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月苦笑了一聲，“你就這麼相信她？”
“我不是特別相信她。”
“但是……”
唐茹低下頭來，“她拿着我的手機，給我哥哥現在的號碼打了電話……”
“我聽出來了，那就是他的聲音。”
“顧曉柔說，我哥哥當年給她運貨的時候撞了人，爲了怕被法律制裁，所以帶着一筆錢跑路了。”
“現在他在國外生活地好好的，但是他怕有人在國內騙他回來伏法認罪，所以他除了顧曉柔的話，誰的都不聽。”
唐茹說着，眼淚掉了下來。
她抽泣着，“我是真的很想我的哥哥，我是個調查記者，這幾年我能做的，能調查的，我全都試了……”
“因爲實在找不到她，我纔會盯上顧曉柔，一直做新聞抹黑顧曉柔……”
“現在我聽到哥哥的聲音了，確定哥哥還活着……”
“所以你就願意犧牲你自己的自由，換顧曉柔出去？”
黎月看着她眼淚婆娑的樣子，脣邊揚起一抹冷笑來，“愚蠢。”
唐茹閉上眼睛，“你可以說我蠢，隨便你。”
“你這種人，爲了錢和厲景川在一起，你根本不懂感情！”
“我不懂感情？”
看着她的臉，黎月忽然就笑了出來，“沒有人的感情經歷，有我經歷的那麼刻骨銘心。”
“我承認，我的確是不懂感情。”
“但是我知道，如果你的哥哥心裏有你的話，是根本用不着你付出這麼多的。”
“他還活着，但他這麼多年不聯繫你，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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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再幻想了。”
女人的話，像是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唐茹的心裏，也砸在門外的厲景川心裏。
唐茹咬脣，“可能哥哥就是生我的氣了，或者他誤會我了呢？”
“當年他離開的那天，我們的確是吵架了……”
“那也是不愛了。”
黎月無奈地嘆了口氣，“我也曾不顧一切地愛過一個人，他對我一丁點的關心，我都可以當成是他愛我的證據，高興地幾天睡不着覺。”
“但是後來，我忽然就明白了，真正愛你的人，是不會讓你等太久的。”
“他遲遲不表達，遲遲不回來，就是因爲他的心裏，從來都沒有你。”
唐茹死死地咬住脣。
她擡起頭，睜着那雙猩紅的眼睛瞪着黎月，“你憑什麼這麼說？”
“我哥哥就是愛我的，他這輩子最愛的就是我！”
“如果他不愛我，爲什麼當初會爲我付出那麼多，爲什麼會將一切都給我！？”
“愛你的時候，或許他是真的愛。”
“不愛的時候，應該也是徹底不愛了。”
女人站起身來，“既然你願意替顧曉柔在這裏受罪，我沒有理由把你帶出去。”
“自己選擇的路，自己跪着走完吧。”
“或許，被關在精神病院裏，對於你這種執着的妄想症患者來說，更適合。”
說完，她轉過身出門離開。
關上房門後，她回頭。
目光撞進男人那雙深不見底的雙眸中。
黎月的心臟漏跳了一拍。
她尷尬地朝着厲景川笑了笑，“厲先生什麼時候來的？”
“來很久了。”
男人淡淡地看着她，眸色冷沉，“執着的妄想症患者。”
他脣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意，“這個詞彙，是描述她的，還是描述我的？”
黎月頓了頓，這才發覺，她剛剛對唐茹的那些話，似乎有些內涵到了厲景川。
女人聳了聳肩，朝着他輕輕地笑了笑，“厲先生想多了。”
“我怎麼會說您呢，我還指望您幫我調查出來，顧曉柔跑去哪裏了呢。”
黎月的話，讓厲景川的眉頭微微地皺了起來。
男人嘆息了醫生，“沒找到。”
“她從精神病院出去之後，攔了一輛出租車。”
站在厲景川身後，白洛沉沉地嘆了口氣，將之前對厲景川說過的話，再和黎月說一遍。
“出租車行駛到了郊區沒有監控的地段之後她下了車。”
“再後來，不管是道路交通還是機場車站的監控，都找不到她的人影了。”
白洛嘆了口氣，“她現在應該還在榕城，但是具體藏在哪裏，就不知道了。”
“這件事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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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月閉上眼睛，“是我太掉以輕心了。”
說完，她朝着白洛鞠了個躬，“辛苦了。”
白洛受寵若驚地連忙攙起她，“跟我這麼客氣幹嘛。”
“這件事不怪你。”
厲景川擰了擰眉，“那個唐茹是記者，就算今天不利用你，她想找到顧曉柔的話，也早晚會找到。”
“你的不小心，只不過是縮短了她找到顧曉柔的進程而已。”
言罷，男人淡淡地看了黎月一眼，“你先回家吧。”
“我再去查一遍監控。”
黎月點了點頭，這才疲憊地轉身出了門。
回到藍灣別墅後，她整個人疲憊地躺在大牀上，打開了和雲默聯繫的項鍊。
“能棒棒媽咪嗎？”
“已經在幫你啦！”
大洋彼岸的病房裏，雲默正小心翼翼地觀察着滿屏幕的監控小窗口，“你也不要太過分自責啦，她跑出來也許是件好事。”
黎月擰了擰眉，“什麼好事？”
“我聽到你和唐茹的對話了。”
“如果唐茹的哥哥，是當年開貨車將媽咪你從大橋上撞下去的那個司機的，”
“那麼當年厲渣男和顧曉柔一起陷害你的事情，不就有了人證了嗎？”
黎月整個人瞬間怔住了。
好像……是這麼回事。
“而且聽唐茹的話，我們也可以斷定，她的這個哥哥還活蹦亂跳地活着。”
“有了人證之後，當年的事情我們也就可以幫媽咪你翻案了。”
黎月當初也想過要用以前顧曉柔和厲景川陷害她的事情，來讓他們付出代價。
但是事情過得太久遠了，很多的證據都已經消失不見了，時隔六年，想要重新提告，的確是難度太大。
可如果有了人證的話……
一切就簡單多了！
黎月整個人直接興奮地從牀上跳起來，“有道理。”
她拿着項鍊，剛想和雲默進一步探討關於顧曉柔的事情，這時，她的手機響了起來。
是楊芸給她打來的電話。
“黎小姐，我已經在你家等着了，你搬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