，你們不請客人進來坐坐？”
“還是不了。”
秦牧然冷笑一聲，聲音裏寫滿了嘲諷：
“我不過是一大早過來探望黎月，都被誤解成昨晚在凌家留宿了。”
“我再多留一會兒，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說完，男人冷哼一聲，“阿順，走。”
叫做阿順的傭人連忙推着秦牧然離開了。
黎月抿脣，看着秦牧然輪椅離開的方向，猶豫了一瞬，到底還是追了上去。
“牧然，我大哥不是這個意思。”
“他只是……”
秦牧然的輪椅停下。
男人冷冷地看着黎月，“只是什麼？”
黎月沉默了一瞬，然後深呼了一口氣，“如果我大哥剛剛說的話讓你覺得不舒服的話，我替他道歉。”
說完，她盯着秦牧然的眼睛，“但是我有一件事要問你。”
秦牧然掀了掀眼皮，“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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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沒有派人……在厲景川受傷的那段時間，追殺厲景川？”
這是她昨晚糾結了很久的問題，她設想了無數個秦牧然追殺厲景川的理由，但都被她自己推翻了。
她總覺得，能在六年前救了自己，幫助自己治病整容，幫她照顧三個孩子整整六年的男人……
不應該是會因爲一點小事兒就追殺厲景川的。
所以她想親口聽秦牧然說。
看着黎月探尋的目光，秦牧然的脣角微微地上揚了起來：
“我有。”
黎月整顆心瞬間揪緊了。
她覺得腦袋轟轟隆隆的，聲音也越來越遠，“爲……爲什麼？”
“爲什麼？”
秦牧然挑眉，眸光冰冷地看着黎月的臉，“你比我更清楚，黎月。”
“我喜歡你，你不是不知道。”
“我六年前救了你，幫助你治病整容養傷，幫你照顧孩子，你說我爲了什麼？”
“你後來說你爲了雲默的病要回去找厲景川。”
“可是雲默的病治好了呢？”
“你時時刻刻想着的都是厲景川，從來沒有把我放在你的心裏。”
他看着黎月的臉，目光冰冷地讓黎月沒有辦法將他和曾經溫潤的秦牧然聯繫到一起：
“黎月，我爲你付出地夠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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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急了也會咬人的。”
“脾氣再好的人，也受不起別人一次次地辜負和一次一次地挑釁。”
“所以我的確是派人追殺厲景川了，我希望他知難而退，離開營城，離開我的地盤。”
“我喜歡了你那麼多年，爲你無私奉獻了那麼多年，我也會想要一個結果。”
“再說……”
秦牧然看向黎月的目光溫柔了下來：
“再說，厲景川在營城擺弄風雲，想讓他死的，不光是我，還有你父親。”
“凌伯父向來心軟，我只是在幫他而已。”
男人的話，讓黎月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她的雙手死死地握在一起，嘴巴張了張，想說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看着她慘白的臉，秦牧然眼裏流露出心疼的神色。
他伸出手來，輕輕地抓住黎月的手，“黎月，我太沒有安全感，纔會這樣。”
“你會理解我的，對嗎？”
黎月默默地將手從他的手裏抽了出來。
半晌，她轉過身，“秦牧然，我已經答應過我父親，不會再和厲景川見面了。”
“你是我現在的朋友，未來的……丈夫。”
“我也不希望你繼續爲了我追殺厲景川。”
她深呼了一口氣，“我想說的就只有這麼多。”
言罷，她擡腿，大步地進了凌家大宅。
秦牧然說的對。
他爲她做了那麼多，等了她這麼多年，爲的就是她這個人。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她享受了秦牧然在她最危難的時候的付出，那她就要做出等價的付出和犧牲。
當初的她，在回到厲景川身邊之前，也的確發過誓，等以後如果她和秦牧然都找不到真愛，那她就嫁給秦牧然。
現在，所有的一切都回到原點。
她也必須要履行她曾經的承諾了。
進了宅子的大門，黎月靠在大鐵門上，垂手撫着肚子，淚如雨下。
她現在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肚子裏的這個孩子。
如果這個孩子能夠安穩出世……
門外，坐在輪椅上，秦牧然看着黎月離開的方向，眸子微微地眯了起來。
他一直以爲，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厲景川都已經背上了殺害柳如煙的嫌疑了，黎月對厲景川會恨之入骨。
可她卻在這個時候，還要關心他有沒有追殺厲景川？
他怎麼可能放過厲景川呢？
男人眯起眸子，“阿順，手機。”
叫做阿順的下屬連忙將手機遞給秦牧然。
接過手機，秦牧然直接撥通了凌修誠的號碼：
“凌伯父，我是牧然。”
“我聽說凌伯母的事情了，請節哀。”
“相信凌伯母肯定能醒過來的。”
“我有個提議……讓我和黎月儘快完婚，給凌伯母衝個喜，您覺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