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樓二樓一處靠着窗邊的位置,趙蒹葭正一臉自得地看着花月憐。
“就算以前花家還榮耀滿門的時候,與我們趙家說親也並非是簡單的事情,更何況是現在了,聽聞夫人也是被休過的女人,應當能夠明顯一個女人在外漂泊是怎樣的不容易纔是。”
趙蒹葭說的漫不經心,可卻是字字往花月憐的心口上扎着。
“只是夫人如此忍得住,可你的女兒又是能夠忍得住多久?如你這麼一個見不得人的孃親在身邊,就算是有人看上了她也怕是要望而卻步吧,但是我們趙家卻顧忌着往日與你們花家的情分,願意迎娶了範清遙。”
趙家小姐此番來是爲了說親的?
花月憐的心中一凜。
趙家確實家大業大,那趙家的公子又是趙家唯一的香火。
這門親事無論怎麼看怎麼都是上等的。
“花家現在弄到這般田地,想來夫人也是不想讓女兒喫苦的。”
趙蒹葭說着,就是拿出了早已寫好的定親書,擺在了花月憐的面前。
“夫人只需這張定親書上按個手印,你的女兒就是我趙家人了。”
花月憐看着面前的那張所謂的定親書,可謂是心都是在跟着滴血的。
上面清清楚楚的呈列着各種的家規家法,就是連多久要生孩子都是有規定的。
這哪裏是定親書,這根本就是一份赤裸裸的侮辱!
花月憐忽然就是擡頭道,“趙家的大門我花家高攀不起。”
趙蒹葭都是愣住了。
就是臉上的笑容都一併定在脣角忘記收回了。
“你們花家別給臉不要臉!”
“我們花家的臉面還輪不到趙家來施捨。”
“花夫人難道也想讓你的女兒淪爲跟你一樣的笑柄不成?”
“我的女兒無需旁人施捨,我的女兒也從不屑嗟來之食!”
簡單的幾句話,被花月憐說的鏗鏘有力。
她的月牙兒那樣優秀,那樣美好,任何人都是不能污衊的。
趙蒹葭氣的捏緊了手中的帕子,手背上的青筋都是跟着爆出來了。
範清遙就是這個時候上了樓的。
這家茶樓本就不大,所以她清清楚楚的聽見了孃親剛剛的那番話。
範清遙只覺得喉嚨有些發梗。
被自信鍍上了一層光芒的孃親是那樣的美好。
範清遙壓下心裏的酸楚走了過去,直接當着趙蒹葭的面就是把孃親攙扶了起來的,“天色不早了,孃親先回府邸去,我一會就回去。”
花月憐笑着點了點頭,“那你可是別回來太晚,我們等你喫晚飯。”
她的月牙兒連花家都是能夠扛起來,她自是不擔心月牙兒會受了欺負的。
範清遙答應着,“好。”
趙蒹葭在看見範清遙的瞬間,只覺得一口噁心堵在了胸口。
花家都是那樣的慘了,現在就是連將軍府都是沒有了的。
怎得範清遙卻還能如此淡然自若?
範清遙擡腳走了過去,於趙蒹葭的對面坐下。
第一眼她就是看見了茶臺上的定親書。
大致的掃了一眼,範清遙就是冷笑出聲,“好一個家規家法,只是不知趙家如此的家大業大,竟是連臉字該如何寫都是不知道的嗎?”
趙蒹葭,“……”
直接就是給罵傻了。
這範清遙是瘋了不成,竟然上來就罵人的!
“範清遙你說什麼?”
“這纔多久沒見,趙家大小姐連人話都是聽不懂了?”
“……”
趙蒹葭知道範清遙是可恨的,但是她從來沒想到範清遙竟是如此模樣的。
這哪裏是可恨的問題?
這是能不能恨死她的問題!
“範清遙我警告你不要太囂張,你花家如今可是罪臣之身,你卻擅自在主城內開青囊齋,若是此事我一旦揭發,你以爲你會有什麼好果子喫?”
範清遙本以爲趙蒹葭敢來找孃親,手中該是握着怎樣的把柄的。
結果沒想到……
就這?
“皇上是罰了花家沒錯,但皇上卻並不曾抄家,趙大小姐難道就沒想過原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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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蒹葭幾乎是瞬間臉色大變,心口都是亂跳的厲害。
主城內確實是沒傳來花家被抄的消息,奈何她一直都沉浸在花家倒臺的喜悅之中無法自拔,根本就沒深究過其中的是非。
如今仔細一想,確實是她想的太簡單了。
“趙蒹葭,你是怎麼樣一個人你我心知肚明,但我究竟是什麼人,你怕是還不清楚,不過你也無需好奇,想來你很快就是知道了。”
她的神情是冷的,那種能夠凍到人骨子裏的冷彷彿有流淌着殺氣。
如此的氣勢,就是連趙蒹葭都是要坐不住了,一雙腿發軟的不行。
她不停地安慰着自己,想要告訴自己剛剛自己所感受到的一切都是錯覺。
憑範清遙能做出什麼驚天地的事情,一切的說辭不過就是撞慫人膽嚇唬她罷了。
可無論趙蒹葭如何的自我安慰,她身上的冷汗仍舊不停地往外冒着。
範清遙則是懶得再看她一眼,直接就是起身往外走。
趙家若是想要繼續糾纏,她倒是不介意快刀斬亂麻。
出了茶樓,範昭就是迎了上來。
“小姐放心,夫人已經平安送回到西郊府邸了,凝涵陪在夫人身邊呢。”
範清遙點了點頭,直接上了馬車來到了西郊府邸對面的茶樓。
“給我找一個偏僻一些的雅間。”範清遙進門就是將自己脖子上戴着的玉佩摘了下來,遞給了掌櫃的。
今晚她要做的事情,一定要萬無一失。
果然,掌櫃的一眼就是看出這東西是屬於自己主子的。
“清瑤小姐裏面請。”掌櫃的趕緊就是帶着範清遙上了三樓。
三樓一共就兩個雅間,因爲建造的隱祕就是連窗戶都是沒有的。
範清遙打量了一圈,纔是又將範昭叫到了身邊,“幫我帶一個人回來,若是不老實隨你們處理,只要留口氣帶過來就可以。”
範昭眼裏劃過一絲興奮,“小姐放心,不出半個時辰,人定帶到小姐的面前。”
他本來就是匪盜出身,抓人這種事情可以說是老本行了。
至於跟在範昭身後的那幾個兄弟就更不用說了,蹲點埋伏可謂是樣樣精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