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話到了嘴邊欲言又止。孩子真的長大了。
楚祈端心裏感嘆，半蹲下，摸了摸他的頭，深邃的眼睛注視着大寶黑葡萄似的眼睛。
問道：“你覺得楚舟是個什麼人？”
大寶不明白楚祈端爲何他這個，可還是仔細想了想。
“父王，有人願意爲他出生入死，孩兒覺得，華夏帝有可能不是一個合格的帝王，但肯定不是一個壞人。”
“好孩子。”楚祈端難得放緩語氣，大拇指蹭了蹭他嫩滑的臉頰：“你記住帝王只有合不合格，沒有好壞之分。”
“孩兒記住了。”大寶似懂非懂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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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林間，離開小屋視線範圍。
齊景言腳下步子越走越快，將病弱的秦楚默完全丟在了身後。
“姓齊的，走這麼快，你趕着去投胎啊？”秦楚默不知從哪裏順了根狗尾草叼在了嘴裏，懶散地走在後面。
齊景言像是聽不到他的話，腳下步子邁得更快。
“嘖，我記得出門的時候，小月月叮囑過，讓我們互相照應。照顧病人的態度如此差！回去後，我一定跟小月月反映，跟這種人前一套，人後一套的人交朋友，一定要小心爲妙！”
秦楚默還在後面喋喋不休，齊景言的腳步卻是一點點愣了下來。
齊景言沒好氣地回頭：“麻煩你快點！”
“快？”秦楚默笑了笑：“我也想，奈何有病在身走不了，要不你來扶我一把？”
齊景言沒有動。
秦楚默生怕聽不到，自顧自地大聲感嘆：“小月月醫者仁心，不知人心險惡，回去我還得跟她好好聊聊。”
齊景言咬了咬牙，將一隻手伸了出去。
“什麼意思？”秦楚默瞄了一眼他的手，假裝沒明白意思。
“扶你！”齊景言忍住心裏的火，兩個字從牙縫裏擠了出來。
秦楚默盯着齊景言的手，左看看，右看看，最後勉爲其難地把手搭了上去。
兩人配合以緩慢的速度前行。
秦楚默總算滿意了：“這就對了，照顧病人要有照顧病人的態度。”
齊景言勉強擠出一絲笑：“小心腳下。”
遠遠的，齊景言看到了早上來時的那條道路，雙眼微眯，帶着秦楚默往那邊走。
主動心平氣和地跟秦楚默道：“秦公子，我覺得你對我有偏見，我跟阿月從小一起長大。”
秦楚默眯眼一笑：“你的意思又要跟我強調，你的關係比我跟小月月親？”
“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覺得我們可以和平相處！”
齊景言說話不急不慢，斯文有禮，即使是跟秦楚默爭吵也自有一番讀書人的傲氣、風度。
兩個人的爭執，有人邁出第一步，原以爲這是一次破冰的開始，豈料秦楚默臉上散漫的動作一收，變得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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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和平相處，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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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何？”齊景言不明白：“我們應該還是初次見面。”
“要不你自己想想？”秦楚默實力表演變臉比翻書還快，轉瞬又恢復了散漫。
“我想不明白，既然如此那就算了。”沉默了一會兒，齊景言像是想通了，扶着秦楚默的手突然收回，順便將秦楚默往前一推。
秦楚默往前，一腳踩空。
才發現落葉覆蓋的下面，是一個天然塌陷的地坑。
大約有一米高，掉下去不會死人，想要爬出來要費一番功夫。尤其像秦楚默這種，帶病在身的人。
這個坑是早上去小屋時，齊景言親眼看楚祈端布上，用來捕捉獵物的。
齊景言以爲秦楚默會沒有任何懸念地掉下去。沒想到，秦楚默已經一腳踏下坑裏了，危急時刻，卻是雙腳凌空連踏，動用輕功飛了上來，安全落地。
“背後傷人不是君子所爲。”秦楚默吐掉了嘴裏的狗尾巴草。
“沒病裝病，那你又是君子？”齊景言慢條斯理，理了理自己沾了些草屑的衣袍。
“本皇子從沒有承認自己是君子。齊景言，你來荊州的目的，本皇子心裏清楚。你應該也早就知道本皇子的身體，就不要再演戲了。”
經過先前一場明裏暗裏的針鋒相對，秦楚默率先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