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月,你醉了。”
坐在酒吧的角落裏,秦牧然無奈地看了一眼面前還在瘋狂地妄嘴巴里面倒酒的黎月,“別喝了。”
她卻像是沒聽到一般地,又拿起了一杯酒,繼續瘋狂地灌進肚子。
“別喝了!”
秦牧然擰眉,終於忍不住伸出手去,將她手裏的酒杯奪過來,“你自己的身體什麼狀況你不知道嗎?”
“逞什麼能?”
黎月呆滯地看了秦牧然一眼,笑了,“可是,牧然,我這裏疼。”
她迷醉地指着自己胸口的位置,“這裏疼。”
“我真傻,真的。”
“我以爲虎毒不食子,我以爲他還有最基本的人性。”
“可是……”
女人抹了一把眼淚,“是我太單蠢了麼?”
“他不喜歡我,甚至可以不喜歡我給他生的女兒……”
“這幾次的死裏逃生,我看到他那麼緊張女兒,我以爲……”
“以爲他還是對孩子有感情的。”
“可是牧然,我錯了。”
“我沒有辦法讓雲默不生病不痛苦,我也沒有辦法保證念念的安全……”
“我是不是很失敗?”
她擡起頭,那雙眼睛裏面寫滿了悲傷,“你當初就不應該救我回去。”
“如果我死了……”
是不是就不會像現在這麼難受。
是不是就不會有三個生命跟着她一起痛苦。
“說什麼傻話。”
秦牧然嘆了口氣,一邊命人將桌子上的酒收走,一邊認真地看着她的臉,“磨難只是爲了讓你以後的人生更精彩。”
“這些痛苦也是在告訴你……”
“誰更值得你託付。”
黎月擡起頭看着秦牧然的臉,眼淚忍不住地就嘩啦啦地落了下來。
“事情總有解決的辦法。”
秦牧然嘆了口氣,“我的人已經去調查顧曉柔的下落了。”
“只要有機會,我就讓人把她帶過來。”
“厲景川不懲罰她,我有的是辦法讓她贖罪。”
說着,他擡起手,小心翼翼地擦掉黎月臉上的淚滴,“別哭了。”
黎月咬脣,目光定定地看着他。
她想說什麼,卻半晌說不出一個字來。
“謝謝。”
最後,她也只能對他說這兩個字。
“謝什麼。”
秦牧然嘆了口氣,擡手輕輕地撫着她的頭,“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酒吧二樓的欄杆處,雲嶼坐在阿左和阿右中間,頹敗地看着樓下一直在喝酒的媽咪。
“我對不起她。”
他對着項鍊那頭的小少年說道。
“說什麼傻話。”
大洋彼岸的病房裏,雲默心疼地看着監控中媽咪憔悴的臉和雲嶼臉上的落寞,“錯的是那個渣男,不是你,更不是媽咪。”
“嗯!”
雲嶼咬住脣,“老哥,我記住了。”
“他就是個渣男。”
“這次的事情,厲渣男在我這裏永遠都洗不白了!”
雲默淡淡地嘆了口氣,“在我這裏也是。”
以前,他們兄弟兩個還可以用六年前的事情也許是個誤會來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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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在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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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前的事情,根本一點兒誤會都沒有!
他就是在乎顧曉柔,就是不在乎媽咪,就是不在乎他們三個孩子!
“念念那邊怎麼樣了?”
雲默對着話筒低聲問道。
“不太好。”
雲嶼嘆了口氣,“剛剛問了阿落姐姐,阿落說念念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不開門,誰都不見。”
“這件事……受傷最深的就是念唸了吧?”
畢竟,幾次的死裏逃生,是念念親身經歷的。
還好她從小經歷的磨難多,心臟比較強大,否則的話,顧曉柔的那幾次陷害,足以在她心裏留下一輩子的陰影。
可厲景川卻在衆目睽睽之下,放了那個差點毀了念念一生的女人一條生路。
不可原諒!
“今天太晚了。”
雲默嘆了口氣,“等明天天亮了,我好好安慰安慰念念吧。”
雲嶼點了點頭,“好。”
當初他自作主張讓念念回到厲景川身邊,是打算給黎月製造一個更容易接近厲景川的理由,也爲了能有個人和黎月裏應外合。
如今的境況全在他的意料之外。
聰明如他,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雲嶼嘆了口氣,垂眸看了一眼樓下的角落。
黎月已經完全醉了。
秦牧然正在攙扶着她上樓,他攙着黎月的動作很剋制,沒有絲毫的逾矩。
酒吧的樓上就是酒店的套房。
雲嶼嘆了口氣。
其實有時候,他覺得乾爹這個人也蠻好的。
但是不知道爲什麼,他一直沒有辦法走進媽咪的心。
……
秦牧然將黎月放在了酒店套房的大牀上。
剛想去給她倒水喝,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男人擰了擰眉,將電話接起來。
“先生。”
電話那頭的人聲音很低,“查到顧曉柔的下落了。”
“她被厲景川關進了精神病院。”
秦牧然的手微微地一頓。
“精神病院守衛森嚴,我們如果想把她揪出來,恐怕是不可能的。”
男人皺了皺眉,“我知道了。”
掛斷了電話,秦牧然一低頭,就看到了黎月迷醉的雙眸。
她雙手拉着他的衣襟,迷亂地看着他,“我聽到……聽到電話那頭提起顧曉柔了。”
女人的聲音含混不清,但他還是能聽清她的內容。
她說:
“顧曉柔呢?你不是說,要幫我抓顧曉柔嗎?”
“這件事要從長計議。”
秦牧然無奈地揉了揉她的腦袋,“顧曉柔被厲景川保護起來了。”
“我們暫時沒有辦法。”
黎月眼裏的希望逐漸變成了絕望。
所以,連秦牧然都沒有辦法了,是嗎?
難道陷害了念念多次的顧曉柔,就這麼逍遙法外了?
她不服!她不服!
看着她臉上的失落,秦牧然心裏也有些不是滋味,“我答應你,如果有可能的話,我一定幫你抓到她。”
“你乖乖躺着,我去給你倒水。”
黎月乖巧地點了點頭,瘦削的身子倒下去,直接躺倒在了大牀上。
秦牧然這才放心地轉身去廚房給她倒水。
可是,等他倒完水回來,臥室裏面已經空無一人了。
套房的房門大開着,房間裏哪裏還有黎月的影子?
他心下一慌,連忙放下水杯拿起手機,“找人!”
……
厲景川一直睡不着。
他在書房裏,面對着一大堆的文件,心煩意亂。
最後,他索性起身,去了藍灣別墅後面的花園裏面吹風。
夜風帶來的冷意讓他整個人舒爽了起來。
忽地,夜風裏似乎吹過來了一絲的酒味兒。
男人擰眉,循着酒味的方向看過去。
醉醺醺的女人站在那裏,目光猩紅地瞪着他,“我恨你。”
她看起來醉得不成樣子,但眼神和聲音裏的恨意,卻真實地讓厲景川狠狠地擰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