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看出了厲景川的心中所想,容清擰眉,輕輕地拍了拍厲景川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黎月到底有沒有懷孕,他一診脈就知道了。
厲景川沉下頭沒說話,繼續跟着容清向前走。
三個人在小木屋門口停下的時候,秦牧然已經和柳如煙商量了孩子的四個名字了。
容清輕咳了一聲,伸出手敲門,“柳姨,我來了。”
一聽到容清的聲音,柳如煙的眼睛瞬間亮了。
“容清來了!”
黎月連忙擡腿過來開門。
她微笑着一邊開門一邊開口:
“你終於來了,我媽媽等了很久……”
話還沒說完,她一眼就看到了容清身後那個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男人。
男人的臉色依舊不太好,眉眼間都寫着疲倦。
他這樣的裝扮,其實整張臉都遮起來了,普通人可能根本沒有辦法看清楚他是誰。
但黎月對他太熟悉了。
熟悉到一個背影,她都能判斷出來,到底是不是他。
於是,女人的眉頭死死地擰了起來。
她壓低聲音對着容清開口:
“你在搞什麼?”
爲什麼容清會帶着厲景川到這裏?
要知道,這裏可是凌家大宅!
厲景川,身爲一個和凌家有血海深仇的男人,他來這裏,不是找死嗎?
“馬上你就知道了。”
容清淡淡地眯了眯眸,繞過黎月,擡腿進門。
厲景川也裝作根本不認識黎月的模樣,繞過她直接走了進去。
兩個人擦肩而過的時候,黎月清晰地聞到了厲景川身上的藥味兒。
看樣子他的病還沒好。
黎月眯起了眸子。
身體還沒養好,就喬裝打扮進凌家,他到底想幹什麼?
她回過身,身後的容清已經開始給柳如煙診脈了。
果然。
屋內不管是柳如煙還是秦牧然,都沒有認出厲景川來。
厲景川安靜地站在容清身後,看了一會兒容清診脈,又開始四處打量了起來。
“月月。”
秦牧然朝着黎月招手,讓她過去。
黎月抿脣,下意識地看了厲景川一眼,這才轉身走到了秦牧然的身邊。
秦牧然直接伸出手臂環抱住黎月的纖腰。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親密到過分。
在被秦牧然抱住的那一瞬間,黎月清晰地感覺到了一道冰冷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脊背上。
小木屋裏的空氣甚至都冷了幾度。
秦牧然卻渾然不覺地抱着她輕笑,“容醫生是營城最好的醫生了。”
“待會兒等他給凌伯母檢查完了,讓他給你號脈,開個保胎藥?”
黎月臉上一僵。
她不想和秦牧然在厲景川面前繼續孩子的這個話題,怕厲景川發現。
可她又不敢表現地太過異常。
秦牧然心細如髮,他現在沒有發現厲景川,是因爲他對厲景川不熟悉。
但如果她表現地太緊張,他絕對會發現的。
到時候……
厲景川被發現潛入了凌家,後果不堪設想!
就在黎月支支吾吾間,容清已經放下了柳如煙的手腕。
“柳姨,你的身體恢復地還不錯。”
“之前的毒解了之後,您的身體正在逐漸恢復。”
“我再給您開點藥繼續喫,用不了幾個月,就不用繼續靜養,可以回主宅去住了。”
柳如煙笑了笑,“那就好,那就好!”
“不過。”
容清招呼黎月在一旁坐下,一邊給黎月診脈,一邊擰眉開口:
“柳姨,我一直想問你,你不是已經很多年沒有主動試藥了嗎?怎麼這次忽然試藥,還中毒了?”
聽他說起這個話題,柳如煙臉色微微一白。
她別過臉去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所以一眼就瞥到了遠處幫助容清拿着藥箱的兩個戴着口罩的男人:
“今天怎麼換人了?”
“以前幫你拎着藥箱的,不都是筠筠小丫頭嗎?”
容清笑了笑,一邊將手指搭在黎月的脈搏上,一邊回答:
“家裏來了幾個和筠筠一樣的小病人,她忙着在家照顧他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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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她當小醫生挺上癮的,就讓她在家幾組照顧着了。”
正在被診脈的黎月心裏微微一動。
容清口中的小病人,應該就是雲默雲嶼念念。
眼前浮現出昨天晚上三個小傢伙跟着厲景川跪在大雨裏的情形。
黎月心裏微微一疼。
他們到底還是感冒生病了。
三個小傢伙裏,從小云默和念念就體弱,只有雲嶼是健康的。
可是,被顧曉柔那樣折磨了一番之後,雲嶼的身體,也不太好了。
他們三個感冒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好……
就在黎月心裏感慨的時候,容清的眉頭死死地擰了起來。
他擡頭看了厲景川一眼,默默地點了點頭。
黎月她……居然真的懷孕了。
遠處,戴着口罩的男人身子猛地僵住了。
怎麼會……
他以爲懷孕,只是黎月爲了讓他死心編造的謠言。
他還一直告訴自己,黎月剛流產沒多久不會懷孕的……
可眼下,容清的答案,讓他整個人瞬間五雷轟頂。
黎月她……
真的懷了秦牧然的孩子!?
她和秦牧然……
這一刻,如果不是因爲他跟着容清喬裝進了凌家,他絕對會直接衝上去,將秦牧然掐死!
她才流產沒多久,秦牧然居然對她……
還讓她懷孕了!
見容清診着黎月的脈搏許久都沒說話,一旁的柳如煙擰了擰眉,淡淡地開了口,“怎麼了?”
“是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
容清頓了頓,轉頭輕笑着看了柳如煙一眼,“目前來看,孩子很好。”
“只是,凌二小姐似乎最近思慮過重,身體不太好。”
“我給她開點藥調理調理就好了。”
說完,男人轉頭看了一眼身後另一個戴着口罩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把藥箱打開,我要開藥了。”
男人哆哆嗦嗦地將藥箱打開。
不知道打開藥箱的時候哪裏出了岔子,他直接將藥箱整個兒地摔在了地上。
藥箱裏面,還放着半棵沒用完的藥。
而那男人臉上的口罩,也不知爲什麼摔掉了。
他慌亂地擡起頭來,“容先生,我……”
原本還想看笑話的秦牧然,在看到男人的那張臉的時候,瞳孔驟然放大!
這個人……
不是他前不久安排到容清那邊做眼線的嗎?
他怎麼會跟着容清到這裏?
按道理,給容清提着藥箱的,肯定都是容清的親信纔對!
這個傭人纔去天鵝湖別院多久?
秦牧然心中頓時警鈴大作,容清想做什麼?
這時,柳如煙看到了箱子裏剩下的半株植物,“容清,這是……”
“這是秦牧然秦大少當初拿過來給柳姨您治病的藥草啊。”
說着,容清轉頭看了秦牧然一眼,“秦大少當時親自送給我的,秦大少還記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