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上百輛馬車的屋子,肅州城的百姓成功活了下來。
沈宴清的威望也再一次提升。
肅州城的百姓還未見過真人,心中就已經將他供成了在世活佛。
然而這些沈宴清都一無所知,他和姜妙最近正忙着呢。
春三月,瓊州已經開始穿單衣,而此時,張婆子他們也到了。
這一路走了好幾個月,從冬天走到了春天,張婆子這三個月走過的路,見過的風景比她前面大半輩子都多。
尤其到了瓊州,她第一次感受到南方的炎熱,還有無邊無際的大海,張婆子眼睛都不知道往哪裏放了。
大丫也不遑多讓,她只在遊記中看過南北方的季節差異,第一次出遠門,雖是冬天,也見到了南北城鎮的變化。
姜妙帶着幾個孩子在城外迎接,嚶嚶和小安逸長了一歲,個子也高了不少。
兩個孩子一人牽了一隻姜妙的手,墊着腳往城外看。
“孃親,是奶奶的馬車……”
瓊州的路已經全部修成了水泥的,寬敞平坦的大道可以同時容納兩輛馬車並行,沈家十幾輛馬車齊齊駛過來,帶起撲簌的灰塵,還是很惹人注目的。
嚶嚶眼睛最尖,最先看到了馬車駛過來,她拉着姜妙的手,還不忘招呼旁邊的沈宴清。
“爹爹,孃親,是奶奶,奶奶來了!”
沈家的馬車到的很快,張婆子聽到自家小孫女的聲音,不等馬車停下就趕緊從車裏下來,嚇得沈宴清連忙上前扶住她。
“娘,您慢點……”
“沒事沒事,坐了一路馬車骨頭都要顛麻了,正好活動活動。”
她擺了擺手,讓沈宴清放開她,張婆子笑着走向嚶嚶他們,先跟姜妙寒暄了幾句,接着就是抱抱自家的小孫女和小孫子。
“嚶嚶和安逸想奶奶了沒有?”
張婆子見兩個孩子長大了這麼多,眉眼越發像姜妙和沈宴清了,她心裏還有些失落,感覺錯過了兩個孩子的成長。
小糰子乖巧軟萌的不行,在張婆子這裏,就連平時最鬧騰的小安逸都是個乖巧的崽兒。
“想!奶奶,安逸好像你!”
“還有嚶嚶,我想奶奶做的醬骨頭了……”
說着小姑娘還伸舌頭舔了舔脣角,一副饞貓相讓姜妙扶額,怪不得沈宴清總說嚶嚶是隨了她,恐怕只有喫貨的模樣隨了她吧。
然而張婆子就喜歡她這樣,小孫女喜歡她做的醬骨頭,她高興還來不及呢,也不顧舟車勞頓,身上有多疲憊了,拉着兩個小糰子的手就急匆匆往家走。
“走,奶奶去給嚶嚶做!”
姜妙和沈宴清落在身後,兩人無奈對視一眼,她娘還是這麼風風火火,不過也能看出來這一路他們走得還算順利。
兩人等着大丫等人下車,一番寒暄後就帶着人往家裏走去。
馮玉堂走在後面,姜妙和沈宴清兩人還是五六年前下揚州時見的他,幾年過去,馮玉堂已經從之前那個窩在姐姐懷裏哭的小男孩,長成了玉樹臨風的少年郎。
“一轉眼,玉堂也已經是大孩子了.……”
姜妙越來越覺得時間過得快,她如今也是兩個孩子的母親,這些年發生了很多事,見慣了生離死別,也經歷了很多,再看身邊的親人朋友,她心中只覺得應該倍加珍惜。
所以能再次見到朋友,姜妙心中是開心的。
馮玉堂還記得這個漂亮的姐姐,他臉皮薄,被姜妙誇幾句臉就紅得不行,大丫在他身後走着,擡眼就能看到他紅透的耳根,大丫扯了扯脣,心中滿是不以爲然。
這人又開始裝模作樣騙人了,她當初就是被馮玉堂這幅羞澀的模樣給騙到,以爲他是什麼拘謹面熱的小郎君,哪裏想到是棵黑心蓮,背地裏就變了副面孔呢。
大丫嗤笑一聲,正好被前面的馮玉堂給聽到,他轉過身來,恰好看到大丫臉上還未收起的嘲諷,他神情一滯,開口想要說些什麼,但此時身邊就是姜妙和沈宴清,馮玉堂想要辯解都找不到機會。
自從那日大丫給他送了雞湯,被青菊撞見他把書扔在地上後,馮玉堂就一直想找機會跟大丫解釋清楚。
但他們畢竟是在路上,大丫一直跟張婆子待在一塊,想要躲一個人輕而易舉,饒是馮玉堂天天給張婆子請安,也沒有機會跟大丫說上話。
他們之間的誤會就一直沒能解開。
這會兒見大丫對他的嘲諷,馮玉堂心裏別提多難受了,就連後面沈宴清跟他說入書院的事,他也沒能打起精神來。
還好沈宴清以爲是他路上累到了,到了沈家就讓祝寬帶他去院中休息,馮玉堂臨走前又看了眼大丫,小娘子正笑着跟姜妙說話,根本連個眼神都不願意施捨給他。
馮玉堂抿着脣一臉嚴肅的離開,馮安戰戰兢兢跟在他身後,小跑着才能追上他。
剛纔大丫的表情馮安也看在眼中,他心裏狠狠爲自家主子捏了一把汗。
沒想到這麼多天過去了,沈小娘子還沒忘了當初的事,這要是被捅到郡主跟沈大人那去,他家主子在瓊州的處境就尷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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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寬把兩人帶到客房就離開,房間中只剩下他們主僕二人。
馮安看了眼自家主子的臉色,小心翼翼的說道。
“主子,沈小娘子那邊怎麼辦,萬一她把您討厭她的事說出去,沈大人和榮寧郡主會不會對您有意見……”
他拱火而不自知,馮玉堂的臉色難看的不行,開口聲音還有些乾澀。
“我什麼時候說討厭她了?”
他心中對大丫暗暗生了情愫,卻被人誤會成討厭,馮玉堂心裏像堵塞住,只覺得憋悶難受。
“啊?您不討厭沈小娘子?”
不討厭還把她送的書給扔了?
馮安沒敢把接下來的話說出來,但馮玉堂看他的表情就猜出了他的意思,他抿了抿乾裂的脣,第一次解釋道。
“那只是個意外,是我被門外的聲音驚擾住,所以纔不小心丟了出去,不是討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