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星晴翻了個白眼。
做早餐有什麼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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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夠矯情的。
她剛想開口說話,卻猛地注意到了厲景川正在看着黎月的眼神。
女人心中頓時警鈴大作。
黎月絕對是故意這麼說的!
於是顧星晴笑了笑,“我以前也覺得,能爲家人做早餐,是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說完,她淡淡地嘆了口氣,“但是後來……我發現我連我的家人都保護不了,就再也沒有成就感了。”
她只用了兩句話,就將厲景川的注意力徹底地從黎月的身上拉了回來。
是啊。
這六年來,顧星晴承受的,遭遇的,是他無法想象的。
就算她變了,和以前不一樣了,他也不應該懷疑她,更不應該覺得另一個女人像她。
男人輕嘆了一口氣,認真地看了顧星晴一眼,“都過去了。”
他會慢慢努力,讓她重新變回以前那個善良可愛的女人。
放下筷子,男人站起身來,“走吧。”
他眼中的溫柔,讓顧星晴瞬間得意又興奮。
她連忙挽上他的手臂,得意地依偎在他的肩膀上,“我今天是不是要去人事部報到啊?”
厲景川溫柔地笑了笑,“嗯,我帶你去。”
兩人轉身離開。
走到門口的時候,厲景川皺了皺眉,頓住了腳步。
他轉過身,冷冷地掃了黎月一眼,“十點到我辦公室來。”
看着這兩個人離開的背影,南潯輕輕地笑了一聲,“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他垂眸看了一眼時間,“我們還可以閒聊二十分鐘。”
說完,他擡起頭來看着黎月,“你對你的這位老闆,似乎很在意?”
黎月笑了,“會有不在乎老闆的員工嗎?”
南潯雙手托腮想了想,“倒也是。”
不想繼續將話題停留在自己身上,黎月擡眸看了南潯一眼,“我是您的粉絲,也一直關注你的行蹤。”
“您一向居無定所,在每個城市都不會停留太久。”
“怎麼會在榕城租房子住下?”
南潯垂眸,用勺子輕輕地攪着碗裏剩下的米粥,“想知道嗎?”
“不方便的話就算了。”
“沒什麼不方便的。”
男人苦笑一聲,“還記得那副被你弄壞的畫嗎?”
“畫的名字是《風箏和女孩》,這幅畫,是我多年前在路過一個學校的時候,看到的景象。”
“女孩在穿着白裙子,在陽光下追逐着風箏的模樣,讓我印象深刻。”
“我回家之後就畫下了這幅畫,後來再去找這個女孩,卻怎麼都找不到了。”
“後來這幅畫開始火爆,成了我的成名作,我就越發地想找到這個女孩,想當面對她說聲謝謝。”
“直到五年前,我才終於查到了,這個女孩的名字。”
“她叫顧黎月。”
“叮——!”
男人的話音落下的那一瞬,黎月手裏的勺子直接掉在了盤子上,發出一聲脆響。
她呆滯了片刻,連忙撿起勺子,有些無措地看了南潯一眼,“確定是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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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定。”
南潯打了個哈欠,眸光深沉地看了黎月一眼,“五年前我回到榕城找她的時候,她已經過世一年了。”
“我還悄悄地去祭奠過她。”
“這次聽說她還活着,我就回到了榕城,暗中調查。”
“直到前幾天厲景川的助理聯繫我,說厲景川要爲顧星晴給我舉辦一次畫展。”
黎月咬住了脣,“所以……您留下來,是爲了和顧星晴說謝謝的嗎?”
可從昨晚到今天早上,她沒看出來一丁點兒南潯想和顧星晴聊天的興趣。
“我要確定一些事情。”
南潯淡淡地笑了笑,“顧星晴雖然和顧黎月長得一模一樣,那她就真的是顧黎月嘛?”
“我覺得不是。”
男人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五年前,得知顧黎月已經死了之後,我很惋惜,所以看了她所有的畫,還有她公開的所有社交媒體的內容。”
“包括她那些碎碎唸的日記博客。”
“我不相信現在那個心機深沉的女人是顧黎月。”
“起碼在我的印象裏,她不是這樣的。”
男人的話,一次一次地震得黎月說不出話來。
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最後才終於穩定了心神開口,“可人是會變的。”
“所以我在調查,她到底是不是真正的顧黎月。”
說完,他擡眸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難道黎小姐就不好奇,這顧星晴到底是何方神聖嗎?”
黎月頓了頓,笑了,“當然好奇。”
昨天顧曉柔和她說的話,還猶在耳畔。
也許,這顧星晴就是她的親妹妹,顧曉柔良心發現了,特地在離開前告訴她,提點她。
也或許,這顧星晴和她沒有任何關係,只是長得像而已,顧曉柔在混淆視聽。
可不管是哪種結果,她都想弄清楚。
南潯看着她的臉,笑了,“那我們也算是志趣相投的朋友了。”
黎月抿脣笑笑,“算是。”
如果之前她還覺得南潯是喜歡她的話,現在南潯的這番話,就徹底地讓她推翻了這個結論。
他對顧星晴感興趣,但他這樣一個畫家,和厲景川顧星晴,也算是毫無交集。
但黎月不一樣。
她是厲景川公司的人,和厲景川之前公開過戀情,昨天顧星晴又在他的鏡頭下推她污衊她。
黎月覺得,如果自己是南潯的話,也會做出這樣的選擇來。
雖然南潯有點利用她的意思,但黎月還能接受。
某種意義上來說,南潯和她還算得上是戰友。
想到這些,她擡起頭,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如果你最後調查出來了,顧星晴不是顧黎月,你會怎麼辦?”
南潯沉默了片刻,笑了,“當然是離開榕城,去尋找真的顧黎月。”
男人的答案,讓黎月有些意外。
“你不打算拆穿她嗎?”
“爲什麼要拆穿?”
南潯輕笑了一聲,“如果連我這個和顧黎月素不相識的人都能調查出來,現在這個顧星晴是假的。”
“曾經和顧黎月同牀共枕三年多的厲景川,卻什麼都發現不了的話。”
“他就活該被人矇騙,活該被人戲耍。”
男人的話,讓黎月的心臟狠狠地一沉。
是啊。
面前這個南潯,以前根本不認識自己。
可他卻能在顧星晴的舉動和氣質上,覺得她不是顧黎月。
而厲景川,爲什麼什麼都發現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