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靜月將面具戴好,又仔細檢查了一遍,這才推門走了出去。
門口的婢女果然還在等着,只是這會她的情緒已經平復。不過還是忍不住,不時好奇又憤滿地瞄上齊靜月一眼。
齊靜月被看得莫名奇妙,不過她沒有當回事。畢竟她一向不在意別人的目光。
婢女一路帶着齊靜月到了澄明院。
此時的澄明院子裏。
周薇鈺、謝景瑜都在,院裏跪着一個身材虛脫的男人,畏畏縮縮地伏在地上。
周薇鈺一見到齊靜月就親和地向她招了招手:“你來了,昨晚睡得可還好!”
“還不錯!”
齊靜月微微點頭,掃了眼院子裏,噤若寒蟬的婢女婆子。看向表情古怪的謝景瑜:“不知駙馬爺找我來,有什麼事?”
謝景瑜抿了抿薄脣沒有回答。倒是一直站在周若薇身邊的畫桃紅着眼睛,突然越衆而出。
一臉歉意地向齊靜月行了一禮:“鬼醫聖手,都是婢子的錯。婢女不應該一葉障目,因爲是您給就小公子施的針,就誤以爲是您醫術不精,害了小公子,還請鬼醫聖手恕罪!”
畫桃話剛說完,還沒等齊靜月反應過來,周薇鈺就接了話。
“鬼醫聖手昨天委屈你了!都怪本宮疏忽,竟沒發現彰兒奶媽,陶媽媽是個黑心肝的。
自家男人賭錢輸了家當,就偷偷變賣彰兒屋裏的東西。恰巧被彰兒撞見,竟想要彰兒的命。本來今日也要喚她來問罪,只可惜昨夜本宮罰了她五十大板,她沒能捱過去!”
看着眼前主僕二人一唱一和,齊靜月算是明白叫她來是什麼意思了。
要想事情看起來說得過去,就必須給她個交代。
周薇鈺不可能站出來自我檢討,就只能犧牲小魚小蝦。
謝庭彰的奶媽她有印象,是個膽小怯懦的婦人,應該做不出謀財害命之事。
不過看樣子謝景瑜都對這樣的結果默認了,那她也無話可話。
“長公主不必自責,既然奶媽已經死了,人死如燈滅,就這樣吧!”
“鬼醫聖手果然醫者仁心!”周薇鈺讚許地朝齊靜月點了點頭,轉而看向伏在地上的胖男人。
“鬼醫聖手仁慈,不過本宮卻不能就這樣算了鍾錢一切都是因你而起,你可知罪?”
跪着的胖男人鍾錢連連磕頭,“長公主,小人知罪,小人知罪。”
“既然知罪,那就去吧!”周薇鈺揮了揮手,立即就有人將鍾錢帶走。
一條鮮活的人命,只在揮手間,就輕易抹殺,這就是權力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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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靜月皺了皺眉,不去看鐘錢慘白恐慌的臉。
她心裏雖然隔應,卻不會多管閒事。
周薇鈺處置完鍾錢,就帶着人走了。
周薇鈺一走,謝景瑜歉意的對齊靜月點了點頭,整個人顯得有些頹廢。
齊靜月猜測,昨天她昏睡之後,謝景瑜跟周薇鈺有過交涉,只是交涉結果,顯而易見。
就在這時,一個婢女臉色發白,慌慌張張從謝庭彰屋子裏跑了出來。
“駙馬爺不好了,小公子他發燒了。”
婢女剛說完看到院裏的齊靜月,連又將目光移向她。帶着哭腔道:“鬼醫聖手您在真是太好,您快去看看我們家小公子吧!”
謝庭彰發燒本就在她意料之中,齊靜月看了謝景瑜一眼,往房間走去。
房間內。
謝庭彰躺在牀上,臉頰通紅,雙眉不適的緊蹙。
琥珀正不停地用帕子擦拭他的額頭。見到齊靜月如同見到救命稻草,連忙起來讓開。
“鬼醫聖手您快給瞧瞧吧!小公子發燒了,他好像很難受!”
齊靜月沒有拒絕,替謝庭彰把了脈,又做了降溫處理。一直等到謝庭彰下午醒來,才請辭離開。
琥珀一雙眼因爲長時間沒睡,佈滿血絲。聽齊靜月要走,非要送她。
齊靜月見她堅持,就沒有阻止。
兩人一路無言,直至走到無人的假山處,琥珀突然雙膝着地,直直地朝着齊靜月拜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