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這麼說？”池煙問。
小夥子說：“這幾次莊先生來，我也看出來了，應該是他在宴會上對一個女人心生愛意，所以來找的吧？”
池煙點頭，“可以這麼說。”
小夥子搖頭，“那肯定不是小桑。”
監控室的另一個男人也笑了，“對，肯定不會是她。”
池煙奇怪，“你們怎麼知道一定不是？”
他們臉上的神色都有些古怪，小夥子說：“她馬上來，你們見了就知道了。”
五分鐘後，監控室的門被推開，一個女孩走了進來，池煙立刻明白他們的話是什麼意思。
小桑是個侏儒。
身高約莫一米二，皮膚黑糙，小眼塌鼻，嘴脣地包天，偏偏描眉抹脣，稀疏枯黃的頭髮上紮了個蝴蝶結。
醜得讓人不忍細看。
小桑大大咧咧走進來，走到椅子旁一跳，屁股往裏挪了挪，不客氣地問：“找我什麼事？”
池煙展現了一個無比自然的笑容，走過去彎腰和她平視，“你好。我們想問一下，上次宴會監控的視頻，你有沒有，呃，知不知道有人動過？”
小桑肯定不是莊褚志要找的女孩。
莊褚志眼界很高，對池煙看都不看一眼，他口中的美麗靈動，那肯定是讓人驚豔的美。
所以大概率還是裏應外合。
小桑豆子般的小眼珠看着池煙，皺着眉頭，“每個人都動過，視頻存檔都得過一遍，我動過，他們都動過，連走了的小陳也動過。”
“小陳？”
小夥子解釋，“小陳上週離職，那天確實來過監控室，小陳賭博欠債被開除，如果誰要被人收買改視頻，最有可能是他了。”
池煙和季少藍對視一眼。
小陳有動機，也有時間，並且反正離職，乾點什麼也不怕。
池煙找他們要了小陳的聯繫方式後，兩人出門找莊褚志。
莊褚志在門外正緊張得原地畫圈，看見他們出來，迎上來問：“怎麼樣？是不是她？”
池煙抿着嘴，“你要找的女孩，長得很美，對嗎？”
莊褚志點頭，“對，很美，比你美。”
池煙噎了一下，但他顯然只是在回答問題，並且是真心想表達得更清楚些而已。
“我跟小桑聊過了，她不是個美麗的女孩，應該不是她。”池煙抱歉地笑笑。
莊褚志露出明顯失望的表情。
“不過有新發現，有個離職的叫小陳，他有很大嫌疑，我們可以接着查。”池煙安慰。
莊褚志情緒很低落，他垂着頭沉默了一會，揮了揮手，“算了，我不找了。”
池煙錯愕，“爲什麼？”
莊褚志低聲說：“她不希望我找她，纔會找人改視頻，我再這麼找下去，她會生氣的，萬一到時她連在宴會上都不見我了怎麼辦？池老師，謝謝你們，起碼我知道我不是幻覺，這已經足夠了。”
池煙還想說什麼，季少藍攔住了她，“他說得對。”
莊褚志轉身，垂頭喪氣地走了。
池煙凝眉，問季少藍，“我們真的不管了嗎？”
季少藍看着她，“對於諮詢師來說，這已經夠了，不是每一件事都一定要有結果，如果他仍執着，他會繼續去找，但那是他自己的事了。”
接下來幾天，池煙仔細想了想莊褚志的事，總覺得有什麼不對，但又抓不住那具體是什麼東西，想起季少藍的話，心知他的意見是對的，自己過於投入患者的世界，不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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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君和季少藍去外地開會了，她不得不一個人去念喬集團坐班。
這段時間以來，對於念喬集團，她基本能不去就不去，只有在沈君實在忙不過來時，偶爾去處理一些預約。沈君離開一週，她只能硬着頭皮上。
這天上午，在念喬諮詢室，一個女員工聊完後，藉機摸魚聊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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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們董事長的女朋友吧？在念喬集團任職了，叫督查總監，不僅大廈各層可以任意出入，對所有部門還有獎懲權！現在上上下下看見她，比看就九總還謹言慎行。雖說關晴兒是耶魯管理學畢業，可兩人畢竟沒有結婚，就這麼大張旗鼓入主念喬集團，只能說董事長對她還真好！真是羨慕啊！”
池煙抿嘴笑了笑，“關晴兒確實很優秀，我們比不了，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女員工點頭，“說得也是，兩人這麼搭配，看這樣子，她大概就是未來的董事長夫人了。哎，總之人家命好，羨慕不來。”
中午，池煙一個人在餐廳喫飯。
門口一陣喧譁，不停有人打招呼，“關總好！”“關小姐好！”
關晴兒一身優雅裝扮，被簇擁着走進來。
她淺笑點頭，目光隨意地打量周遭。身後，英總和白總滿臉堆笑，亦步亦趨跟在後面，不時湊上前介紹兩句。
路過池煙身旁時，英總熱情的聲音傳來，“念喬的員工福利敢說第二，就沒有企業敢說第一，這個餐廳的食物、環境，服務，一點不比外面的自助餐廳差，大家都很感激公司爲員工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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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晴兒音如黃鶯，“員工們喜歡就好，我和煜辰，會持續在員工福利方面，爲大家提供更多更好的保障。”
她身邊響起了熱烈的掌聲，英總鼓得尤爲賣力。
池煙正在剝蝦，見前後左右都在鼓掌，她只好把剝了一半的蝦放下，也跟着鼓了起來。
關晴兒眼一晃，看見了她，露出微微訝異的表情，笑着走過來。
“原來你是念喬的員工？真巧，我們見過面，記得嗎？”
所有的目光齊齊投向池煙。
英總看見她，微微皺眉。
池煙尬笑着起身，“記得，你好關總，我是悅然的池煙。”
英總上前介紹，“嚴格說她並不是念喬的正式員工，是集團爲員工提供福利，聘用的第三方心理諮詢師。”
關晴兒“哦”了一聲，“那也挺巧的，也算是爲念喬服務的人。對了，上次的事謝謝你，那件裙子我穿上，董事長也說好看。”
池煙垂了下眼眸，擡眼笑着說，“不客氣，那麼貴的裙子，本來也不適合我。”
下午，池煙在辦公室，內線電話響了，她看了看分機號，6888，這種數字一般是高層辦公室分機，她忙接起。
電話裏傳來悅耳的聲音。
“池小姐你好，我是關晴兒，我有些問題想諮詢一下，半個小時後，你能來一趟我辦公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