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昔皇后想要做的很簡單,等劉淑妃換好了衣裙,便笑着詢問道,“本宮若是沒記錯,劉淑妃已經許久沒有侍寢了吧。”
劉淑妃驚愕擡頭,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麼。
在這宮裏面的女人,哪個不想侍寢?
這是她做夢都想的!
甄昔皇后笑着道,“瞧瞧劉淑妃高興的,連謝恩都是忘記了。”
百合連忙走到劉淑妃的身邊,“只要淑妃娘娘好好照着皇后娘娘交代的說話辦事,今日的侍寢絕不會是淑妃娘娘的最後一次侍寢。”
“臣妾謝皇后娘娘恩典!”劉淑妃再次跪在地上,重重地磕着頭。
她當然清楚,皇后絕非是單獨讓她侍寢那麼簡單。
但無論皇后想要交代什麼,她都沒有拒絕的理由。
“淑妃娘娘能這麼想,可是皆大歡喜的,皇后娘娘已經讓人準備好給淑妃娘娘上妝梳髮了,淑妃娘娘跟着奴婢走即可。”百合扶着劉淑妃起身,親自將人給送到了一旁的偏殿內。
劉淑妃自然是不會拒絕的,完全是順從着配合,在梳洗打扮的時候,將百合說的話都是給記在了心裏,差不多半個時辰後,百合纔是讓早已買通好的人過來接走了劉淑妃。
送走了劉淑妃,百合忙着回來跟皇后娘娘回稟,哪裏想到一進門,就看見皇后娘娘斜靠在羅漢牀上,望着窗外那落在枝頭的鳥兒發着呆。
那眼睛呆滯無神,表情更是空洞的讓人心裏發慌。
百合知道,皇后娘娘就算再怎麼記恨皇上,皇上都是皇后娘娘的丈夫,把其他女子親手推上丈夫的牀榻,試問哪個女子能真的做到心安理得?
“把劉淑妃送走了?”甄昔皇后輕聲詢問着,一雙眼睛仍舊望着窗外。
百合壓低聲音道,“一切都按照皇后娘娘交代的辦的,劉淑妃也答應了定是會在皇上情難自控時,推薦太子妃給五皇子診治。”
甄昔皇后輕輕地點了點頭,“這個劉淑妃,總算是乖乖低頭了啊。”
百合瞧着皇后娘娘的樣子,心裏心疼的難受,“其實皇后娘娘大可以親自跟皇上提議的,如今皇上對皇后娘娘也不再如從前那般的冰冷……”
“百合。”
甄昔皇后厲聲打斷,轉回目光看向百合,“有些話,只有外人說了才更管用,皇上的疑心也纔不會那麼重。”
“可是皇后娘娘……”
“好了,本宮乏了。”
甄昔皇后擺了擺手,阻止了百合要脫口而出的話。
她當然知道百合要說什麼。
但百合並不知道,她寧願把其他女人送上那張牀,也不願意自己爬上去!
剛剛的她只是想起了一句話,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爲連理枝。
呵……
可悲,可笑啊。
劉淑妃侍寢的很順利,等到第二天一早,皇上便是傳了口諭,將五皇子暫且交由太子妃親自診治着,至於人嘛……仍舊在兵馬司養着。
範清遙得到消息的時候,可謂是鬆了口氣,連忙就是帶着凝涵和狼牙坐上了馬車,急匆匆地朝着兵馬司趕了去。
兵馬司的門前,仍舊侍衛衆多。
但一瞧見太子妃下了馬車,侍衛們別說是阻攔了,紛紛後退讓路,連一句多餘的話都是不敢說。
畢竟,上一任侍衛長的血跡還浸在門口沒有完全褪去……
好好活着不香嗎?
幹嘛非要跟自己這條命過不去呢。
範清遙將凝涵和狼牙留在門口,一個人進了兵馬司,隨着領路的人來到了後院,進了門就瞧見了仍舊昏迷着的五皇子。
幾日不見,五皇子的起色雖未曾有好轉,但身上的衣衫明顯已經被更換過了,且頭上的軟白布也是嶄新的,可見太醫們也算是用心了。
範清遙仔細的給五皇子診了脈,果然仍舊跟那日診的結果相同,體內的毒素尚未清除,雖要比之前嚴重了些許,但好在還在範清遙能夠控制的範圍內。
範清遙熟練的打開藥箱子,將這幾日調配出的藥含在了五皇子的口中,再是按照排毒的穴位,一一落下了銀針。
很快,五皇子左側的中指上,明顯鼓起來了一個血包。
範清遙拿出骨刀,輕輕劃開中指,其內紫黑色的血順勢噴涌而出。
緊接着,一股子弄弄腐爛的惡臭味,便是隨之散開。
這毒暫時是不致命,但若在人體的時間久了,便會一點點腐蝕掉人體的五臟六腑,等到最後肚子裏面的一切都會變成一灘腐水。
如今五皇子體內的腐血能夠排出,就證明範清遙的解藥有了效果,只是若想以此方法根治,就絕不能着急,需要一點點的將五皇子體內的腐血全部逼出來。
好在,範清遙有的是時間。
“嗚……嗚……”
範清遙這邊剛給五皇子止了血,牀榻上就是響起了五皇子沙啞的呻,吟,聲。
範清遙連忙看向五皇子,就見五皇子乾裂的脣,正費勁的蠕動着。
“怡,兒……趙,趙……怡……兒……”
這聲音雖然斷斷續續的厲害,但範清遙還是聽出來了。
趙怡兒。
知道五皇子對趙怡兒好,但沒想到用情如此之深。
等出了兵馬司坐上馬車,範清遙就交代凝涵道,“這幾日幫我去找一個叫趙怡兒的人,越快越好。”
人在生病的時候,總是會思念最爲掛念的人。
凝涵可算是主城的百事通了,啥事兒啥路啥人的,只要能說出個啥來,她都是能夠順藤摸瓜出個一二三來。
很快,凝涵就是打聽出了那個趙怡兒。
可是等凝涵趕到的時候,才發現宅院裏早就是人走茶涼了。
“搬走了?”範清遙擰着眉,算起來她只見過趙怡兒一面,因爲不投緣,事後也沒有仔細的關注過什麼。
“奴婢仔細詢問過,說是前幾日就搬走了,當時來接的人還不少,又是馬車又是老媽子的,所以附近的百姓們都是有所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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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清遙要是沒記錯,那個趙怡兒並非是主城人士,所以根本沒有認祖歸宗這一說,而能如此興師動衆搬家的,又是馬車,又是老媽子的……
答案似乎就只能下了一個。
“小姐,可是還要繼續找?”
“算了吧。”
不管那趙怡兒的離去五皇子知不知道,如今都是已經沒有再找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