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妙的方法一出,梁鐸等人皆大眼瞪小眼,摸不着頭腦。
“怎麼募捐?鎮上的富商基本都跑光了,其他的平民百姓能不能拿出一碗米來都難說……”
梁鐸覺得姜妙完全是異想天開癡人說夢,募捐的路子根本就走不通。
“鎮江府沒有糧食,但不代表其他州府沒有,我和相公可以寫信去其他州府尋求幫助。”
“這能行嗎,就算能幫他們又能幫多少,鎮江府有上千災民,光每日消耗的糧食都不是一筆小數字,難道還能讓他們喫完一頓飽飯之後繼續捱餓?”
梁鐸不贊同她的法子,這些人早已經走投無路了,若是能救回來還好,可給了希望後面還是忍飢挨餓的等死,這不更是折磨人嘛。
這兩人還是太年輕,想事情過於理想化,根本不從現實考慮,梁鐸心底有些失望,本來還以爲災民有救了,沒想到又是空歡喜一場。
梁鐸的眼中的失望和輕視過於明顯,幾個兄弟看不下去就要趕人。
“還狀元呢,我看就是小白臉,光會紙上談兵,要是救人這麼容易,我大哥早就救了。”
“就是,你們還真覺得上下碰碰嘴皮子就能救人了,可笑,想要讓這些災民活命,至少需要上萬石糧食,你說這些要從何而來,哪個大善人會捐這麼多糧食給他們?”
梁鐸他們剛佔領鎮江府的時候也施粥救過災民,然而縣衙的糧食是有限的,他們只施了兩天粥就承受不住了,糧食消耗太快,他們暴民的身份又不能向朝廷求救,上任縣令又捲走了所有賑災的銀兩,鎮江府一窮二白,梁鐸等人想不出辦法只能放任災民自生自滅,這也是爲什麼城外的災民越來越多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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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募捐只能救一時,想要百姓們活下去需要他們自救。”
姜妙從梁鐸等人的話中能聽出他們之前做的嘗試,只不過沒找到對的方法。
“哦,要如何自救?”梁鐸疑問,這個方法是他們之前沒有想到的。
“做工換糧。”
“做工?”
“對,募捐從一開始就不是根本,募捐來的糧食可以讓災民們快速補充體力,他們想要活下去得靠自己做工賺錢買糧食。”
這是姜妙一開始就想到的辦法,城外那麼多災民誰也負擔不起。
“可鎮上的富商都跑路了,鋪子也都關門了,沒有活計做啊。”更別說就算鋪子還開着,也容納不下這麼多災民,總會有人要餓死。
剩下的話梁鐸雖然沒說,但姜妙透過他的眼神就看懂了他的意思。
“城外的荒地重新分配交給災民們種,官府可以根據幹活的多少分派糧食,還有城裏的鋪子,既然那些商人都跑路了,這些鋪子也不能閒置着,重新開業不就需要人手打理?”
“可是開業了能賣啥呢,現在鎮上百姓都窮的快要喫不起飯,哪還有錢買東西!”
姜妙的法子雖然讓人心動,但現實的問題還是得考慮的,梁鐸還是覺得這方法不適用於現在的鎮江府。
“賣香珠,鎮江府沒人買可以賣到京城,女人的東西一本萬利,不怕賣不出去。”
而且現在就是鮮花盛開的時候,漫山遍野的原材料這不就是給送錢來的嘛。
“但香珠……我們不會做啊?”
他們一羣大老粗怎麼會做這種女人的東西,城外的災民更不用說了,一羣泥腿子可能連香珠是什麼都沒聽過。
“這個不是問題,到時候我會教給大家。”
做香珠不難,一顆香珠拿到京城可以賣五兩銀子,換成糧食足夠一家人喫半年的,就算山上的鮮花用完,做成的香珠也足夠讓鎮江府的災民撐過這半年,等紅薯成熟後大家就不用爲糧食發愁了。
“好好好!”
知道姜妙是真的有辦法,梁鐸差點喜極而泣。
鎮江府的百姓們這下真的有救了!
“沈狀元沈夫人你們舟車勞頓辛苦了,先進縣衙裏休息一晚,具體的事情明日再商量如何?”
梁鐸就差把兩人供起來,能救萬千災民可不就是他眼裏的活菩薩。
沈宴清和姜妙對視一眼,跟在他身後進門。
“麻煩了。”
“不麻煩,石磊你帶幾個兄弟去給沈狀元沈夫人煮碗面,他們趕了一天路肯定沒喫飯呢。”
“大哥,咱們縣衙的米面都沒多少了,兄弟們都不夠喫……”石磊一臉不情願,他覺得梁鐸就是個傻子,這小娘子隨便兩句話就能哄騙他,什麼紅薯香珠他不相信姜妙真能拿的出來。
“讓你去你就去,哪那麼多廢話!”梁鐸恨鐵不成鋼,要是姜妙真能賺錢買糧食,他們以後還會缺這碗面不成。
“知道了。”
石磊悶聲悶氣的出去,走到沈宴清和姜妙跟前時還瞪了兩人一眼。
“哼,油嘴滑舌的騙子!”
姜妙不服輸瞪了回去,沈宴清的臉色也沉下來,梁鐸被他氣得怒火都要冒出來,這小子就是個愣頭青,做事不看後果,跟自家兄弟鬥嘴打鬧也就罷了,現在連外人都欺負上了。
“沈狀元沈夫人,石磊性子憨直,那脾氣就人如其名又臭又硬,你們別跟他一般見識,先進屋,我已經讓人去收拾客房了。”
“嗯。”
有梁鐸打圓場,姜妙兩人也沒揪着不放,梁鐸安排他們住的地方是上任縣令夫人的房間。
房間收拾的很乾淨,他們兩人都挺滿意,坐了一天的馬車,看到牀姜妙感覺全身疲憊,只想躺下。
等梁鐸出去後,姜妙就打算把牀上的被褥換成他們自己的,雖然這牀上的被褥很乾淨,但她還是不習慣睡別人的東西。
“我來。”
沈宴清給她倒了杯水,讓她坐着歇會兒,自己拿出被褥換上,姜妙一手喝着茶一手只着下巴看他忙活,自從來了鎮江府,他就變得沉默寡言了許多。
他們還是新婚,鋪的被褥都是大紅色的,給這空蕩蕩的房間增添了幾分喜氣,沈宴清心情複雜,摸了摸繡着鴛鴦戲水的被子,轉身將姜妙攬在懷裏。
“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