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池煙想起昨天晚上蔚蔓莫名其妙的電話,有點擔心,給她發了條微信:
蔚小姐,我今天不在公司,如果有需要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
蔚蔓回:我正準備出發去找你。
池煙有些奇怪,但今天是去念喬集團坐班的日子,便問:着急嗎?如果不着急,後天我在公司。
蔚蔓:好,我後天去拜訪。
……
現在去念喬集團,池煙和沈君都是抱着呆一天少一天的心理,雖然她說了讓煜辰幫忙介紹酒總的事,但沈君並不抱太大希望。
“立心諮詢的官網都出喜報了,標題就是預祝和念喬集團簽約儀式成功,人家沒有這個底氣,敢寫這種報道?”
“那倒是。”
“對了,你怎麼突然開始對神啊鬼啊感興趣了?”沈君問。
池煙想起上次季少藍借書時她就問,便把過年玩遊戲後來煜辰又暈倒的事大概講了一遍,當然,她和煜辰兩人之前發生的事沒細說。
“師哥怎麼也知道?”
池煙意識到沈君在想什麼,便又解釋:“那天我在樓梯上碰到他,他大概是對碰傷我的事還不好意思,便問我有沒有什麼需要他幫忙,我便順口問他信不信神,其他的可是一概沒說。我跟他又不熟,怎麼可能跟他講那些?”
沈君點點頭,“我說呢。師哥雖然每天稀裏糊塗,心地還是不錯的,應該是覺得對你有歉意。”
池煙眯眼,“君上,你好像對你師哥的事特別在意?難道——”
沈君打斷她,一副不可理喻的樣子,“你可別瞎想!他是我老闆,我當然在意他,再說他那個性格你也知道,對公司運營基本不管,我不時時刻刻多操點心,公司總有一天要被他弄沒,跨了他無所謂,我可就失業了。我的青春全搭在悅然裏頭了,以後養老還要靠悅然呢!”
“哦。”
“哦是什麼意思?”沈君豎眉。
“哦就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池煙認真看電腦。
“咦,念喬內網有人呼我。”
沈君說,“你接吧,應該是有人匿名諮詢。念喬技術部把我們和立心諮詢師的賬號都加在內網上,偶爾會有人通過網上諮詢。”
池煙點擊通過,是一個賬號叫a的人,頭像一片空白。
她主動打招呼:a,你好。我是心理諮詢師池煙,有什麼可以幫你?
a:有些困擾,你方便?
煙:方便。我看不見你任何信息,也會對你的話嚴格保密,你可以放心。
對話框沉默了一會。
a:我喜歡上一個人,很想告訴她,但有一些阻礙。
煙:什麼樣的阻礙?
a:她心裏有別人,還有,我自己的祕密。
池煙莞爾,估計a是個情竇初開的小夥子,陷在某一段暗戀裏。
煙:a,喜歡一個人是一件很美好的事,你有多喜歡呢?
a沉默了許久,久到池煙以爲他離開了,纔看見一段話,忽然出現在對話框。
a:跟她在一起就只想抱住她,分開就想找她,可我怕把她嚇到,只能一遍一遍想,想她笑、生氣、閉眼,說話、喝水、喫東西的模樣。
池煙看着他的文字,簡單、直白,但卻足以讓人感受到他強烈的感情。
不知爲什麼,她有些微微心疼,或許熾烈衝動的暗戀總能打動人。
煙:a,她如果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的。
a:你確定?
煙:確定。無論她心裏是不是有其他人,一個女人,知道自己被另一個人這麼純粹的喜歡,總是開心的。
a:可我現在不能告訴她,有一些我目前無法解決的問題,不得不對她隱瞞真實身份。
煙:這種情況,如果表白確實有點麻煩。
a:你也覺得會有麻煩?
池煙撐着下巴想了想。
煙:同爲女人的立場,如果一個人不能對我全部真實,即便他說愛我,以後知道真相,我也會懷疑他當時這句話的真實性。
a沉默許久:可她被人搶走怎麼辦?
池煙正在想如何回答他,卻見a忽然關閉對話框,結束了對話。
池煙抿了抿嘴,或許他現在不方便了,雖然還有些話想跟他說,但匿名通話她無法主動發起,只能等他下次再找自己。
中午和沈君喫飯時,池煙總感覺有種異樣的感覺,似乎在被人凝視,她不時回頭看,卻沒有發現什麼。
沈君開口,“池煙,你的左手邊。”
池煙見她神情古怪,往左看去。
成峯和英總正面對面喫飯,兩人邊說邊笑,英總把她不喫的東西往成峯盤子裏放。
沈君問:“你什麼想法?”
池煙微蹙眉,“成峯……會嗎?”
成峯和半夏這一路到結婚生子,她們都是親眼見證。成峯的個性她們很瞭解,老實淳樸,工作努力,對身邊人也很體貼周到。
沈君也搖頭,“成峯……應該不會,可能英總的性格比較外向,有問題他們應該反而不會這麼明目張膽,對吧?”
“嗯,應該是。下週我們把半夏約出來喫個飯。”池煙也說得謹慎。
“對。”
回到諮詢室,卓梵又過來串門,嘴裏抱怨最近忙簽約籌備的對接,每天累得夠嗆,真羨慕她們兩人清清閒閒的,好不自在。
沈君沉着臉,一句話都不搭理。
池煙勉強笑着應了幾句,她才神情得意地揚着頭走了。
.
轉天,池煙在辦公室等了蔚蔓一天,她一直沒出現,給她撥的幾個電話都不通。
她有些擔心,但手頭沒有蔚蔓的其他信息,只能再等。
下班路上,她正心情極好地在書店櫥窗外看,忽然有個黑西裝的男人擋住她的路,說話不太客氣。
“你叫池煙?”
池煙不認識他,疑惑問:“我是。你哪位?”
男人往身後打了個手勢,路邊一輛黑色豪車門打開,一個五六十歲模樣的老男人走過來,身後亦步亦趨跟着兩個像是保鏢。
他們氣勢有些嚇人,池煙倒也不害怕,身後就是書店,裏面燈火通明,幾個年輕店員還在忙碌。
老男人走到她跟前,他穿着華貴,手上帶着碩大的綠戒,臉上有溝壑,他目光審視地上下打量她,語氣居高臨下。
“你認識我嗎?”
池煙覺得這個人真是異常無禮,沒好氣道,“不好意思,我不認識,你可以自我介紹一下。”
老男人不屑地冷笑。
“你們這種人我見多了,不用裝,無非是想多要幾個錢,好不容易認識了我太太這種身份的人,想多蹭點便宜。你趕快老實說,你把我太太藏到哪裏去了?不然後果你承擔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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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煙聽得一頭霧水,“你太太哪位?跟我有什麼關係。”
老男人神情極度不耐煩,“我沒有那麼多時間浪費在你身上,你趕緊說!我太太昨天早上出門,到今天都沒回家,人失蹤了,電話還不接,她這幾天不一直跟你一起?”
池煙忽然想到什麼,眼睛睜大。
“你太太是,蔚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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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蔓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