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月擡起頭看着他,脣邊冷笑,“假惺惺。”
“他們已經吃了藥睡了,你回去做什麼?把他們吵醒,然後再責罵他們將這件事告訴我了?”
“也對,你早就說過,不讓雲嶼和念念聯繫我,不想讓我和他們接觸!”
“可你也說過,會好好照顧他們的,你的好好照顧,就是這樣?”
女人的話,每一個字都像是鋒利的刀子,狠狠地扎進他的身體。
厲景川擰了擰眉,極力解釋,“我根本不知道這件事!”
“我回到家的時候他們自己告訴我不喫飯了,我根本不知道他們有事!”
他帶着幾分無奈又帶着幾分的憤怒,“你沒必要把所有的罪責都推到我身上,再對我發火!”
言罷,低頭看着黎月,儘量讓自己心平氣和,“首先,我不知道事情是不是屬實。”
“小孩子可能會誇張一點也說不定,星晴是他們的親生母親,她不會這麼對他們的。”
“就算退一步,星晴真的這麼做了,應該也是她的思想和教育觀念上有問題。”
“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地折磨自己的孩子。”
黎月擡起頭,目光帶着恨意地盯着他,“誰說沒有?”
“你厲景川不就是其中一個嗎?”
她嘴硬的樣子讓厲景川恨得牙癢癢。
不想對她太過分,卻受不了她一直無理取鬧一樣的強詞奪理。
他盯着她殷紅的脣瓣,很想一口咬下去,讓她再也沒有辦法污衊他。
他真的這麼做了。
厲景川蹲下身,一隻手按住她的手臂,另一隻手撐在門板上,狠狠地吻了上去。
突如其來的吻,讓黎月的眼睛瞬間瞪大了。
她沒想到厲景川會吻她。
還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黎月的大腦有那麼一瞬間的死機。
而後,意識回籠。
她開始瘋狂地掙扎了起來。
拳打,腳踢。
她用了她所有能用的方式反抗他,辱罵他。
可男女的力氣相差得是如此地懸殊。
根本推不開他。
她被他抵在門板上,緊緊地壓着。
最後她的身子連一釐米都無法挪動。
可她仍舊掙扎着。
“厲景川,你混蛋!”
“你放開我!”
“滾!”
每次只要他一鬆開她的嘴巴,她總能吐出幾個引他發怒的音節來。
不知道是她的脣太有魔力,還是她的罵聲太難聽,亦或是她的眼淚太晶瑩。
厲景川像是着了魔一樣地,一次又一次地吻上去,一次又一次地將她的聲音全部吞下。
不知道過了多久,黎月的嗓子啞了。
可她仍舊拼着所剩不多的力氣掙扎,用沙啞的嗓子罵他。
“厲景川,你變態!”
變態。
這兩個字,讓男人的眸色陡然地深了。
他定定地看着她的臉,“知道什麼叫真正的變態嗎?”
男人的眼神帶着幾分危險的味道。
黎月抿了抿脣,身子向後縮了縮,“你別碰我!”
“去找你的厲太太去!”
“在我這裏這樣算什麼?”
厲景川眯眸。
視線之中,只剩下了她的紅脣。
燈光昏暗交錯。
“厲景川……”
被他扔到沙發上的那一瞬,黎月終於知道即將發生什麼了。
她閉上眼睛,心裏是掙扎的。
理智告訴她,要順從,爲了雲默的病。
可是情感告訴她,他不配,他是個人渣!
渾渾噩噩中,她感受到了他的觸碰。
算了。
她閉着眼睛告訴自己,就當成一場夢好了。
夢裏,他還是那個她曾經無比留戀的厲景川。
就當成是一場修行,爲了雲默……
最後的最後,她咬着他的肩膀嘲諷,“你有厲太太,還不夠嗎?”
男人的眸色幽深了起來。
帶着幾分怒和幾分羞愧,他狠狠地咬住她的下脣,“前幾天忙,這幾天她不方便。”
“這個答案,滿意了?”
黎月在他耳邊呵呵地笑出聲來。
“原來是因爲她不方便,纔來找我的?”
厲景川沉了眸。
他從身後緊緊地抱住她,疲憊地將腦袋埋在她的脖頸處,沒說話。
其實這個問題的答案,他也不知道。
或許這六年分開的時間裏,他對顧星晴的感情沒那麼好了。
或許他愛着的,只是六年前的顧黎月,不是現在的顧星晴。
總之……
在面對顧星晴的時候,理智告訴他要和她親密。
可身體卻總是不自覺地在反抗。
而黎月……
理智告訴他不能接近她,不能和她發生關係。
身體卻是不可控的。
“厲景川。”
良久的沉默後,黎月深呼了一口氣,默默地喊出他的名字。
身後的男人沒有出聲。
迴應她的,是他均勻規則的呼吸聲。
他睡着了。
和六年前的無數個夜晚一樣,她抱着她,呼吸着她脖頸見的氣息,睡着了。
黎月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扯開他的手臂,從他的懷裏爬起來。
房間的燈光昏黃。
站在燈光下,她看着他安靜又疲憊的睡顏,滿眼的都是恨意。
他居然在她面前睡得這麼沉,這麼死。
廚房裏有菜刀。
只要她拿起菜刀,手起刀落,她就可以爲六年前那個差點一屍四命的顧黎月報仇了。
她就可以讓她這些年無止境的折磨,找到終點了。
雙手在身側握成拳頭又鬆開,鬆開又握緊。
最後,她還是長舒了一口氣,從行李箱裏找出一張薄毯給他蓋上,然後自己起身回了臥室。
雲默的病還沒好。
厲景川,不能隨隨便便死掉。
這一夜,因爲沙發上睡着的男人,黎月沒睡好。
可厲景川卻睡得格外安心。
自從顧星晴回到他身邊,他爲了逃避一些問題,總是假裝加班,假裝很忙。
他已經好幾個晚上沒有睡過安心的覺了。
第二天一大早,還在睡夢中的厲景川被電話吵醒。
電話那頭是顧星晴有些委屈的聲音,“景川,你昨晚在哪啊?”
男人躺在沙發上伸了個懶腰,“怎麼了?”
“我昨晚找了你一晚上……”
“你沒在書房,沒在客房,我以爲你在公司加班,我大半夜趕到公司,你也不在。”
“你去哪了?”
厲景川沒回答她的問題,“找我有事?”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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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星晴委屈巴巴地吸了吸鼻子,“你上網去看看吧。”
“你不是說,只要把網上污衊黎月的消息都撤掉,黎月就不會把監控錄像公開嗎?”
“但是昨天晚上十點鐘的時候,有個匿名賬戶把那天畫廊的監控都發出來了!”
“我找的那個推手公司根本弄不掉這個視頻,現在播放量已經超過昨天那條新聞的三倍了!”
電話那頭顧星晴的聲音裏帶了哭泣,“現在大家都在罵我!”
“景川,你說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