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我還是失敗了。”
黎月看着厲景川,脣邊帶着淡淡的笑意,“是我高估了厲先生對你前妻的感情。”
“以前我總聽別人說,厲先生對您的前妻顧黎月有多麼地情深義重。”
“可是等我真正地接近了厲先生之後才發現……”
女人看着他,眸光冰涼,“厲先生並不如傳言那般在乎她。”
男人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聲音冷沉,“伺候了我幾天,就覺得有質疑我的資本了?”
“當然了。”
黎月笑得優雅,“我可是從裏到外都伺候過厲先生的人。”
“我自認這張臉,這具身體,和顧黎月沒有半分關係,但顧先生不還是和我發生了不該發生的?”
女人的話,瞬間讓厲景川的思緒回到了那個狂亂的晚上。
他的眸色幽深,眉頭緊皺。
那天晚上……
她真的和顧黎月,很像很像。
如果不是她這張臉,他甚至會覺得,她們是同一個人。
可事實上……
男人淡淡地勾脣笑了,“醉酒後的產物,不值得你念念不忘。”
說完,他沉下眸,將目光重新放回到面前的設計方案上,“既然你覺得這些人的方案做的不夠好,你有什麼特別的見解?”
“有些拙見。”
見他不再繼續之前的話題,黎月也冷漠地勾了勾脣,適可而止地和他談起了工作。
女人從衣兜裏掏出之前跟唐茹要的那張a4紙,放在了辦公桌的桌面上,“這是我的意見。”
厲景川擰眉,將那張紙拎起來,對照着設計方案,細緻地掃了一遍。
男人墨色的眸中閃過一絲的驚豔。
父親說的沒錯。
黎月的確是一個很有天賦的女人。
她對於設計方案的修改意見,直擊要害,讓原本平庸的作品瞬間找到了另闢蹊徑的發光點。
“黎月她很有天賦也很有才能,我希望你能夠摒棄你那些個人的思想,重用她,你不會後悔。”
“而且,你不是一直想找到顧黎月麼?”
“我聽過一些傳言,這個黎月,和你一直要找的那個女人,其實有一些關聯的。”
……
昨夜,厲歸墨的話,還不停地在厲景川的耳邊迴盪。
男人擰了擰眉,掩蓋掉眼中的狂喜。
片刻後,他平靜地擡起頭來,動作優雅地將那張紙放下,“倒是有兩下子。”
“只是一點個人的想法。”
黎月低下頭輕笑,“和您公司設計部的那些高材生相比,我這些算不得什麼。”
她謙虛地讓人不捨得再多說什麼。
厲景川擰了擰眉,動作優雅地拎起一旁的鋼筆,又摸了一張白紙,漫不經心地將她那張紙上面的內容抄寫下來。
縱然是黎月對他恨之入骨,但她也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此時的動作,很讓人暖心。
他知道她是設計部的新人,知道她不適合親自出主意。
所以他將她寫下來的修改意見,用他的文字再抄寫一遍。
這樣,既爲她省去了麻煩,也能清晰地讓設計部的那些人明白,這是他堅決要執行的意見。
不得不說,他在工作上,一直都很有頭腦。
只是……
女人的目光落在他手裏的那支鋼筆上。
這支鋼筆有些舊,頂端還有一個淺淺的牙印。
這是她曾經在他生日的時候送給他的鋼筆。
那個時候的她還是個學生,沒什麼錢,所以打了好幾個月的零工,纔給他買了這支鋼筆。
可沒想到買完鋼筆之後,有天晚上她工作完實在太餓了,就迷迷糊糊地爬起來拆手指餅乾喫。
結果黑暗中把給他的禮盒拆了,還把鋼筆咬了一口。
本來她以爲他會嫌棄的。
誰知這男人卻輕笑着將這支鋼筆放進了上衣口袋裏,“有牙印的鋼筆,挺特別的。”
“謝謝你。”
那個時候的他,溫柔又美好。
她整個人陷了進去。
從那以後,她就開始追隨他的腳步,追着他走,不顧所有人的反對,一定要嫁給他。
她知道他一直都不喜歡她。
她以爲她的真心,總能焐熱這個男人冰冷的心臟。
可事實上……
他的冰冷,只針對她。
只是,她想不通,這支鋼筆的來歷,只有她和他知道。
換句話說,他就算將這支鋼筆扔掉,也不會有人發覺他對前妻的深情是假的。
可他爲什麼還要將這支鋼筆一直留着,還一直用……
“黎小姐。”
猛地,男人低沉的聲音將黎月的思緒拉了回來。
她怔了怔,連忙收回視線,“厲先生寫完了麼?”
“寫完了。”
男人將那張紙放到文件夾裏,又淡漠地掃了一眼手裏的鋼筆,“覺得我的鋼筆好看?”
她剛剛盯着他的鋼筆看了很久。
黎月點了點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沒想到厲先生的鋼筆上,居然還有牙印。”
厲景川淡淡地掃了一眼鋼筆上的那幾個小小的凹痕,“這不是牙印,是不小心撞到東西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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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心裏瞬間冷了下來。
“原來如此。”
她輕笑一聲,笑意不達眼底,“那我就不打擾厲先生工作了。”
言罷,女人將設計方案的文件夾抱起來,轉身大步地出了門。
辦公室的門被關上。
厲景川看着她離開的方向,墨眸微微地眯了眯。
他低下頭,剛想繼續工作,卻看到了放在辦公桌上的那張a4紙。
紙上,女人娟秀的字體整整齊齊。
這字跡……
厲景川擰了擰眉,默默地將那張紙拎起來。
這是黎月寫出來的字,他確定。
可不知爲什麼,他總覺得這字,他應該見過的……
猛地,他像是想起什麼一般地,直接拿起電話給白洛打了過去。
“回藍灣別墅,到書房最上面的書架上面,把顧黎月當年的日記給我找出來。”
電話那頭的白洛頓了頓,有些不解,“先生,您爲什麼忽然要看太太曾經的日記啊?”
厲景川的書房,說實話白洛並不想去。
他書房裏太多東西都是和顧黎月有關的了。
白洛覺得壓抑。
以前覺得壓抑,是因爲知道顧黎月已經死了。
現在覺得壓抑,是因爲知道這女人沒死。
她沒死,但卻壓住了厲景川的心,讓他只能強迫他自己接受等她回來這一個結果。
“去把日記拿過來。”
“順便找個字跡比對的專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