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宣和韓軍生在路上遇刺的事很快傳了過來,韓軍生不幸身亡,元宣僥倖逃掉,但回來時也是遍體鱗傷。
兩位大臣遇刺,這並非是一件小事,當皇帝聽到元宣講述事情經過已經是怒不可遏。
元宣捂着傷跑進渝州城的情景讓渝州城的衆多百姓都看在了眼裏,堂堂大學士在辦事的路上竟遇刺,這無論如何也是一個大事件。
渝州城的輿論瞬間高漲,元宣還沒面聖,輿論便先傳到了皇帝的耳裏。
兩個大臣,一死一傷,這並非是一件小事,爲了給百姓一個交代,更爲了元宣一個交代,皇帝下令徹查這個事件,務必抓到那羣刺客。
元宣經歷了那事後受了驚,皇帝爲了表現出體貼大臣,期間親自去元府看望了元宣,爲了讓元宣養傷還開恩准許元宣休息幾日再去汴州辦事。
幾天後,紫碧和沉碧把聽到的傳聞將給蘇靜鳶聽,蘇靜鳶聽後只是輕輕一笑。
若非她也是一個當事人,她都要相信元宣的“遍體鱗傷”了。
即是遍體鱗傷,還從城門口跑到宮裏,期間沒有租一輛馬車,到底該說他堅強呢還是該說他節省?
像元宣這種人,恨不得把事情捅破天,恨不得讓所有人知道他遇刺的事。
元宣做任何事都是有目的的,蘇靜鳶當然不會輕易相信他就是單純的想博得關注。
沉碧玩弄着自己的髮梢,她猜測着,“皇上這樣看重這件事,那羣刺客應該會很快落網吧?”
落網?
蘇靜鳶看着外面越下越大的雨,若有所思着。
那面具男都能逃出王府,既然會做刺殺的事,他便是做好了十足的隱藏。
皇帝就是查破天也不一定能查出來,爲了安撫官員,隨便找出一個“刺客”的事皇帝也不是做不出來。
“元大學士能活下來多虧小姐您出手相救,可是元大學士爲什麼沒跟皇上提這件事,如果提了,興許還能獲得皇帝的嘉賞。”
蘇靜鳶的視線定在了一直放在桌子上的那把九龍劍。
她一個小姑娘怎麼會對元大學士要遇險的事未卜先知?
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又靠着什麼去救了元大學士?
這兩個問題加起來足以毀掉蘇靜鳶,也足以成爲毀掉長公主的引子。
蘇靜鳶看着沉碧,鄭重的說道:“如果爲了得了賞賜,把命丟了那就不值得了。”
沉碧一聽小姐說會把命丟掉,她打了個寒顫,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
紫碧嘆了口氣,“也許對於小姐來說,元大學士不提她纔是最好的。”
沉碧聽不懂她們所說的深層意思,她的注意力轉到了外面,好不容易盼着雨快停了,突然又下的大了起來。
“如果不下雨還能跟小姐去找周小姐玩,看勢頭怎麼越來越大了。”
看着沉碧失望的樣子,蘇靜鳶和紫碧相視一笑。
“自打大少爺回來,白姨娘動不動就舉辦一場慶祝宴,今日下雨,正好也能讓大小姐藉此機會清閒一日,奴婢倒希望這雨下的更大些。”
元宣和韓軍生遇刺的事在渝州城傳的轟轟烈烈,唯獨這蘇府,沒受一點影響。
也不是沒受影響,是全部的影響都因蘇昶回府的事壓了下去。
蘇震得意他最有出息的兒子回來了,白鳳高興她的大兒子回來了,兩個人在這件事上不謀而合,一天一小宴,三天一大宴。
蘇靜鳶一時不知道該說他們什麼好,整個渝州城都在爲元宣的事提着心,反觀蘇家,竟三天兩頭辦宴會。
這是皇帝這兩天因元宣的事無心去管,如果皇帝追查下來,蘇家定會被當成發泄桶。
“小姐,這雨天生了不少涼,奴婢出去讓下人再給您加點碳火。”
蘇靜鳶道:“記得打傘,別淋着。”
紫碧打着傘出了門,沉碧百無聊賴的扒在窗前看着外面,只聽她“咦”了一聲,“紫碧姐姐和那小丫鬟在說什麼?”
沉碧的話剛落,紫碧便匆匆的走了回來。
“小姐,箋眉院那裏出了事!”
蘇靜鳶倒也不驚奇,畢竟這箋眉院就沒安省過一日,“怎麼了?是少夫人又將箋眉院拆了嗎?”
紫碧搖了搖頭,“少夫人去花園閒轉時不小心跌入了水中,少夫人被救上來已經暈倒,現在箋眉院裏亂成一團。”
“啊!”沉碧驚愕,她不解道:“話說這大雨天少夫人爲什麼要去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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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靜鳶眸色微微動了動,她看了一眼紫碧,紫碧的神色微緊,她起了身。
“走,我們去瞧個熱鬧。”
紫碧給大小姐找了一件披風,蘇靜鳶穿上披風,蘇靜鳶出門前又想到了什麼,她停住了步。
“這樣大的事,務必得讓孔父孔母知道纔是,不然他們若是知道自己女兒跌了水沒與他們說,他們又得來蘇府大鬧一頓。”
紫碧頷首,“還是小姐考慮的周到,奴婢這就去通知孔大人和孔夫人,奴婢會跟他們說明情況,務必讓他們快點趕來看望少夫人的。”
紫碧去了孔府,沉碧給大小姐撐起了傘,主僕二人出了門。
箋眉院裏的確亂成一團,不過亂的都是孔令馥的陪嫁丫鬟。
孔令馥身邊的一個丫鬟在大雨裏跪在地上懇求着白鳳,“白姨娘,求您給少夫人請個郎中瞧瞧吧,少夫人落了水,現在還在昏迷,怕要是再不請郎中…”
菊秋揚起手就打在了柳葉的臉上,“混賬東西,敢詛咒少夫人!”
沾滿雨水的臉被打了巴掌,柳葉覺得分外疼痛,她哭着說道:“白姨娘求您開恩,哪怕不請郎中,好歹讓奴婢去將孔老爺和夫人請過來吧。”
“啪!”
“這點小事你竟然還想驚動孔大人,更何況這可是蘇府,上有老夫人下有白姨娘,蘇家的事何須輪得着孔家插手,你真是一個賤東西!”
柳葉的臉上生疼,她咬着脣,低低的哭泣着,白鳳瞟了她一眼,依然不爲所動。
“不是我不給你家少夫人請郎中,不過是落個水,擦掉水,用被子裹好身子出一身汗就好了,蘇府不是什麼小門小戶但也不是那大門大戶,哪家不是要過日子的,動不動就請郎中,蘇府的錢早晚被敗光,你說以後還怎麼過日子!”
菊秋見柳葉還哭喪着一張臉,怒道:“哭什麼哭,姨娘說的話你沒聽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