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雪凝低頭看了看自己隆起的肚子,起身坐向了遠處。
在做這裏的,最次的都是皇子妃,如她現在這樣的身份,就是再不悅,擔心這樣的話驚擾到肚子裏面的孩子,都是不能開口制止的。
潘雨露擰眉看着範雪凝坐向了遠處,明顯有些不悅了。
範雪凝被欺負,她當然是開心的。
但現在範雪凝這般的委屈於人,還不是說三皇子府邸不夠硬氣?
她這個三皇子妃的臉上,自然是無光的!
等再次看向二皇子妃,潘雨露的話音就是有些重了,“二皇子妃好端端的何必妖言惑衆,天子腳下,如何有鬼怪之談,要我看不過就是那些無知百姓的以訛傳訛罷了!”
二皇子妃到了嘴邊的話卡在了喉嚨裏,臉色有些發白。
二皇子到底是沒有三皇子地位那麼重,她自不敢在三皇子妃面前還嘴。
韓靖宸正是聽到了興處,自然不高興就這麼被打斷了,只是還沒等她開口呢,就聽見一旁的範清遙道,“我們不過是在講故事罷了,三皇子妃又何必如何較真?”
潘雨露,“……”
真當她是二傻子糊弄呢?
“又是南城又是鳳城的,太子妃是真不知主城旁邊的城池,還是睜眼睛在這裏拿我當三歲的娃娃糊弄呢?”
“無論是鳳城還是南城,都有重名之說,人名尚且如此,又更何況地名了,三皇子妃若真的要說我們不是講故事,我們也沒有辦法,正所謂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清濁而不,何樂而不爲呢?”
潘雨露聽着這話,氣的都是想要掀桌子了。
明明說的就是實打實的鳳城和南城,卻還瞪眼睛不承認?
範清遙一派的淡然自若。
她就是明擺着不承認,你又能奈我何呢?
韓靖宸都是要笑死了,“這有些人啊,技不如人就趕緊哪涼快哪呆着去,非要上前來湊什麼熱鬧,難道是臉皮厚抗揍?”
八皇子妃早就是習慣太子妃這氣勢,看向二皇子妃又問着,“二皇子妃你繼續,我們都聽着呢,你放心,就是一個故事而已,誰也不會真的那麼斤斤計較小心眼,非要放在心上的。”
潘雨露,“……”
一羣的烏合之衆!
二皇子妃是真的挺着急的,畢竟外祖家都是在鳳城的,如今這事兒朝廷一直都是模凌兩可的態度,她實在是憋屈的難受,纔想着跟人分享,“我聽說,最開始先鬧起來的是南城,好端端的這人在路上就是憑空消失了,開始大家都沒太在意,可那些消失的人卻一直沒回來,再加上後來連還在襁褓之中的孩童都跟着出事了,衙門纔是重視了起來。”
範清遙擰着眉,“當地的衙門是如何說的?”
“百姓報官,衙門立案偵察,可始終沒有什麼頭緒不說,城內仍舊接連有百姓們失蹤,後來便是輪到了鳳城,開始南城還捂着這件事情,後來鳳城出事纔跟鳳城通了氣,結果兩個城池發生的事情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如此說來,只要是人就會消失?”
“好像不是,我聽聞外祖寫信說,成人和襁褓中的孩子會消失,但半大的孩子卻是從來都不會,只是如南城和鳳城那樣的小城池,跟主城的治安必定是無法相比的,南城和鳳城的平章也是毫無辦法,才親自來面聖,希望能夠從朝廷處調派人手前去查探的。”
朗朗乾坤,天子腳下,誰能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大白天的好好的活人說人間蒸發就人間蒸發了,到了現在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這樣的場景光是想想就足夠讓人毛骨悚然的。
韓靖宸一向自詡自己是個膽子大的,如今都是不得不緊緊挨着範清遙。
八皇子妃就更別提了,嚇得都哆嗦了,“如果要真的是鬼怪作祟的,還是應該請護國寺的主持前往,想來得好好做幾場法事了。”
範清遙沉默着沒有說話。
這事兒說來蹊蹺,但是從她來看,未必真的就跟鬼怪有關。
雖說西涼的子民都信奉鬼神,可若南城和鳳城的平章真的相信是鬧鬼,又何必要巴巴地來主城面聖,直接去護國寺多輕鬆?
只怕,南城和鳳城的平章手中是掌握了旁人不知,且完全能夠是人爲的證據,所以纔會如此焦急的想要進宮面聖。
只是如今皇上態度不明,此事怕是一時半會都不會有個定奪。
“噗通——!”
忽然的一聲水聲,驚起了正廳這邊的主意。
很快,衆人就是聽聞有人扯着嗓子大喊着,“不好了!有人落水了!”
範清遙所在的這處屋子,順着窗櫺就是能夠看見不遠處的人工湖,幾個人站在窗邊望了去,就看見平萊王妃正帶着人匆匆往掉人的地方跑了去。
在平萊王妃的身後,還跟着不少的人,只是相比平萊王妃的神色,這些人都是一臉好奇的看熱鬧之姿。
說到底,也不是這些人的府裏出了事,自然是不慌不忙的。
再者,如今平萊王東山再起,就真的沒有人眼紅嗎?
說句不好聽的,如今眼看着平萊王府出事,哪個不是眼巴巴地瞅着看熱鬧呢。
範清遙想都是沒想,第一個就是朝着門外走了去。
韓靖宸和八皇子妃還有二皇子妃瞧着範清遙的背影,自也是都匆匆跟了上去。
潘雨露緩緩起身,同樣要往外走,卻見範雪凝沒有起身的意思,“平萊王府出事,範姨娘難道不打算過去看看麼?”
範雪凝坐在花凳上,沒有起身的意思,“我這身體不便,還是不過去了。”
潘雨露嗤笑了一聲,“我記得,範姨娘不是總說跟平萊王妃的關係不錯麼,結果現在出了事,第一個想到的卻是自保,如此我倒是也能夠明白,爲何平萊王妃如此看重太子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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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雪凝坐在花凳上,沉默着沒出聲。
潘雨露頓了頓又道,“畢竟跟範姨娘的冷漠薄情比起來,太子妃確實是足夠重情重義,更是還有不計前嫌的心胸和氣魄。”
範雪凝臉色發白,“三皇子妃難道不也是被太子妃比下來的人?”
同樣都是被範清遙踩在過腳下的,誰又是比誰高級了呢。
潘雨露咬了咬牙,笑着又道,“今日殿下之所以會同意範姨娘跟來,就是希望通過範姨娘跟我和平萊王妃曾經的關係,試圖拉攏殿下跟平萊王更近一步,如今範姨娘坐在這裏我是沒什麼意見,但若是殿下問起來,我定會如實相告。”
眼看着潘雨露走出了屋子,範雪凝也只能硬着頭皮站了起來。
她是不想去,但若回到府裏三皇子真的問起來,她又要如何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