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夜對着牆上的兩張照片自言自語:“最好是能陪我玩的久一些,這樣纔有意思。”
牆上的照片分別是沈慕遠和白素素,只是臉上都用紅筆被劃了大大的叉!
第二天是週日,倆人本來是計劃帶孩子出去郊遊的。天公偏偏不做美,從早上開始就下起雨來了。
小雨淋淋瀝瀝的下起沒完,看這個樣子一天都下不完。
本來已經準備好的郊遊就只能泡湯了。
不過小傢伙並不失望,能和爹地媽咪在一起,在哪裏都是一樣的!
而且,房間裏還有很多的禮物沒有拆,能吸引他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看着爹地媽咪失望的眼神,人小鬼大的小傢伙反倒安慰起大人來了:“爹地,媽咪,這次去不成我們可以下次去啊,不要這個樣子嘛。”
說完還扮鬼臉哄倆人開心,逗的倆人抱起孩子親起來沒完。實在是太可愛了,兒子貼心懂事,還有什麼比這更讓人開心的事情呢?
於是,外面下着雨,房間裏卻是充滿了歡聲笑語,開心的很。
“可是,不能郊遊我們要做什麼呢?”沈慕遠故作爲難的道。
“爹地去陪我拆禮物吧?媽咪也去。”
“好,拆禮物去。”沈慕遠痛快的答應。
但是白素素不去,她說要給父子倆一個驚喜,但是什麼驚喜卻不說。
不過,過了一會兒就知道了!
白素素鑽進廚房,一定要親自下廚給父子倆做*愛心午餐。
齊姐高興的把廚房給讓了出來,沈慕遠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從來沒聽說過她會做飯,突然要去廚房了,心裏咋這麼沒底呢?
他想反對,但是怕遭到報復!
白素素大事上堅持原則,但是小事上絕對是沒有底線的瑕疵必報!
看來今天中午註定要做好餓肚子的準備了。
不過看白素素那副信心百倍的樣子,他的心裏還是存了一分僥倖。
萬一做的好喫呢?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是當小傢伙偷偷塞給他一袋餅乾後,心底的那份僥倖也就只剩一丟丟了。
“寶貝,你媽咪有下過廚房嗎?”
小傢伙把頭搖的給撥浪鼓似的,很肯定的回答:“有!”
“有你搖什麼頭?”沈慕遠輕輕拍了兒子一下。
“我的意思是:有下過廚房,但做出來的東西巨難喫。”
說着目光中滿是悲痛,那是多麼痛苦的回憶啊!
在美國的時候,有一次罕見的大風雪,交通堵塞,菲傭來不了。
家裏的餅乾全部喫完了,白素素就給兒子做飯。大雪封門,食材有限,根本容不得浪費。
小傢伙滿懷希翼的坐在餐桌前等開飯,結果端上來的……
黑糊糊的兩坨媽咪叫它們:煎雞蛋。
她自己死活都不願意喫一口,卻非要讓他喫掉。
看起來就不能喫,不過在媽咪的逼迫下還是吃了一小口。喫過第一口就寧願餓肚子也不再喫第二口了!
“爲什麼不煮呢?”沈慕遠好奇,煮的話不是更容易一些嗎?
就是煮爆掉了所以才煎的啊!
沈慕遠很好奇,雞蛋是怎麼煮爆掉的?
“後來好像說是鍋裏沒放水……”
他明白了,煮雞蛋都不知道放水的人,能指望她做出什麼好喫的來?
“所以你才讓我先喫點餅乾墊肚子嗎?”親親兒子的小臉蛋,兒子的貼心讓他感覺幸福的很。
“開飯啦,你們倆個在磨蹭什麼?”
白素素邊說邊走了上來,倆人趕緊給餅乾藏好。
這才把門打開:“在等着喫你做的愛心午餐。”
兒子已經把她的黑歷史給沈慕遠講過了,白素素卻渾然不知,仍然在等着給沈慕遠“驚喜”呢。
洗好手,來到餐桌邊坐下。
桌子上面已經有不少菜了,可惜的是都蓋着蓋子,根本看不到裏面是什麼。
“噹噹噹當,開飯嘍。”興高采烈的揭開第一個蓋子,一盤黑糊糊的青菜羞澀的展示在父子倆人的面前。
倆人面面相窺,果然名不虛傳,這東西是給人喫的?
“素素,我不喜歡喫青菜。”
直接說做的不好一定會倒黴的,沈慕遠找了一個理由。
“我也是,我也是不喜歡青菜。”小傢伙附議。
“喫青菜對身體好。”
“但你這盤也算嗎?”
“就知道你倆會這麼說,哼,來嚐嚐這個。”說着又揭開一個蓋子:紅燒肉。肥瘦相間,看起來賣相不錯。
起碼不是黑糊糊的,沈慕遠對着白素素豎起大拇指:“這手藝可以啊。”
“當然,快嚐嚐好不好喫?”
夾
了一筷子放進嘴裏,甜的?一點鹹味都沒有,不只甜還辣。
這個滋味,絕對不是普通的難喫。小傢伙已經吐了出來,跑回去漱口了。
看沈慕遠快皺成苦瓜的臉,白素素還不相信:“真有這麼難喫嗎?說着夾起一塊剛放進嘴裏馬上就吐了出來:“呸,呸,怎麼這麼難喫?”
最終,白素素的愛心午餐沒人喫,以失敗告終了。
齊姐隨便煮了一鍋面條,就讓倆人喫的肚子滾圓。而自己準備了一上午的愛心午餐,卻又是失敗的作品。
白素素覺得很挫敗,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聲不吭。
她心裏藏着一個小祕密:今天是父親的生日。以前每年的這一天,母親都會親手做一桌子好喫的,全家人高高興興的全部喫光。
今天不能出去郊遊,她就想重溫一下以前的日子,找找曾經的感覺。
不過母親的賢良淑德她一樣也不沾,做不出母親做的味道,也不可能讓家人開心的喫自己做的飯菜。
沈慕遠不清楚她心裏在想什麼?但是這幅樣子一看就是不高興了。小心翼翼的坐到她身邊:“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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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就給那桌菜都吃了,他不想看見她難過。
先是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
既點頭又搖頭的,他也弄不懂這是怎麼了?只好繼續陪着。
坐了半晌,她還是一聲不吭。
沈慕遠只能試探着道:“明天你繼續做,做多少我喫多少好不好?”
“不做了,終歸是做不出來那個味道的。”
說完站起來走回自己的房間,他跟在後面追問:“什麼味道?齊姐做的味道……”
“是我媽媽做的味道……”
白素素話說了半截又咽了回去,沈慕遠僵住了。
在樓梯上愣了一會兒,他追上去把她抱在懷裏:“對不起,對不起……”
除了這三個字,說什麼都沒有任何的意義。但是“對不起”又有什麼用呢?在生命面前說什麼都沒用。
“不怪你,是我情緒化了。今天是我父親的生日,每年這一天母親都會做一桌子好喫的,我也想學,但是……”
鬆開摟住她的手,沈慕遠默默走下樓開門出去了。
今天是白父的生日。
至從父母海難後,每到這個日子白素素都有心遺忘掉。
想起來除了徒增傷悲,沒有任何的益處!
而今天,白素素卻神使鬼差的也想爲心愛的家人做一頓飯,找找當年的感覺。
只是,飯沒喫好卻想起難過的事情來了。
她看着沈慕遠開車走了,心裏很不是滋味。
想給他喊回來,卻怎麼也張不開口。
自己以爲跟他共同面對過這麼多的事情,以前的往事都煙消雲散了呢。
原來做不到的,往事總會在不經意的瞬間被想起,又成爲橫在倆人之間的溝渠。
白素素有點擔心,擔心以後倆人若生活在一起,會經常出現這樣的情況。
若是那樣,該怎麼辦呢?
她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
電話響了起來,看了一眼是沈慕遠打來的。
她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心情,應該用怎麼樣的語氣跟他說話。
猶豫了一下,還是摁斷了。
電話又響了起來,大有不接就誓不罷休的意思。
無奈,只得接通:“什麼事?”
“素素,你帶兒子出來,我在門口等你們。”
“外面在下雨,你要帶他去哪裏?”
“去拜祭他外祖父母,我已經把東西都準備好了,出來吧。”
“什麼?去哪裏拜祭?”
白素素心裏一驚,沈慕遠這又是鬧的哪一齣?
“一直沒有告訴你,八年前我就給他們立了衣冠冢。”
“你怎麼不早說?”
“開始是不知道怎麼說,然後是沒有機會說……”
沈慕遠開車,白素素和孩子坐在後面。向公墓開過去……
到地方後,雨已經停了。
白素素環視了一下這個地方,感覺很熟悉。
看見墓碑上父母的照片,正笑意盈盈的看着她,依然那麼慈愛。
她的眼睛溼潤了,伸手去摸照片上父母的臉,跟他們呢喃道:“爸爸,媽媽,對不起我纔來看你們……”
眼光掃到一旁,發現是沈慕遠父母的墓碑。這才恍然大悟,她說剛開始怎麼覺得很熟悉呢,這個地方她來過的。
沈慕遠從後備箱裏取出兩束碩大的白菊花,一座墓碑前面擺放一束!
又從車裏提出一個大生日蛋糕放在白父白母的墓碑前,都準備好又拿出兩塊潔白的毛巾,遞給白素素一塊,而自己則先擦了起來。
墓碑周圍十分整潔,看的出來這裏經常有人過來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