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景川!”
黎月憤怒地瞪着他,“你別逼我恨你!”
男人握着項鍊的手微微一頓。
她那雙寫滿了焦急和恨意的眸,讓他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
片刻後,他冷笑一聲。
他不過是想知道那個一滯在給黎月當後盾的黑客是什麼人,又不是想把他怎麼樣,怎麼就能扯上恨不恨的?
想到這裏,他直接將項鍊上的開關按下。
項鍊裏,傳來一道清澈的童音。
“媽咪!遇到了傷心難過的事情,不要哭哦,念念會一直掛念你的。”
“哥哥說,把想對你說的話錄下來放在項鍊裏,就像是你一直在陪着我們了。”
緊接着,是雲嶼的聲音。
“我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要學會照顧你自己,你太善良了,很容易被人騙,我真的很擔心你這個笨蛋媽咪。”
“要按時喫飯,按時睡覺,不能因爲我們不陪着你,就放縱你自己。”
最後,是兩個孩子異口同聲的聲音:
“媽咪,我們愛你。”
一切歸於平靜。
死一樣寂靜的房間裏,孩子們的錄音再次回放:
“媽咪!遇到了傷心難過的事情,不要哭哦,念念會一直掛念你的……”
厲景川整個人呆住了。
他怔怔地垂下頭來,“這……”
“你滿意了吧!?”
黎月淚流滿面。
她一把將他手裏的項鍊奪回去,小心翼翼地戴在脖子上,“我和雲嶼念念一起生活了六年!”
“你們把他們和我分開了也就算了。”
“現在居然連他們給我錄的語音都要搶走嗎!?”
厲景川垂下眸子。
眼前的女人,那張臉依然小巧精緻。
但這張臉,已經被眼淚覆蓋了。
淚水順着她的下頜掉落到地毯上。
“抱歉。”
厲景川第一次覺得自己對她太過分了。
或許,她昨天晚上觸碰這個項鍊,只是單純地想在那種時候,聽到孩子們的聲音,讓孩子們的聲音給她力量而已。
可他……
他閉上眼睛,“我以爲這項鍊是你和……”
“我不認識什麼黑客,這根項鍊也是我和雲嶼念念之間的一個紐帶。”
“如果你一定要問,這些東西是誰幫我弄的。”
她擡眸定定地看着他,“我說是雲嶼弄的,你相信嗎?”
厲景川輕笑一聲,“你在逗我。”
“雲嶼他怎麼可能會這些……”
“你瞭解他嗎?”
男人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黎月狠狠地打斷了,“雲嶼和念念回到你身邊這麼久了,你有真正地去了解過他們喜歡什麼,擅長什麼嗎?”
“連念念喜歡做珠寶設計,都是你父親厲歸墨發現的。”
“雲嶼你就更不清楚了。”
她的脣角帶着譏諷的笑意,“你除了每天在顧星晴身邊周旋,還做了什麼?”
“你根本不配做一個父親。”
說完,她又冷笑着補充了一句,“當然,顧星晴也不配做一個母親,”
女人深呼了一口氣,將厲景川身後的房門打開,“時間不早了,厲先生也該回去陪你的嬌妻睡覺了,請吧。”
她冰冷的態度,讓厲景川死死地擰了眉。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眸色有些複雜。
“黎月。”
“你記住,雖然你曾經是雲嶼和念念的養母,但你現在的身份,只是厲氏集團的一個設計師。”
“你沒資格管我的家事,更沒資格討論我有沒有對孩子們好。”
他眉宇間,依然是他一貫的霸道冷傲,“今晚的事情我做的不對的,我可以跟你道歉。”
“但,你沒資格教我做事。”
說完,男人轉身,冰冷地離開。
黎月站在門口,看着他大步地走回到他的房間門口,看着他開了門走進去。
看着被他關上的冰冷門板,她冷笑一聲。
隔壁的房間裏。
厲景川回去之後沒有直接去臥室。
白洛給他定的是總統套房,房間裏自帶書房。
男人進門後直接去了書房工作。
臥室裏,顧星晴躺在牀上,眯眸看着那些手機裏傳來的照片。
這家酒店其實是莫家的隱藏企業,雖然從未對外公佈過,但莫家的確是這裏真正的老闆。
在黎月到來之前,酒店老闆就派人在黎月的房間裏安裝了全方位的針孔攝像機。
而此刻,顧星晴手機裏的照片,正是酒店老闆發過來的。
這些照片裏,每一張都是黎月和厲景川。
厲景川盯着她的胸口。
厲景川將她抵在門邊上,她雙手捂住胸口。
厲景川的手朝着她胸口的位置伸過去……
顧星晴的眼裏閃過嫉妒和怨毒的光。
她將這些照片一一地保存下來,“她現在在做什麼?”
“正在找浴巾,似乎想去洗澡。”
顧星晴微微地眯了眯眸,“浴室裏有攝像頭嗎?”
“有的。”
“把她洗澡的樣子都拍攝下來!”
盯着手機裏的照片,顧星晴死死地眯了眯眸,“拍下來然後以她本人的名義,將這些照片賣出去!”
她要讓黎月,身敗名裂,生不如死!
……
送走了厲景川之後,黎月本來是想洗澡的。
可剛找來浴巾,就接到了左安安的電話。
電話那頭女人的聲音哽咽極了,“黎月,你說我怎麼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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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月擰眉,站在浴室裏一邊解開睡衣的扣子,一邊淡聲道,“怎麼了,這大半夜的?”
“俊辰和人打起來了。”
“我們出來玩,在一家酒店住下,睡覺前我長了個心眼,覺得這種小地方的旅館不安全,就按照網上的方法測試了一下……”
“結果真的發現了,這旅館裏有針孔攝像!”
“俊辰氣不過,就和人打起來了……”
黎月擰了擰眉,“報警了嗎?”
“報警了,但是這裏偏遠,警察要好久才能來,俊辰現在還在捱打……”
黎月深呼了一口氣,一邊安慰左安安,一邊想辦法,“你在哪裏?我問問阿左阿右有沒有朋友在附近打工。”
不管怎樣,都要先保護好左安安和尹俊辰兩個人!
左安安報了一個位置。
黎月連忙聯繫了阿左和阿右。
“你們這是找對人了,那附近偏僻,的確有很多我們村裏出來的朋友!”
阿左拍着胸脯,“交給我了!”
掛了電話,黎月回到沙發上,又是聯繫阿左阿右又是聯繫左安安。
半個多小時後,左安安打來電話說警察到了,尹俊辰已經送診所了。
“太可怕了,還好我機智,測試了一下針孔攝像頭的問題。”
“不然的話,說不定那老闆要拿我和俊辰的視頻照片幹什麼呢!”
黎月嘆了口氣,一邊安慰她一邊進了浴室想繼續洗澡。
剛想脫下睡衣,她看着面前的鏡子,忽然擰了擰眉,“安安,你怎麼找到針孔攝像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