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
在黎月的手將那幅畫戳破的那一瞬,顧星晴震驚地開了口,“這可是南潯大師最喜歡的一幅畫!”
“黎月,就算你討厭我,你也不至於因爲我喜歡這幅畫,就毀掉它吧?”
夜晚畫廊的人原本就不多,她們所在的位置燈光又昏暗,原本是沒有人注意到這邊的動靜的。
顧星晴這麼一喊,衆人的目光瞬間聚集了過來。
黎月還沒來得及站穩,周圍人責備的聲音和目光,就都投射過來了。
“不懂藝術的人來畫展做什麼?”
“據說南潯大師的這幅畫,曾經有人開價一千萬,他都沒賣呢!”
“天啊,這賠得起嗎?”
“善妒的女人真可怕,就因爲別人喜歡,就要毀掉嗎?”
……
周圍的議論聲一聲聲地響起。
黎月無奈地苦笑了一聲。
她屏蔽掉身後的那些聲音,轉頭看着那幅畫上,被她手掌戳出來的窟窿。
一直以來,她都以爲,顧星晴應該是個運籌帷幄,不喜形於色的人。
畢竟,一個人能發費盡心思地去學習另一個人的一切,將自己僞裝成另一個人,需要強大的耐心和決心。
但她想錯了。
這顧星晴比她想的卑劣得多。
“這位小姐。”
身後響起畫廊經理冷漠的聲音,“您弄壞了南潯大師的畫,是要受到懲罰的。”
“現在給您三個選擇,第一賠錢,第二賠畫,第三,喫官司。”
“您選擇哪個?”
黎月轉頭淡淡地看了一眼畫廊經理,“如果我說,我弄壞這幅畫,另有隱情呢?”
顧星晴輕笑一聲,“黎小姐是因爲對我有意見,纔會故意毀壞南潯大師的這幅畫,能有什麼隱情?”
說完,她還故作公正地轉頭看了一眼畫廊經理,“不過,既然她都這麼說了,還是查一下監控吧。”
“萬一人家真的是無辜的呢?”
畫廊經理思考了片刻,“那各位跟我來。”
一行人去了監控室。
“經理,因爲安排上的失誤,這幅名畫所在的位置……”
監控室的工作人員硬着頭皮開口,“監控看不到。”
“怎麼辦事的!?”
畫廊經理剛想發火,工作人員連忙開口補救,“但是我剛剛查監控的時候看到了,有個人站着的位置,剛好能清晰地看到那幅畫發生了什麼!”
“而且根據監控顯示,在事件發生的時候,他的眼睛的確是看着那幅畫的方向的!”
“只要把他找出來作證……”
經理皺眉,“那還不快去把人請過來作證!”
這兩人的對話,讓顧星晴的眉頭狠狠地擰了起來。
她剛剛推黎月的時候……
明明仔細查看過了,沒有監控,更沒人看見的!
怎麼會……
她頓了頓,上前一步,“找人來作證,也不一定公正吧?”
“人不是機器,沒辦法百分百公正的,萬一這個人是黎月的朋友,那我們豈不是都被騙了?”
畫廊經理頓了頓,轉頭看了一眼監控上那個人。
“這個人是不會說謊的。”
他輕笑着指着屏幕上的那個人,“這是厲先生吧,厲太太?”
顧星晴一怔,連忙看過去——
屏幕上的那個人,的確是厲景川。
在二樓的一個角落裏,他正拿着手機在打電話。
而他視線的方向……就是她推黎月摔倒的方向!
顧星晴的臉瞬間白了。
“厲先生是我們這次畫展的贊助商,又是厲太太您的愛人,他一定會公正對待的。”
說完這句話,經理連忙吩咐手下的人,“去把厲先生請過來!”
顧星晴的臉色難看到了極致。
她心裏懊悔不已。
厲景川看到她伸手去推黎月了。
她纔回到他身邊,他對她還有所保留,這時候如果他發現她並不像是表面那樣溫柔善良……
他會不會懷疑她?
“這位黎小姐。”
畫廊經理淡淡地看了黎月一眼,“到底是你故意毀壞這幅畫,還是你是被人陷害的,等厲先生來了,就可以知道真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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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月站在原地,雙手在身側緊緊地捏成了拳頭。
顧星晴污衊她弄壞了南潯大師的畫,她本來也是想通過監控和在場其他人的目擊,來爲自己辯白。
可她沒想到,那幅畫的位置是監控死角。
更沒想到的是,現場唯一一個目擊證人,居然是厲景川。
她閉上眼睛。
他……會爲她說出真相嗎?
“厲先生,這邊請。”
伴隨着工作人員奉承的聲音,高大挺拔的男人進了監控室。
走進監控室,他看了一眼顧星晴和黎月,便清楚了事情的走向。
男人動作優雅地拿出一張紙票,寫上一千萬的價格,“拿給南潯先生,不夠可以聯繫我祕書再補。”
“這幅畫,我賠了。”
他這話一出,現場一片譁然。
畫廊經理皺了皺眉,“厲先生,我們找您來,是讓您作證……”
男人擡起那雙冰冷的眸子,淡淡地掃了他一眼,“我說了,這幅畫,我賠了。”
畫廊經理還想說什麼,卻在接觸到男人那深寒的目光之後,安靜地閉了嘴。
這位厲先生,他惹不起!
一開始他想要的也不過是有人對這畫做出補償。
現在厲景川願意掏錢,再糾結到底是誰做的,已經不重要了。
於是他連忙低下頭,“那……厲先生慢走。”
厲景川淡淡地嗯了一聲,緩步走到了顧星晴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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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他深邃得幾乎能將人看穿的目光,顧星晴本能地低下頭,不敢和他對視。
輕輕地嘆了口氣,男人溫柔地伸出手臂環住了顧星晴的腰,“走了。”
說完,他便攬着顧星晴,在黎月面前走過。
從頭到尾,他都沒有看黎月一眼。
站在原地,黎月看着他的背影,心臟發苦。
她早就該料到的,他會袒護顧星晴。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犯什麼蠢,居然覺得他有可能會說出真相,還自己一個清白。
“厲先生。”
就在厲景川攬着顧星晴出門的那一瞬,身後一道清澈的男聲響起。
衆人循聲看去。
人羣中,一個穿着風衣,溫潤清雋的男人站在那裏,面帶微笑地看着衆人。
衆人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南潯大師?”
男人淡淡地朝着衆人招了招手,然後輕笑看着厲景川的背影,“您太太弄壞了我的畫,除了賠償之外,難道不應該道個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