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有些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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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見緊緊抱着湯碗,坐在牀上發呆。

 任倩玉派在身邊的宮女上前要收了碗,被雪見推開:“出去,我有些累了,要睡一會。”

 宮女感覺莫名其妙,也不管她捧着碗發神經,就關門走了出去。

 雪見聽到關門之後腳步聲消失,立馬起身拿出一個小瓶子將剩下的一點藥湯轉入了瓶中。

 她擔心藥湯敗壞,還將密封的罐子藏在了院子中的養魚的陶缸之中。

 雙手緊張地捏着手帕,焦急等待着江太醫的消息。

 等到任倩玉的耳目都散開了之後,雪見安排出去調查江太醫情況的宮人這才摸到了雪見房間中。

 “回稟娘娘,聽說江太醫明日就可以收拾出浣洗局了。”

 雪見雙手合十靠在胸前唸佛。

 “那江太醫的身體如何?”

 “回稟娘娘,聽說病了,還挺嚴重的,不過已經吃了藥了,也正是因爲這樣,陛下才提前讓江太醫回太醫署中修養。”

 雪見緊緊蹙起眉頭,擔憂之心又懸了起來。

 那宮人等了半天都沒有得到吩咐,擡眼提醒雪見:“娘娘可還有其它的吩咐?”

 雪見想了想道:“你時刻關注着江太醫的情況,他身子好些了,便來通知我。”

 “是,娘娘,那小的下去了。”

 雪見嗯了一聲,躺倒在牀上,憂思疲累,便睡着了。

 睡夢之中,她夢迴儲秀宮的時候。

 大雪紛飛的白日,天空慘灰色的如同黃昏。

 她一個人坐在水井旁邊,袖子高高挽起,手肘因爲泡在冷水之中,不斷搓洗衣裳而發紅。

 無論如何冷得不能自己,她還是機械得揉搓着水盆之中得衣裳,這些衣裳甚至都不是她自己的。

 忽然她感覺視線一歪,等她回過神來,發現不是天地在轉動,而是她倒在了地上。

 鵝毛大雪飛舞,像是心疼她一樣給她身上蓋了一層雪白的被子。

 當她掙扎着要起身的時候,就感覺一片雪花被吸如了鼻中,頓時沁人心脾的寒冷刺激讓雪見從夢中驚醒。

 她感覺好冷,好像自己還是躺在雪地之中,天地白茫茫,毫無希望的樣子。

 “娘娘,你怎麼了?”

 雪見漸漸回過神來,發現是宮女聽到了她的慌亂的求救聲跑了進來。

 “我好冷啊,爲什麼我感覺這樣冷了?”

 宮人們只能給雪見加了一牀被子,可是她還是在牀上縮成一團,只是喊冷。

 沒辦法,四月天氣,房間中還點了火盆。

 雪見看着跳躍的火苗,終於感覺溫暖了。

 侍奉的宮女們都逃出去,不肯在這個蒸籠一樣的房間之中。

 可是雪見卻覺得剛好溫暖而已。

 江太醫積極調節身子,很短時間就恢復了健康。

 任鬱歡雖然未曾去探望過他,卻只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聽到江太醫恢復,心中安心不少。

 江太醫恢復之後,第二日穿上官服便上御書房中覆命。

 沈衍之特意讓任鬱歡等在殿中,他自己遲遲在內殿之中不出。

 任鬱歡並不知道陛下已經回到御書房之中,只當他又去淑芳閣中看完雪見了之後纔回來。

 所以在殿中等待烹茶。

 江太醫被宮人引進來的時候,兩人目光相接,彼此都很欣慰。

 然而任鬱歡只是行禮,江太醫只是拱手,自此之後,再也沒有任何交流。

 沈衍之等待了一刻時間,爐子上的水又滾了一次,他纔來到殿中。

 任鬱歡當即發現沈衍之是從後殿來的,心下明白他這是在試探她和江太醫。

 任鬱歡壓住心底的擔憂,開始專心烹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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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衍之聽江太醫稟告了浣洗局中瘟疫的前後詳情,當即就說道:“何太醫如今年事已高,這次感染瘟疫,身子雖然恢復,卻無力再看診。”

 “何太醫和朕請辭,朕答應了,雖然按照太醫署的資歷來看,接太醫署的主管的位置,你還不夠格,不過這次你確實有大功。”

 “朕便特別提拔你接班何太醫的主管職位,希望你不要讓朕失望。”

 江太醫四平八穩得謝恩,退出御書房之中。

 沈衍之接過任鬱歡奉上得茶,看了任鬱歡的手指一下問道:“你的傷口處理的很好。”

 任鬱歡聽說,順着沈衍之的目光看去,想起了之前的那個水泡。

 如今手指上是一點痕跡都沒有,雪白如同水蔥兒。

 經歷了瘟疫事情,任鬱歡再次感覺到沈衍之的關係回到了身邊,雖然中間時間不長,卻又一種滄桑變幻的感覺。

 不由得感慨微笑着道:“是,陛下當日吩咐奴婢去尋江太醫治療,奴婢便尋了去,這都是江太醫醫術高明。”

 沈衍之的這個隨口之言,是他最後的試探。

 聽得任鬱歡說的事實,一點避諱也沒有,終於釋然道:“這次瘟疫的事情,你也幫了不少忙,需要什麼賞賜說吧?”

 任鬱歡聽得,當即跪地說道:“能夠爲陛下分憂,是奴婢的福氣,奴婢如何還敢要賞賜?”

 沈衍之聽得微笑一聲道:“你就說一個又如何?”

 任鬱歡也微笑着道:“既然陛下定要賞賜的話,請陛下恩賜奴婢可以借閱藏書閣中的書籍。”

 沈衍之未曾想到任鬱歡竟然會提出這樣一個難以達成的賞賜,當即呵呵笑道:“你倒是果然不客氣啊!”

 任鬱歡俏皮撒嬌地擡眼看了沈衍之一下,卻並不敢再多有動作,垂下頭說道:“奴婢愛看書,只是沒有機會,如是陛下覺得爲難的話,奴婢便不要了。”

 “朕允許了,有教無類,你若是願意學習,朕又爲何要攔着你呢?”

 任鬱歡很高興,當即跪地謝恩。

 一旁的王廉看着任鬱歡和沈衍之對笑,心中疑惑。

 陛下如今開了尊口,願意給賞賜,就他對陛下的瞭解,他實際上是在等待任鬱歡自己提出要冊封。

 沒想到任鬱歡竟然看不透,只是要了一個借閱書籍的恩賜,實在是在心中爲任鬱歡的一時糊塗感到惋惜。

 可是,他不知道,任鬱歡從沈衍之的神情之中就看穿了沈衍之的想法。

 要知道任鬱歡也經常陪伴在沈衍之身邊,對陛下的心思,她襯度聖心的能力也不比王廉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