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前兩天，煜夫人打來電話。
“池煙，你除夕不能來山莊啊，煜辰說你媽一個人得陪着她，應該的應該的，我對親家很是歉意，早就該登門拜訪，可是他們都不准我出去，你跟你媽替我好好解釋一下。”
煜夫人待她這麼用心，池煙心中愧疚，她和煜辰離婚是遲早的事，不知屆時煜夫人會難過成什麼樣。
這段時間，對於離婚一事，她和煜辰都默契地沒再提，大概他也有些尷尬吧，畢竟誰也沒料到，陰差陽錯，在一個屋檐下生活了半年，偏偏在離婚當日發生了那種事。
再加上煜夫人這邊又遲遲不好面對，這件事似乎默認成了年後再說。
她誠懇地向煜夫人表態，自己母親知道她身體不好，絕無任何不滿，並說年後去山莊看她。
煜夫人卻認真問，“那你初幾來？”
池煙不知該如何回答，煜辰可未必想要自己去，畢竟現在她和煜夫人之間不宜再加深接觸。
她猶豫了一下，“我媽那邊一個人，春節期間可能都不行。”
煜夫人明顯有些失望，囑咐了幾句，便把電話掛了。
池煙輕嘆，有些事情必然要面對，她也無可奈何。
工資加年終獎到帳，一共兩萬多，她決定回請元慕飛喫飯，順便把上次的大衣的錢還他。
電話裏，元慕飛卻溫和地說沒時間。
這是第一次他拒絕她。
池煙稍微愣怔了下，突然回想起來，這段時間他好像一直沒怎麼跟她聯絡，不由得有些擔心，“慕飛，你沒什麼事吧？需要我幫忙一定隨時說。”
他的聲音有一絲蕭瑟，卻又笑着說：“我沒事，池煙，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慕飛。”
掛電話後，她微信給他轉了六千，是上次那件大衣的錢，以爲他會拒絕，還想着怎麼說服他收下，沒想到他很快點擊了收取，並回了一條微信：你太客氣了。
池煙隱隱覺得有些不對，猶豫要不要去他家看看他，沈君卻拉着她逛街採買年貨。
兩人往地鐵站走時，驚訝地發現書店的招牌掛起來了，池煙驚喜地叫了一聲，上面藍底白字，鐫刻着幾個大字：遺忘的曾經。
池煙拉着沈君地手亂搖，“我取的！我取的！我被選中了！”
沈君翻白眼，“這麼酸的名字，這家書店老闆究竟是怎麼想的？”
池煙拉着她興沖沖推門進去，跟前臺店員說明情況，店員姐姐也很高興，“原來是你啊，我們正愁找不到你，你小程序裏忘留電話了。”
池煙想起那天被鄭傑老婆“捉姦”，煜辰抱着她在雪地裏走了好久，後來他開車送她回家，她望着窗外的大雪走了神，好像確實忘了留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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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神祕大獎是什麼啊？”池煙星星眼期待。
店員笑着從抽屜裏取出一個黑色信封，池煙雙手接過打開，裏面是一張精美的信紙。
沈君湊過去看，“邀請函。”
池煙一字一字念。
“鑑於您取的店名被最後選中，現誠摯邀請您成爲本店的榮譽店長，每年將享有10%的分紅，並擁有書店管理運營的建議權和否決權。”
池煙和沈君瞪大眼睛。
店員笑着說：“榮譽店長不需要具體做事，只要您有空，可以隨時過來看看，有建議可以提出指導幫我們改進，沒有的話，隨時來看看書喝喝咖啡，免費享有本店一切服務。”
“這，這神祕大獎也太大了吧！”池煙難以置信。
沈君忙問：“榮譽店長的朋友呢？也可以一起來嗎？”
店員點頭，“當然，店長的朋友就是本店的朋友，同樣享有一切免費服務。”
兩個女人聽完，激動得手握着手差點跳起來，四隻眼睛冒出的金光快要射穿房頂。
池煙興奮地問：“你們老闆在嗎？我們方便和他見見表示一下感謝嗎？”
店員，“我們老闆平常很忙，書店只是他的個人興趣，很少來店裏。”
沈君又問，“10%的分紅大概是多少啊？”
“這個，因爲書店剛開業，我們目前也說不好。歡迎榮譽店長儘量多提提建議，店裏效益越好，分紅就越多，我們這些打工的工資也越高。”
池煙狂點頭，“一定，一定。”
兩人走出書店，還像做夢一樣，池煙喃喃道：“君上，我的好運來了是嗎，我終於還是要發財了是嗎？”
沈君又興奮又鄙視，“這家老闆怎麼想的，居然選中你這個酸了吧唧的店名，遺失的曾經，他肯定是年紀大的人，在這懷念青春呢。”
……
除夕當天，池煙起了個大早，趕早班長途客車，帶着大包小包的年貨，回了鈺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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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着這是母親和老畢離婚後過得第一個除夕，怕她覺得冷清，正好悅然的年終獎發得足，便特意多買了些年貨禮物，打算吃了年夜飯後，母女倆一邊看春晚一邊拆禮物，總歸是熱鬧點。
一進家門，她瞬間愣住了。
二十多平的客廳裏，堆滿了一屋子的各類禮品，大的小的精美包裝盒堆起來半人高，旁邊是成摞的鮑魚海蔘，各種喫食琳琅滿目，甚至有根巨大的火腿，上面還紮了個紅飄帶。
池母眉開眼笑走過來，“回來了，都這麼多東西了，你還買那些幹什麼？”
池煙驚愕，“媽，這是你買的？”
池母笑呵呵，“你說什麼傻話，誰買的你還不知道麼？那盒子上有個禮單，你自己看看。”
池煙見有個大盒上果然放了個絨布燙金禮薄，忙走過去打開看，首頁寫着幾個大字，“煜府謹呈沈府禮單”，後面就是各類禮品名稱，寫了好幾頁。
池煙有些搞不清狀況，茫然地問：“這是怎麼回事？”
池母解釋，“東西是今天早上送來的，我一開始也以爲送錯了。結果來人說，這是煜夫人送的，我問煜夫人是誰，他們說是小煜的母親，特意親自挑選這些禮品，表示一下親家母的誠意，年後再找機會親自登門拜訪。”
煜夫人買的？煜辰知不知道？
池煙想想還是不妥，“媽，這些東西我們不能要，退回去吧。”
池母笑出聲，“傻孩子，你不懂，這是人家男方提親的意思，你沒聽見煜夫人自稱親家母，雖然提前就這麼說好像是早了些，不過我喜歡小煜，這門親我是同意的。而且人家東西已經送來了，如果退回去，就表示回絕男方親事，那不是打人臉麼？”
“煙煙，你不喜歡小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