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停在豪華的別墅區地下停車庫。
薄戰夜帶着蘭溪溪來到一棟別墅前,眉宇微挑:
“你認爲這是哪裏?”
蘭溪溪不知道。
但從小在鄉下長大,她聽說婚後第二天要回門,而這高檔的別墅,難道是……
“蘭家?”
薄戰夜輕嗯:“你驚訝的樣子,連自己家都沒來過?”
蘭溪溪不置可否。
她一出生就被送出去,18歲來帝城,也是去醫院看大哥,然後還沒來得及回家,那晚就發生意外……
原來,她家如此奢華豪派。
可這豪華,和她沒有關係。
她終於懂了,他之前說該擔心的事情,就是蘭家!
畢竟爸媽對她恨之入骨,今天也不會給她好臉色。
蘭溪溪眉眼轉動,再次殷切切問道:“九爺,我之前說的度蜜月旅行,真的不再考慮考慮嗎?
等我們一個月後回來,蘭嬌肯定醒了,實在不行,旅遊兩個月也行啊。”
她實在不想沾惹這些豪門恩愛。
薄戰夜淡淡噙着她,反問:
“如果蘭嬌一輩子不醒,你打算度一輩子?”
當然不是!
有他這麼詛咒自己老婆的嗎!
蘭溪溪真想挖出他的心,看看裏面放的是石頭還是冰塊,沒好氣說道:
“等蘭嬌醒了以後,小心我去告密,說你詛咒她!”
然後,鼓足勇氣站到門前按門鈴。
房門拉開。
站在門內的男人,一件黑短袖,黑休閒褲,又冷又傲。
一見到蘭溪溪,便諷刺道
“還有臉回來,看來臉皮不是一般厚。”
言語間的嫌棄,毫不掩飾。
蘭溪溪望着男人,是她的大哥,蘭梟。
當初在醫院裏見面,他還對她笑來着,再見竟……
“大哥……”我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閉嘴。”話未說完,便被蘭梟冷厲的聲音打斷。
“我的妹妹,只有嬌嬌!你這樣的女人,沒資格叫我哥。”
蘭溪溪:“……”
她忘了,親爹親媽都不認她這個女兒,大哥又怎麼會認她呢?
壓下心裏那抹難受的情緒,她揚起微笑:
“梟少,麻煩你讓一下。”
蘭梟想到蘭嬌躺在牀上昏迷不醒,心裏就是一陣怒火:
“你覺得,你配進這個屋?連我的阿旺都比你有人情味,有出息。”
阿旺,是一隻狗。
親哥哥,用一隻狗侮辱人。
蘭溪溪小臉兒一暗。
薄戰夜眉宇間浮過一抹寒氣,正欲掀脣,蘭溪溪意外變了臉色:
“梟少說的是,我的確不配進去,正好我也有事要忙,就先走了,再見。”
話落,她轉身就走,絲毫不留。
蘭梟沒想到她這麼硬氣,沉了臉:“……該死,今天是回門的日子,有不少記者媒體關注,你想去哪兒?給我回來!”
“聽到沒有?站住!”
“蘭溪溪,你耳聾了?”
然,不管蘭梟怎麼叫,蘭溪溪都沒有回頭,繼續往外走。
“這該死的女人!”
蘭梟低罵一聲,怒氣追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蘭溪溪,你應該清楚今天的事不是兒戲,跟我鬧,你沒有好下場。”
蘭溪溪手腕生痛,沒想過自己的大哥,對自己如此薄情。
她淡涼一笑:“說我不配進屋的是梟少你,現在讓我回去,又算什麼呢?
還有,需要澄清一點,事情如果敗露的話,是你們蘭家沒有好下場,不是我沒有好下場。”
字字犀利,清脆。
他無情,她又何必有血?
蘭梟是真沒想到,鄉下來的丫頭敢跟他叫囂。
隨即想到什麼,從脣齒裏發出一聲嗤笑:
“果然,至始至終你都沒把我們當親人,沒把我當親哥!不然怎會說出這種話語,當年又怎會冷血脫逃。”
什麼?
沒把她當親人的是他們好吧?
真會賊喊捉賊,
蘭溪溪不解的問道:“什麼脫逃?”
蘭梟卻不想再提當年的事情,更不想離她,冷冷地道:
“回去,過完今天,你待在薄家,我們互不相干。”
言下之意,不會再找她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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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妥協。
蘭溪溪本就只是想嚇唬嚇唬他,不然還以爲她是軟柿子,好捏。
“既然梟少求我,那我就給個面子咯。”
她燦爛一笑,轉身,走到薄戰夜身邊,挽着他的手進屋。
蘭梟氣的臉色鐵青。
求她?誰求她了!
等嬌嬌醒了,以後有的是機會收拾她!
薄戰夜知道蘭溪溪不會任人欺負,目光掠過她平靜的小臉,脣角微勾:
“照此下去,樹敵三千,只在一時。”
蘭溪溪:“……”
是蘭梟先惹她的好吧?
她倒是忘了,他娶蘭嬌,蘭梟就是他的舅子,這是在指責她對蘭梟的態度?
“要你管!”她冷不丁丟下話語,甩開他的手,一個人進去。
薄戰夜蹙起劍眉。
好端端的,怎麼對他發起脾氣?
真是個容易炸毛的女人。
會客廳裏。
蘭父蘭母爲了宣揚這場婚事,特意找了記者,拍今天的‘回門照’。
拍照時,他們一臉慈祥,溫柔,談笑繽紛。
等記者一走,立即換了臉。
“蘭溪溪,你可害苦了嬌嬌,你說你,到底怎麼狠心?”
“老公,罷了,再厭惡她,都無法讓嬌嬌清醒過來,蘭溪溪,你去給嬌嬌擦身子!”蘭母冷着臉命令。
蘭溪溪一怔:“什麼?”她又不是傭人!
蘭母高高在上的諷刺:“怎麼,你享受着嬌嬌的一切,還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兇手,讓你給嬌嬌擦洗身子,你還覺得委屈了?”
不是。
什麼叫享受?她明明是煎熬好不好?
算了,和他們爭吵,還不如去給蘭嬌擦身子。
蘭溪溪站起身,直接去蘭嬌的房間。
原本漂亮豔麗的蘭嬌躺在牀上,一臉蒼白,毫無血色。
空氣裏,只有醫用器械和點滴的聲音。
蘭溪溪忍不住吐槽,嘆氣:
“你倒是躺的好,受苦受罪的是我。
蘭嬌,求求你醒來吧,我一點都不想代替你做薄戰夜的妻子,更不想跟他相處。
他那種沒良心沒晴趣的花瓶男人,也只有你當做珍寶。”
“我只想回S城,恢復平靜的生活。”
“我跟你說,你要是一直不醒,你心心念唸的老公,可只能是我的了。”
她一邊吐槽,一邊威脅。
手上的動作也沒停歇,擦手,擦臉。
擦完前身,她翻身準備給她擦後背。
結果沒注意力道,‘砰’的一聲,蘭嬌翻倒在地!
‘滴!滴!滴!’
醫用儀器不斷髮出聲音。
地上的蘭嬌,呼吸加速,胸口劇烈起伏……
手指,愕然一動!
這是要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