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黎月的目光過於熾烈了。
辦公室裏的男人擡起眸,剛好對上她的視線。
四目相對。
她的目光從呆滯變得窘迫。
他的眼神從驚訝變成冷漠。
兩人就這樣對視了許久。
終於,厲景川身邊的施淺淺發現了不對。
她擡起眸,一眼就看到了黎月。
“這位是黎月。”
她微笑着在厲景川的身邊介紹,“剛剛我坐電梯的時候,看到江大民江部長帶她去設計部報道呢。”
說着,她柔柔地笑了起來,“黎小姐真漂亮,剛剛在電梯裏,我都看呆了呢。”
女人的話,讓厲景川淡淡地擰了擰眉。
他收回看向黎月的視線,轉眸淡漠地看着施淺淺,“你還沒有給我解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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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我讓白洛安排的新祕書是個男人。”
怎麼一天的時間,這男祕書就變成了女人?
還是一個和顧黎月七八分相似的女人?
要說這施淺淺不知情,是完全不可能的。
施淺淺的臉色微微一白。
她低下頭,“總裁,我會做好祕書這份工作的。”
“我……”
“誰安排你來的?”
男人將椅子向後撤了一撤,和施淺淺空出一個疏離的空間。
他的雙腿優雅地交疊着,“我父親?我奶奶?”
“還是別的誰?”
男人的目光洞察力十足。
施淺淺有些招架不住,“我……”
“咚咚咚”
她剛剛發出一個音節,辦公室的門便被人敲響了。
從玻璃窗看去,門外的人是黎月。
施淺淺瞬間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厲先生,我去開門!”
說完,施淺淺便一個箭步衝上去,直接將房門打開了。
門外的黎月剛想再敲一下門,手還停在半空中。
“黎月。”
施淺淺十分熱情地朝着黎月笑了笑,“過來彙報工作嗎?”
“進來吧,總裁等你很久了!”
她這幅自來熟的模樣,讓黎月頓了頓,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下意識地,她看了一眼辦公室裏面的厲景川。
男人淡淡地擰了眉,有些不悅,“過來吧。”
說完,他冷漠地看了施淺淺,眸中帶了幾分警告的意味,“回去好好想想。”
施淺淺的身子一僵,連忙轉身離開。
辦公室的門關上了。
空氣裏的氣壓更低了。
黎月以爲房間裏的低氣壓是因爲她。
於是她笑了笑,大步地走過去,將懷裏抱着的設計稿放到辦公桌上,“厲先生,這是設計部的設計總監讓我送過來的方案。”
“您過目一下,有什麼問題可以跟我說。”
厲景川擡手將那沓文件拖過去,卻並沒有打開。
男人的大手壓在文件上,眸光凜然地看向黎月,“你還真來?”
“當然。”
黎月淡淡地勾脣笑了,“我很能喫苦。”
厲景川覺得好笑。
“辭掉了在藍灣別墅高薪的女傭工作,我以爲你是不想再伺候別人了。”
“結果現在,到我公司的珠寶設計部,伺候我的員工了?”
黎月不卑不吭地笑了,“這是厲先生的要求,我當然要聽從。”
“我說什麼你都聽?”
“當然。”
黎月勾脣笑笑,擡起眸子看着厲景川,眸光裏帶了幾絲的魅惑,“厲先生在牀上讓我不要亂動,我也沒有亂動過。”
“厲先生還記得麼?”
她是故意的。
厲景川眯眸,看着她媚眼如絲的模樣。
但……
他似乎無法抵抗她的魅惑。
明明剛剛施淺淺長了一張和顧黎月那麼相似的臉,還靠得比她還近,他卻沒有絲毫的反應。
她一個眼神,他卻躲不掉。
男人煩躁地低下頭,胡亂地翻開設計方案看了幾眼。
“你看過這裏的內容嗎?”
他擰眉,一邊翻,一邊冷聲問道。
看他狼狽工作的模樣,黎月便知道,自己剛剛的動作,還是有效果的。
但既然他已經開始談工作了,她也不再怠慢,“我剛剛翻了一下。”
厲景川淡淡地擰了擰眉,“說說你的看法?”
“不怎麼樣。”
女人淡漠地站在他面前,說出她自己的意見。
厲景川挑眉,“你知不知道,這些設計方案,是什麼樣的人做出來的?”
厲氏集團的珠寶設計雖然不如國外的某些大師厲害,但每個設計師都是經過嚴格挑選的,沒有一個是吃閒飯的。
可以說,厲氏工作的每個員工,基本上都是精英。
但,這些精英們做出來的設計方案,在黎月這個普通人眼裏,卻是:不怎麼樣?
“我知道。”
“但是。”
女人淡淡地勾脣笑了,“學歷不代表能力,不是嗎?”
“一個人的能力,實力,潛力,是不能用硬性的標準去評價的。”
“具體的情況,要具體的分析,這個道理,厲先生您應該很清楚吧?”
黎月說這番話的時候,眸光認真,脣角微揚。
那眼神和臉上透出來的自信,讓厲景川整個人頓住了。
曾經……
曾經也有個女人,在他面前,帶着這樣的眼神,帶着這樣的自信,說出過一模一樣的話。
那個時候,那個女人說完後,還會微笑着看他,“老公,你是一個集團的總裁,看人不能只看學歷的。”
“厲先生,你身爲一個集團的總裁,看人真的不能只看學歷。”
黎月將最後一句話說完,擡起頭來。
一擡眸,便撞入了他深邃不見底的眸光中。
女人滯了一瞬,才意識到自己犯了錯。
她似乎以前……和厲景川說過這樣的話。
於是她清咳了一聲,笑了,“厲先生,你覺得這番話有道理嗎?”
厲景川這纔回過神來。
他看着她,眸光深沉,“有道理。”
“當然有道理,這是我曾經在顧黎月小姐的微博上看到的。”
“她曾經發過類似的內容。”
厲景川緊皺着的眉頭,這才稍稍地舒展開來。
他冷漠地端起咖啡輕抿了一口,脣邊帶着嘲諷的笑意,“我差點忘記了,你曾經爲了接近我,特地模仿過顧黎月。”
說完,男人冷漠地將咖啡杯放下,目光深冷,“看來,你爲了能做好秦牧然的這個商業間諜,的確是做了不少的功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