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隨着範清遙一席話出口,範自修連同孫高銓就是百里榮澤都是爆出冷汗了。
不說爲什麼進宮侍疾。
更不說爲何會倒在宮門口。
這是在逼他們跟着她對峙不成?
百里榮澤只覺得這一刻自己汗流浹背,本就是心虛如何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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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一看着範清遙那張臉蛋,再是想着範清遙的本事,他還真的不想撕破臉。
範自修自是不打算喫這個悶頭虧的,張口就道,“孽障,你給我把話說清楚,我根本就不曾碰過你,你何以如此污衊於我!”
範清遙幽幽地看向這個自己曾經稱呼爲爺爺的人,這一刻的心裏竟是毫無波動。
“我並沒有說是範丞相打了我,我只是說我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難道範丞相想要讓我扯謊矇騙皇后娘娘不成?”
“滿口胡言,我怎麼可能讓你欺瞞皇后娘娘!”
“那範丞相剛剛的話又是何意?”
範自修,“……”
他就是想要證明自己的清白而已,怎麼繞來繞去就是成了欺瞞皇后的大罪了?
是天氣太熱還是怎麼了,他怎麼就是覺得眼前這麼黑呢!
範清遙目光幽冷地看着範自修。
曾經多少次,範雪凝做錯了事情都是栽贓到了她的頭上。
那個時候範自修又可曾聽過她一句解釋?
現在這種有話說不出的滋味,也是時候該換人嚐嚐了。
孫高銓看着被懟到懷疑人生的範丞相,把原本到了嘴邊的話就又是都嚥了回去。
反正又不是他讓範清遙進宮侍疾的。
這個時候他還是別主動去沒事兒找抽了。
百里榮澤就更是不用說了,看着那伶牙俐齒的範清遙,連說話的勇氣都沒有了。
若是當真把話說明,能不能說得過範清遙未可知,但得罪了範清遙是一定的。
到時候他除非是用強的,不然真的別想再是靠近範清遙一步了。
甄昔皇后餘光掃過百里榮澤那糾結的臉,噁心的差點沒是吐了。
到了現在還惦記着抱得美人歸,這百里榮澤也真的是夠了。
“範清遙,本宮倒是好奇,你爲何要這個時候進宮侍疾?”既清遙有自己的主意,她自然是要配合着往下說的。
範清遙努力支撐起自己痠疼到如泡在醋裏的四肢,咬牙跪在了甄昔皇后的面前。
“啓稟皇后娘娘,我外祖父的部下傷害了三殿下,我花家理應受罰,如今外祖二人遠離主城,花家所有男丁發配邊疆,花家只剩一羣孤苦伶仃的女眷,既是要忙於生計又是要受人白眼,若此番我進宮給三殿下侍疾,能讓花家遠離是非曲折,我心甘情願。”
如此一番話,就是把宮門口的侍衛們都是說的眼睛發紅了。
無論花家如此的罪大惡極,又是跟花家的女眷有何干系?
禍不及妻兒,花家的女眷和錯之有!
百里榮澤只覺得後面的目光鋒芒刺背,那一雙雙盯在他身後的眼睛,似是要將的後背戳穿戳爛才肯罷休。
跪在地上的範自修和孫高銓自也是沒好到哪裏去。
頂着衆人的視線,他們就是連擡頭都是覺得費勁。
甄昔皇后知道,範清遙是真的難受了。
這孩子看着瘦小無助的,可卻是個異常沉穩且有主意的。
如今能說出這種話,道這種苦,可見心裏是真的委屈了。
範清遙面對甄昔皇后那不忍的目光,卻是不動聲色地搖了搖頭的。
苦嗎?
她並不覺得。
無論花家遭受怎樣的厄運,她都是要將花家再次撐起來的。
只這些踩踏着花家,還厚顏無恥說着花家罪有應得的人,必須要付出成倍的代價!
這眼下,不過只是剛剛開始罷了。
終有日,她會讓這些人嚐到如她上一世一般的惡果!
甄昔皇后攥緊袖子下的手,都是覺得自己有些控制不住了。
這孩子就是太堅強了。
堅強到讓人不能不心疼啊。
剛巧,和碩郡王妃就是這個時候來了。
“清遙啊,這是怎麼了啊?”和碩郡王妃一看見範清遙那跪在地上,汗流浹背的模樣,眼睛直接就是紅了的。
範清遙看着和碩郡王妃有一瞬間的呆愣。
不過很快她就是反應過來,怕是甄昔皇后的手筆了。
沒想到甄昔皇后爲了她竟是能夠做到如此。
若她再是對百里鳳鳴有什麼二心,就是連甄昔皇后的這份苦心都是對不起的。
甄昔皇后見和碩郡王妃到了,就知道這戲該往下唱了。
“和碩郡王妃此言何意?難道真當這皇宮是洪水猛獸不成?是範清遙自己前來皇宮想要給三皇子侍疾的,就算要質問,和碩郡王妃也是該質問範清遙纔是。”
甄昔皇后聲聲嚴厲,哪怕是心知肚明的和碩郡王妃也是給嚇了一跳的。
不過好在和碩郡王妃也是見過風浪的,頓了頓就是道,“皇后娘娘息怒,臣婦也只是擔心小清遙的安慰而已,並沒有肆意指責之意,只是臣婦有一疑問,小清遙一向安分守己,怎好端端的忽然會進宮侍疾?”
甄昔皇后挑了挑眉,“本宮也很好奇,範清遙爲何獨獨要進宮給三殿下侍疾。”
幾乎是同時,兩雙眼睛就是都落在了百里榮澤的身上。
甄昔皇后就是又道,“澤兒可是知道?”
都是到了這個時候,百里榮澤就算是有天大的膽子,那也是不敢說是自己讓範清遙進宮侍疾的。
如今母妃不在宮裏,若是他當真點了頭,只怕瞬間就會成爲甄昔皇后與和碩郡王妃炮火全開的活靶子。
甄昔皇后,“……”
和碩郡王妃,“……”
宮門口的侍衛們,“……”
沒用的孬種!
甄昔皇后等了半晌,纔是又道,“很明顯此事跟澤兒是沒有關係的,和碩郡王妃也是別在這裏咄咄逼人了,既是人無大礙,和碩郡王妃就是早些把人帶走好了。”
和碩郡王妃卻是跪在地上沒動,只是摟着身邊有氣無力的範清遙又道,“人都是已經如此模樣了,怎麼會什麼事都沒有?”
甄昔皇后就是豎起了眉眼,“和碩郡王妃此言是何意?就算範清遙真如何,那也是花家的事情,和碩郡王妃又以何種身份如此質疑?”
和碩郡王妃知道重頭戲來了,特揚起下巴說的鏗鏘有力,“前些時間郡王就是有心想要認了花家外小姐當乾女兒的,只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既今日皇后娘娘也是在的,臣婦就直言不諱了,我和碩郡王府認花家外小姐範清遙爲義女,從今往後,範清遙便是我和碩郡王夫婦的乾女兒!”
那後面的幾句話乾脆是用吼出來的,生怕別人聽不見似的。
甄昔皇后,“……”
本宮只是讓你配合着演戲。
你也不用如此賣力啊……
百里榮澤腳下一晃,差點沒是摔倒當場。
義女……
那也就是郡主了?
一個縣主他還是能夠指使的,可一個郡主,尤其還是和碩郡王府的郡主……
以後只怕他就是再有心想要命令範清遙,怕也是沒有那個權利了。
跪在地上的範自修只覺得心口生疼。
一個縣主還沒完,就又是成了個郡主……
該死的孽障還有完沒完了!
範清遙愣愣地看了看甄昔皇后,又是看了看身邊的和碩郡王妃。
是真的驚訝了。
就算今日沒有甄昔皇后,她也是做好了全身而退的準備的。
結果沒想到……
和碩郡王府的郡主,還真是既榮耀又燙手。
她都是以爲自己玩的夠大了。
不曾想皇后娘娘與和碩郡王妃玩得更大!
和碩郡王妃拉着範清遙起了身,“既皇后娘娘沒其他的事情,臣婦就是帶着小女先行告退了。”
甄昔皇后點了點頭。
戲都是唱完了,還留在這裏曬什麼太陽?
宮門口那些才站起來不久的侍衛,又是齊刷刷地跪在了地上。
現在人家都是郡主了,他們除非是想死了纔不施大禮相送。
百里榮澤看着範清遙轉身的背影,不甘心地咬緊了牙關。
就差一步……
就差一步這人就是他的了!
忽然似想到了什麼,百里榮澤一下子就是朝着地面倒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