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芸呆滯地看着黎月的臉。
半晌，她抹了抹眼淚，點頭，“對。”
“如果我是她的話，我也會這樣……”
生自己養自己的母親，原本應該是最瞭解，最相信自己的人的。
可結果……
看着楊芸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黎月即使心再狠，也只能嘆了口氣。
她將一塊紙巾遞給楊芸，“擦擦吧。”
門裏面，母女兩人互訴衷腸，門外面，阿左和阿右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有點困。”
阿右打了個哈欠。
阿左白了他一眼，剛想說什麼，卻猛地看到樓梯那邊閃過一個人影。
他警覺地皺眉，“誰？”
片刻後，一個穿着黑色風衣戴着黑框眼鏡的女人走了上來。
她的身影隱在黑暗中，讓人看不清她的臉。
“兩位。”
女人輕笑着走過來，搖了搖自己已經關機了的手機，“我來這裏探親，但是我的手機沒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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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把手機借給我嗎，我打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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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左擰眉看着她，沒說話。
阿右則是好心地把手機遞給她，“快點打啊，別在這裏逗留太久。”
“謝謝。”
女人接過阿右的電話，轉身下了樓。
在確定阿左和阿右只能看到自己的身影，聽不到聲音的時候，女人站定。
她利落地在手機裏面翻出“雲嶼老大”的號碼來，撥打過去。
此時，雲嶼還在藍灣別墅的客廳裏，和念念一起做手工。
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屏幕後，微微地擰了眉。
阿右怎麼這個時候給他打電話？
是媽咪那邊出事了？
他皺眉將電話接起來。
“雲嶼。”
電話那頭響起一道帶着哭腔的女聲，“我是你外婆楊芸，你媽咪什麼都告訴我了，她手機沒電了，我才用保鏢的電話打給你。”
“你過來一趟吧，不要讓厲景川知道，外婆想見你一面，好不好？”
雲嶼捏着手機猶豫了片刻。
“好。你等着我。”
言罷，小傢伙直接掛斷了電話。
他看了一眼還在認真畫畫的念念。
“二哥現在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你在家好好呆着。”
說完，他走到一旁拎起外套出門。
走到別墅門口，剛好遇見厲景川回來。
男人看他穿戴整齊的樣子，微微皺了眉，“這麼晚了，去哪？”
“我乾媽左安安有事找我。”
他臉不紅心不跳地撒完謊，直接繞過厲景川，到馬路對面打車離開了。
站在別墅門口，厲景川看着他離開的方向，微微地眯了眯眸。
……
出租車到了出租屋樓下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了。
從車上下來，雲嶼像是做了什麼重大決定一般地深呼了一口氣，擡腿進了樓道。
一樓，二樓，三樓……
等到他的小腿兒上到五樓的時候，一道人影衝了上來。
女人一隻手扣住他的頭，一隻手拿着刀子抵住他的脖子，“跟我走吧。”
雲嶼擰了擰眉，聲音清冷，“顧曉柔？”
身後的女人猛地一頓。
片刻後，她冷笑了一聲，“到底是顧黎月的兒子，聰明。”
“可惜你還是那麼蠢。”
雲嶼冷聲譏諷道，“你擡頭看看。”
顧曉柔一怔，下意識地擡頭看了一眼。
樓上的樓梯處，阿左正冷笑着向着她走過來。
“再低頭看看。”
樓下，阿右也正冷冷地朝着她走過來。
顧曉柔這才明白，她被這小子擺了一道！
女人冷笑一聲，“你的這兩條狗還真是忠心！”
她不明白，這兩個大男人人高馬大的，都是成年人，怎麼會對這個六歲的小子言聽計從！？
“我把他們當朋友，而不是狗。”
“你倒是把所有爲你做事的人都當成了狗，你猜猜，他們會不會反咬你一口？”
雲嶼雖然被顧曉柔扣着腦袋，用刀抵着，但聲音卻淡定極了。
顧曉柔被他激怒，“臭小子，你信不信我殺了你！”
“殺了我對你來說毫無意義。”
雲嶼聲音淡然，“你要做的無非就是讓我媽咪爲我擔心，爲我流淚，爲我哭。”
“然後，你看着她崩潰，然後再當着她的面兒解決了我。”
“可惜，我媽咪被阿左阿右反鎖在樓上的房間裏了。”
“你想看的東西，一樣都看不到。”
顧曉柔死死地咬住了牙，眼睛猩紅，“你怎麼知道我一定要看顧黎月崩潰？”
“我還可以一刀解決了你！”
眼看着阿左阿右越來越近，她只能拉着雲嶼後退到五樓的一個房間裏。
“砰”地一聲，女人將房門關上。
房間的燈亮着，雲嶼四下打量了一下週圍的一切，“下午才租到的房間吧？灰塵還很多。”
“這裏不足以支撐咱們兩個生活，你不應該把我帶到這裏的。”
“現在逃不出去，也活不下去。”
小少年臉上帶着嘲諷的笑，“真是不怎麼聰明的決定。”
“閉嘴！”
顧曉柔一腳將他踹在地上，“廢話那麼多！”
“再廢話直接捅了你！”
她後悔了！
她不應該打電話給黎雲嶼，她應該直接把念念那個小野種抓過來！
這小子太聰明，話也太多！
她用的力氣很大，雲嶼小小的身子直接摔在地上，疼得小傢伙精緻的五官都有些扭曲了。
他強撐着身子站起來，轉身看着他冷笑。
小傢伙的樣子看得顧曉柔牙癢癢。
她咬脣，直接衝上來。
“啪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