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梵蹭一下站起身，結結巴巴道：“聶，聶總，您沒看錯吧？是悅然不是立心？”
聶總眉頭微皺，“我手中的文件有念喬集團公章，我也沒有看錯。”
立心諮詢一行人面目僵硬，紛紛看向英總。
英總眼神中佈滿震驚，客客氣氣說：“聶總，我能看一下決議文件嗎？”
聶總沒說話，將文件遞給她。
英總低頭迅速看，片刻，勉強笑道：“九總簽字，肯定決策英明，恭喜悅然諮詢。”
卓梵面如土色，難以置信地看向池煙沈君二人。
這邊，池煙和沈君猶在夢中，聽到聶總念出悅然諮詢名字的那一刻，兩人都還沒反應過來，過了幾秒，才瞳孔地震般對視，相互確認自己的耳朵有沒有問題。
聶總笑着開口，“合同一會讓人送過去，希望兩家未來合作愉快。”
池煙忙起身表態，“感謝念喬，感謝聶總，我們悅然諮詢未來必一如既往，全力以赴，爲貴公司員工的心理健康作出貢獻。”
沈君也連連點頭，“感謝！感謝！各位。”
聶總和她們客氣握手，隨後帶領部門人員離開。英總和成峯沒有跟着走，臉色很是難看，立心諮詢的人一個個沉着臉。
卓梵一臉憤然，指着池煙和沈君道：“我真是小看你們了，老同學一場，居然在背後玩陰招，沒想到你們這麼大的本事，居然不聲不響直接把行政部拿下了！”
沈君此刻硬氣了起來，毫不示弱說：“玩陰招？這句話悅然可承受不起，我們所有的工作都比立心要光明正大，聶總我們今天是第一次見。”
池煙笑得又真誠又做作，“要說我們悅然的本事，就是盡心盡力服務好念喬每一位員工，果然有努力就有回報，悅然得到了大家的認可和口碑。”
英總靠在椅背上，輕輕冷笑，“你們既然有九總的人脈，還來找我做什麼？早知道你們有這個資源，不如干乾脆脆說出來，何必搭着人家立心跟你們一起耗費時間精力？這樣做同行，可不太地道。”
池煙奇怪地說：“英總，這話就不對了，先不說我們並不認識酒總，就算是認識，我們直接告訴他們：你們放棄吧，這個合同是我們的了。立心信嗎？做這種沒意義的事，這樣才叫地道？”
成峯在旁邊坐着，聽得默默皺起了眉頭，“池煙，沈君，當初悅然進來也是英總幫的忙，你們今天揣着明白裝糊塗演這場戲，讓英總在領導面前丟了個大面，有點忘恩負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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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君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驚訝地看向成峯，“當初英總幫忙，我們確實表達了感謝啊，今天簽約的事，我們並不提前知曉，爲什麼悅然簽約，就會讓英總丟面子？我們忘恩負義又從何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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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總撇過臉去，不想和她們多爭論的樣子。
成峯見狀，眼神責怪地看向她們，“真沒想到，在現實的利益面前，你們也會變成這樣！”
沈君還想說什麼，池煙拉了拉她的手，沈君明白這個動作的意思，閉上了嘴。
成峯畢竟是半夏的丈夫，他們如果鬧得僵，半夏處在中間肯定爲難不好受。
成峯見她們不再說話，轉頭對英總說：“這事我有責任，一開始就不該讓你摻和進來，回頭一定好好給你道歉。”
英總不語，眼神不輕不重掃了一眼，起身往外走，成峯頭也不回地跟着走了。
立心老總將手中文件重重扔向桌上，沉着聲說：“卓經理，這事你再三確定沒有問題，立心幾個領導才推了重要工作過來，今天這個局面，是你工作沒做到位，讓立心載了一個大跟頭，丟人又丟面，你回去當着全公司好好檢討！”
卓梵面色窘迫難堪之極，低垂着頭收拾桌上的文件，池煙和沈君出門之際，又咬着牙說道：
“英總說得沒錯，你們太不地道！我好心好意勸你們別浪費時間，你們呢，明明拿下了，還表面一套背地一套，今天在走廊上還在演，沒想到你們現在變得這麼陰毒！”
池煙不想再跟她糾纏，扭頭看她，“對，商場如戰場，所以你就願賭服輸吧。”
沈君笑出聲，“說得好。”
兩人回到諮詢室，相互抱着雀躍了半天，沈君興奮地給季少藍打電話，告知悅然成功續約一事，季少藍卻只是不鹹不淡地回了一個，“哦。”
沈君氣得當下就把電話扔了，對池煙說：“煙煙，不理他，我們兩個下班去喝酒，別被他掃了興！”
“好呀好呀！”
這麼突如其來的重大喜事，必須喝酒慶祝。下班後，兩人找了家日料店，在小包間裏一邊喫刺身一邊喝着清酒。
喝了半巡，沈君砸巴着嘴，“英總爲什麼說我們有九總的人脈啊？”
池煙微醺，“是啊，爲什麼呀？”
沈君眯着眼，“我這邊肯定沒有，師哥也沒有，難道真的是你那邊，煜辰打了招呼？”
池煙歪着頭，“不能吧？他沒有那個本事吧？他那種得了便宜就賣乖的人，做了好事能不討賞？”
沈君醉意朦朧，“討什麼賞？”
池煙手撐着臉，臉被擠成一團笑，“親唄，他好喜歡親啊，跟小孩子一樣，親不到還生氣，他是不是有病啊？”
沈君的耳朵早聽不進話，喃喃道：“有病？誰有病？師哥嗎？那確實……”
兩人在包間裏，邊聊邊喝，覺得頭暈又各自趴在桌上睡了一個小時，才悠悠轉醒，雖有些醉意，但神智已清醒大半，相互囑咐了幾句，各自打車回家。
池煙回到家已近十點，臉上還有淡淡的紅暈，客廳沒人，書房裏有說話聲。
她心情極好地在書房門口探頭，煜辰帶着眼鏡靠坐在椅子上，左耳帶着藍牙耳機，在開視頻會。他掀起眼皮，神情冷峻地看她。
池煙抿着嘴，晃悠悠扭進去，露出一副頗爲同情的表情，用氣聲說：“還工作呢？嘖嘖，真辛苦啊。”
煜辰面無表情，目光幽深。
池煙知道他此刻不方便，想毒舌也毒舌不了，心情更愉悅，雙手撐着辦公桌，巧笑嫣然，“我剛喫完美食，還喝了好喝的酒，真是一個愉快的夜晚呢！”
她眸光瀲灩，又眯眼看他，西裝革履，銀絲眼鏡，頗有種禁慾高冷感，笑着吐了句，“這個樣子，倒是挺帥。”
煜辰的眼神跳動了一下。
她逗說了幾句，覺得氣他也氣夠了，頗感暢快，轉身出門手舉過頭頂，隨意擺了擺。
池煙進房間，煜夫人已經熟睡，本想直接上牀，聞到自己身上有濃濃的酒味，心想反正煜辰還沒睡，先去主臥浴室泡個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