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奇。”
坐在副駕駛,黎月看着前方的馬路,“您是怎麼知道,那幅畫不是我弄壞的?”
南潯握着方向盤,笑得風輕雲淡,“如果我說,是因爲我相信moon老師的人品,你信嗎?”
黎月怔住了。
良久,她輕笑了一聲,“南潯老師認識我?”
“我曾經也想過做珠寶設計,自學了一段時間,覺得太難了,就放棄了。”
“自學的時候做過一段時間功課,moon老師的名字,如雷貫耳。”
黎月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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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想想,又覺得在情理之中。
如果南潯不是認識她,又怎麼會替她說話,甚至願意送她回家?
女人淡淡地勾了勾脣,“這世界真小。”
“還好我以前讀書多,不然的話,今天就錯失了一個認識大師的機會。”
南潯的聲音溫潤清雅,“不過剛剛是和你開玩笑的。”
“我相信你沒弄壞那幅畫,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黎月偏過頭看他。
男人脣角含笑,“其實今天你弄壞的那副,不是真品。”
“我有很多惡劣的愛好。”
“例如,我會在展出的贗品上做手腳,然後特意叮囑別人把畫放到沒有監控的位置。”
“我喜歡看別人在沒人監控的時候,對我這幅作品最真實的態度。”
黎月呆了片刻,恍然。
“所以……您是看到了全過程是嗎?”
“算是。”
南潯把車停下,“到了。”
黎月回過頭才發現,車子已經不知不覺地到了左安安家的樓下。
她解開安全帶下車,“謝謝您了。”
“因爲是和朋友一起住,我就不請您上去喝茶了。”
南潯也打開車門下了車。
他將一張名片和一個包裝精緻的小盒子遞給她,“我希望能和黎小姐做朋友。”
黎月頓了頓,將名片抽走,“我很願意和您做朋友。”
男人輕笑一聲,抓住黎月的手,將盒子塞到她手裏,“先別忙着拒絕,回去拆開看看,不滿意再還給我就是。”
說完,男人回到車裏,關上車門朝着她揮了揮手,“晚安。”
黎月站在原地,看着他車子離開的方向,無奈地揮了揮手。
等他的車子消失在視線裏,女人才長舒了一口氣,將禮物和名片塞到包裏,轉身上樓。
樓道昏暗。
黎月剛走進去,就被人一把拉進了一旁的樓梯間裏。
她甚至沒來得及尖叫。
男人將她拉進去後,倒是沒對她做什麼,只是靠在樓梯間的門上,默默點了根菸。
藉着微弱的光,黎月看清了他的臉。
“厲景川?”
男人狠狠地吸了一口煙,眸光冰冷,“剛認識不到一個小時,就讓人送你回家,還收人家的禮物?”
黎月倒吸了一口冷氣,“你跟蹤我?”
厲景川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男人冷冷地掃了她一眼,“是因爲我不要你,孩子們也回到我和星晴身邊了,你空虛寂寞了,所以才這麼隨便嗎?”
黎月用看瘋子的眼神看他,“和你有關係嗎?”
“厲景川,我現在和你唯一的關係,就是公司裏總裁和下屬的關係。”
“厲氏集團的企業文化是干預員工的私生活嗎?”
厲景川的眸色頓了頓。
他又吸了一口煙,“我只是提醒你,不要輕易相信別人。”
剛認識就爲她出頭,大庭廣衆握住她的手,送她回家,還送她禮物。
這種男人,肯定是對她心懷不軌!
“不要輕易相信別人……”
黎月重複了一下他的話,然後冷冷地笑了起來,“這話倒是有道理。”
“很多人就是很會撒謊。”
“就算所有人都在等着他說出真相,他依然能夠睜着眼睛說瞎話,說他什麼都沒看見。”
說完,她甚至挑釁地擡起頭看着厲景川的臉,“厲先生,您說是不是?”
厲景川的臉色難看了起來。
他沉默了許久,才終於擡起頭來,“今晚的事情,很抱歉。”
“但我也有我的苦衷,星晴她……”
“厲先生的苦衷就是不能拆穿自己做了壞事的嬌妻,對吧?”
黎月冷聲打斷他的話,積壓了一晚上的怨氣終於開始爆發。
“厲景川,我真是看不透你。”
“當年的顧黎月,爲了你付出了那麼多,你看過她一眼嗎?”
“她每天等你回家喫飯等到後半夜。”
“她怕你心情不好,在厲家受到的所有委屈都偷偷嚥下去。”
“她原本可以有大好的前程,遠大的未來,可是爲了嫁給你,她放棄了去國外學習的機會!”
“可是你呢,你從來都不看她一眼,從來不肯給她一丁點兒的迴應。”
“現在六年過去了。”
“你卻對着現在的顧星晴,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樣,護着她,愛着她,甚至不惜違背原則爲她說謊!”
女人別過臉,不再去看他那張讓她心碎的臉,“我真的看不透你。”
“星晴她今晚做的的確不對。”
面對黎月的暴怒,厲景川嘆了口氣,“雲嶼和念念一直都不認她。”
“她今天這麼做,可能是因爲嫉妒你在孩子們心裏的位置。”
黎月吸了吸鼻子,冷笑了起來,“孩子們不會認她的。”
她的孩子,絕對不會管另外一個女人叫媽。
“可她畢竟是孩子們的親生母親。”
厲景川深呼了一口氣,“我會和她一起努力,讓孩子們試着接受她。”
“今天的事情,不會再發生了。”
黎月轉過頭,冷漠地盯着他的臉,“你怎麼保證以後不會發生?”
“如果以後發生了呢?”
“厲先生是不是還要像今天這樣,繼續撒謊?”
厲景川有些煩躁地擰了擰眉,“你不必得理不饒人。”
“我說過不會有下次!”
“你最好保證這是真的。”
黎月冷哼一聲,直接繞開他上樓。
擦身而過的時候,男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離那個南潯遠點。”
黎月冷冷地甩開了他的手。
“他是我崇拜了多年的畫家,我是他喜歡的珠寶設計師,我們之間怎麼樣,輪不到你管。”
“你還是回家好好管好你的厲太太吧!”
黎月頭也不回地出了樓梯間,上了電梯。
電梯門關上的那一瞬,她從縫隙中,看到他依然站在樓梯間原來的位置,沒動。
她吸了吸鼻子,越想越覺得好笑。
很快,電梯到了。
黎月開門回家的時候,左安安已經睡着了。
桌子上還給她留了晚餐。
她簡單地將飯菜熱了一下,便一邊喫飯,一邊拆開了南潯給她的那份禮物。
是一個u盤。
黎月皺了皺眉,端着飯碗回到房間,將u盤裏的內容打開。
這是一份監控錄像。
她隨手點開。
屏幕上的畫面,讓黎月瞬間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