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明想找他們兄弟的麻煩，現在又假惺惺地提醒我小心？”孫尚香打斷了他的話，語氣尖銳。
葉楓有些不耐煩。
“你自己以後小心點，儘早脫身，他們都不是什麼好人。”
說完，他再次轉身準備離開。
“我要是能脫身，還用等到現在？”孫尚香的聲音帶着決絕，“你想擺平柳建立那小子，我想搞垮我老公，目的都一樣。願意合作就合作，不願意合作你現在就走。”
葉楓停下了腳步。
孫尚香見他有所動搖，語氣也緩和下來。
“一會再和你細說，我先去換衣服，我們出去說。”
“去哪？”葉楓問。
“心情不好，想喝酒，”孫尚香看着他，“又不行？”
“我女朋友快下班了，我得回家。”葉楓語氣平靜。
孫尚香笑了。
“看不出來，你還挺怕媳婦的。”
“我願意寵她。”葉楓糾正道。
孫尚香收起笑容，神情變得認真。
“地址我一會發給你，晚上十點。你要是不來，我就去找我老公攤牌。我死了，也是你害死的。”
葉楓沒有再說什麼，轉身離開了房間。
他回到車上，重重地靠在椅背上。
一股煩躁的情緒涌上心頭。
這女人，真是個麻煩。
他拿出手機，撥通了吳耽的電話。
“喂，楓哥，事情辦妥了？”吳耽的聲音聽起來很輕鬆。
“嗯，辦妥了。”葉楓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你在哪？我去接你。”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楓哥，你沒事吧？聽你聲音不太對勁。”
葉楓睜開眼，看向車窗外。
“沒事，先回去再說。”
一路上，吳耽幾次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什麼都沒問。
葉楓把吳耽送到家門口，目送他進去才調轉車頭，往柳清依家開去。
他到家時，飯菜已經擺好，香味瀰漫在整個屋子裏。
他正要喊柳清依，就看到她推門進來，手裏還拎着包。
他下意識地探頭往外看了一眼，確認外面沒人後才關上門。
柳清依把包放在鞋櫃上，瞥了他一眼。
“幹嘛呢，鬼鬼祟祟的。”
葉楓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把拖鞋遞給她。
“沒，我以爲……”
“以爲秦逸飛在車裏？”柳清依挑了挑眉，語氣帶着揶揄，“司機送我回來的。”
他鬆了一口氣，還好沒說出口。
“快洗手喫飯吧。”
柳清依換好鞋，走到餐桌旁坐下。
“知道你在想什麼。”
她睨了他一眼，語氣帶着些許嗔怪。
他知道她指的是秦逸飛的事，心裏既無奈又甜蜜。
“快喫吧，一會兒涼了。”
晚上，葉楓準時見到了孫尚香。
昏黃的路燈下，孫尚香今天穿了一身酒紅色的緊身連衣裙，腳踩細高跟，一頭波浪捲髮披散在肩頭，妝容精緻，與白天辦公室裏嚴肅刻板的職業套裝形象判若兩人。
葉楓幾乎沒認出來。
“等很久了吧？”
孫尚香扭着腰肢走過來，語氣中帶着嫵媚。
葉楓微微頷首，禮貌地幫她拉開了清吧的門。
兩人在吧檯找了個位置坐下，點了兩杯威士忌。
酒吧裏燈光昏暗，音樂低沉，空氣中瀰漫着酒精和香菸的味道。
幾杯酒下肚，孫尚香的臉頰泛起紅暈，眼神也變得迷離起來。
她放下酒杯，目光落在葉楓臉上：“說說你女朋友唄？”
葉楓一愣：“說她做什麼？”
孫尚香笑了笑：“好奇嘛。聽說挺漂亮的。”
葉楓皺起眉頭：“你怎麼知道？”
孫尚香眼神閃爍：“柳建立說的。”
她頓了頓，挑了些不算難聽的內容講給葉楓聽，言語間暗指葉楓喫軟飯。
“我不想談這個話題。”
他拿起外套，作勢要走。
孫尚香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語氣中帶着抱怨：“你這也太沒耐心了吧？”
她身體微微前傾，幾乎貼在了葉楓身上。
葉楓不着痕跡地拉開距離，起身要走。
“哎，別走啊！”孫尚香急忙說道，“我還沒說完呢！我想對付我老公，還有他那混蛋弟弟！”
葉楓停下了腳步，回頭看着她：“怎麼想的？”
孫尚香用力握住酒杯，指關節泛白：“我要他們身敗名裂！”
葉楓重新坐回座位：“爲什麼？”
孫尚香眼神黯淡下來：“這事兒……這裏說不方便。”
她擡頭看着葉楓，“去酒店說？”
葉楓猶豫了一下。
他能自保，身爲男人，也不想顯得膽怯。
“走吧。”他最終還是答應了。
酒店房間裏。
孫尚香優雅地脫下外套，露出酒紅色的連衣裙，曲線畢露。
她走到迷你吧前，給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一飲而盡。
然後，她緩緩轉身，面向葉楓。
“有些事，不說出來，我怕自己會瘋掉。”
她顫抖着聲音說道，伸手去解開裙子的拉鍊。
葉楓下意識地偏過頭，以爲她要做什麼，卻聽見一聲輕嘆。
孫尚香拉下裙子的肩帶，露出白皙的肩膀和後背，上面佈滿了觸目驚心的傷痕，有青紫的淤青，有暗紅的鞭痕，甚至還有幾個被菸頭燙傷的疤痕。
葉楓猛地轉過頭，震驚地看着她。
一陣沉默後，葉楓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這是你丈夫打的？”
孫尚香苦笑一聲，重新將裙子拉好：“是他。”
葉楓眉頭緊鎖：“你爲什麼不報警？不尋求法律幫助？”
“沒用的，”孫尚香搖了搖頭，“我試過，可是他……他有人脈，每次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警察來了也只是象徵性地問幾句就走了，然後……然後他會變本加厲地打我。”
有些事情，法律並不能完全解決。
“他不只是打我，”孫尚香的聲音哽咽起來，“他他還拍……”
她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說出後面的話，“他還拍我的不雅視頻，用來威脅我。”
葉楓的拳頭猛地攥緊。
“你當初，爲什麼要嫁給他？”
孫尚香慘笑一聲：“當初？當初我被他騙了，他僞裝得很好，溫柔體貼，事業有成。誰知道……誰知道結婚後，他會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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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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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楓想問她丈夫是怎麼拍的視頻，卻又覺得難以啓齒。
孫尚香似乎看懂了他的心思，苦澀地說：“他利用我工作上的失誤，威脅我，如果不跟他在一起，就讓我丟掉工作。他還承諾會提拔我，給我更好的職位。我當時太年輕，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