嬋月宮就和承歡殿不同。
雖然同樣安靜,但是人人屏息凝神侍奉在側,偌大的宮殿中,透露出一股嚴肅緊張的氣氛。
淑妃管理宮殿很嚴肅,她身邊的嬤嬤看起來也是個嚴厲的人。
所以嬋月宮中,哪怕是最小的宮人,也不敢嬉笑打鬧,大家都規規矩矩。
這裏不想是居所,倒像是個衙門。
任鬱歡便也恪守利益,絲毫不亂一點,免得讓淑妃拿住了把柄。
無論淑妃如何邀請她坐在,任鬱歡都不爲所動,堅持站着。
不僅如此,一水一餅都不用。
淑妃見狀,便似笑非笑對着任鬱歡道:“姑姑好大的架子,這是單單針對我呢。聽說昨日和麗嬪倒是同席喝酒有說有笑。”
說完擡起眼皮盯住了任鬱歡又笑道:“想必是說了不少的體己話吧?”
任鬱歡聽的,當即微笑迴應。
“淑妃娘娘說的話可就折煞我了,誰敢如此對淑妃娘娘,那還想不想活了?”
諷刺過淑妃之後,任鬱歡又微笑着不理會淑妃身邊的嬤嬤瞪了她一眼,繼續說下去。
“昨日麗嬪娘娘找我過去呢,說的其實是墨蘭的事情。淑妃娘你請消息如此靈通,當然也知道墨蘭的事情,是我在其中周旋。”
“如今麗嬪娘娘說墨蘭已經坐上去邊塞的馬車了,心中安穩了不少,特意邀請我過去感謝來着,我想着盛情難卻,不受不行,就多喝了幾杯是有的。”
一面說一面微笑,態度周到,禮貌周全。
淑妃聽的也只能笑道:“原來是這樣的事情。”
“不過姑姑說我消息靈通可就說錯了,我看姑姑纔是消息靈通,受人信任,不然的話,墨蘭不求自己的姐姐如何反而拜託姑姑了呢?”
任鬱歡聽的,只是微笑:“也不是特意拜託我的,就是在路上碰到了,她便拜託我來的,我也不過在陛下跟前提了一句,想不到陛下心中也有此番意思。”
淑妃心中聽的發酸,什麼叫做隨便提了一句。
她便臉上又些惱怒但是卻還是笑着道:“自然是姑姑有好手段,就像我要拜託你做的這個餌餅,陛下喜歡喫,就不知道姑姑肯不肯教導了。”
“這又什麼?我在御膳房中當差的時候,將陛下喜歡的所有糕點都教導給了御書房的膳食娘子,大家都會做。”
“淑妃娘娘看樣子還沒聽說,前段時間後宮的娘娘紛紛找到膳食娘子學習,陛下吃了不少搞點餌餅,如今都膩煩了。”
淑妃聽的挑起眉毛。
這顯然是任鬱歡不肯教了。
但是任鬱歡都這樣說了,她還去學着做,豈不是冒傻氣?
如今請任鬱歡過來的理由也被她推脫過去,想來任鬱歡是要走了。
淑妃便有似笑非笑看着任鬱歡道:“其實那學做糕點不過是個幌子,如今我聽說後了天啓的事情,心中反覆想了想,心中也是擔憂。”
任鬱歡不解她爲何擔憂。
淑妃便拿手揉了揉自己的額角嘆息一聲說道:“想必你還不知道,我正是屬兔。”
任鬱歡聽的,心中一動。
想不到淑妃也屬兔!
淑妃嘆口氣又說道:“我也是心中一慌啊,就花錢讓人去調查了,聽說如今後宮中屬兔的人,就只有我、你還有貴姬任倩玉。”
“你說這個天啓是落到誰的身上啊?”
任鬱歡聽的,心中反覆思考。
當即也爲難說道:“正是呢,陛下聽我說屬兔的時候,就吩咐我不要離開御書房中,倒是不曾說過淑妃娘娘你也屬兔的事情。”
淑妃聽的,天陽穴上青筋一跳,忍了又忍才似笑非笑說道:“我不怕說句不道德的話,我看這件事落到任倩玉身上倒是應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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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鬱歡聽的,只是敷衍道:“不敢如此說,只能等欽天監查明。”
說完便找了個藉口走出。
心中不免一陣惡寒。
好個淑妃!
真是好手段啊!
一路沉悶走着,不想一回神就走到了翊坤宮。
也許是習慣使然,也許是心中正在思考,不免就走到了翊坤宮。
宮中陛下去的最多的三個宮殿,就是翊坤宮、承歡殿、嬋月宮。
承歡殿清幽若隱居之所,嬋月宮冷漠如辦公衙門,但是都還是鬱鬱蔥蔥生氣盎然。
反而是宮中最富麗堂皇的翊坤宮,如今門可羅雀,大門緊鎖。
除了內務府或者太醫,這裏不允許任何人進出。
任鬱歡已經很久都沒有來看望過任倩玉了。
此刻站在翊坤宮門口,想到任倩玉在裏面,心中卻是一點同情都沒有。
她這也是自作自受。
任鬱歡站在門口看了看,便決然轉身走開。
是她被淑妃誤導了!
淑妃的主要目標怎麼可能會是任倩玉呢?
但凡是個人走到翊坤宮門口,也能知道,任倩玉絕對沒有翻身之日了。
她的孩子一出生,就會被產婆抱出翊坤宮,交給年長的宮妃甚至是太后照看。
任倩玉可能連孩子都看不到一眼,在月子中就得搬到冷宮之中。
淑妃怎麼可能會針對任倩玉?
淑妃這一番話,不過是想要任鬱歡分心。
她大概認定了,任鬱歡或者他們任家,必然是會保護任倩玉懷中的孩子的。
無論如何都會想辦法讓任倩玉恢復身份。
當然了,若是前朝的那些人自然是會這樣想的。
任倩玉是陛下第一個獨寵的貴妃,還是唯一有孩子的后妃。
前朝那幫大老爺們自然是會覺得,任倩玉纔是任家的希望。
而她任鬱歡,只是一個妖女,暫時迷惑住了陛下,對任家雖然也有作用,到底比不過任倩玉,甚至可能覺得她就是任倩玉的一個替身。
殊不知,到了現在,任倩玉纔是她任鬱歡的一個替身!
得到陛下寵愛的是她,懷有孩子的也是她!
任鬱歡冷笑一聲,就聽的身後傳來沈衍之呼喚她的聲音。
回頭一看,果然看到沈衍之坐着做輦來了。
“你怎麼到了這個地方?”
沈衍之扶着任鬱歡的手只是撇了一眼翊坤宮就帶着任鬱歡離開。
任鬱歡扶着沈衍之的手,柔聲嘆息說道:“我也不是想要來這裏的,知道姐姐不歡迎我。只是聽到淑妃奶奶給娘娘說起,纔想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