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走後，半夏把自己關在雪寶的屋子裏，很久都沒出來。池煙和沈君在客廳裏坐着，相對無言，默默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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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門推開，半夏走出來，站在客廳中央看着池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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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進念喬集團，池煙，你能幫我嗎？”
池煙詫異，“你進念喬集團做什麼？”
“我要進去上班，隨便幹什麼，廚房、保潔、服務員，什麼都行，你和煜辰那麼熟，你找他幫幫忙，可以嗎池煙？”半夏聲音平靜，表情卻異常堅定。
沈君問：“那雪寶怎麼辦？”
半夏：“我媽來看。”
池煙看着她，“如果你單純是爲了報復他們，沒有必要的，半夏。”
半夏緩緩說道，“我承認，我固然想去給他們添堵，但那只是小部分原因。我想清楚了，雪寶這個樣子，我總是要上班才能維持的，念喬集團是晏城最有實力的公司，既然有你這層關係，我就利用起來。池煙，我這種從來沒有上班經歷的人，去那裏是最好的選擇。”
池煙抿着嘴，沒說話。
“幫幫我，池煙。”半夏帶着懇切。
池煙嘆，“好，我幫你問問。”
從半夏家出來後，池煙仔細思量。
半夏願意做出改變總歸是好事，換了一個新環境，也許人就慢慢沒那麼執着，只是去念喬集團，煜辰是不可能找的。
她猶豫了一下，給楊義打了電話。
楊義很快接通，聲音帶着驚訝，“池煙，你找我？”
池煙遲疑，“楊義，你現在方便嗎？”
楊義很快明白她的意思，“方便，我在家，沒和老闆一起。”
池煙輕輕鬆了口氣，“楊義，我有點事想找你幫忙，不知道你明天有沒有時間，出來見個面？”
楊義立刻答應，“沒問題。”
第二天，兩人在一家咖啡廳見面。
池煙微笑，“謝謝你楊義，還願意出來見我。”
楊義看着她，表情複雜，似乎有話說卻又說不出來，最後只說，“不用客氣，我肯定要來的。”
池煙把半夏的情況簡單講了一遍，最後說：“她其實是名校畢業，念喬集團那麼多崗位，你看有沒有適合她這種情況的，她知道自己從來沒有上過班，對崗位沒有要求，只要讓她賺錢養家就可以。”
楊義沉默了一會，“其實這種情況，你只要開口跟老闆提，什麼都能解決。”
池煙笑了笑，“當時那種情況，我怎麼可能再找他？況且他現在已經有新女朋友了，我不想再去打擾。這件事，希望你也不要告訴他。”
楊義低聲說，“老闆能像現在這個樣子，真的，挺不容易的。”
池煙眼神定定看着窗外，似乎也在想着什麼。
楊義吐了一口氣，“我明白了，你朋友這種情況，走念喬集團公司正式招聘可能有些困難，不過她需要錢，又不介意什麼崗位，倒是有一個合適的。”
池煙問，“做什麼？”
楊義說：“頂樓維護。”
池煙皺眉，“你說念喬大廈頂層？那豈不是會和煜辰整天見面？這可能不太好。”
楊義搖頭，“見不到，老闆現在不住那了。”
“他不住頂層，那住哪裏？”池煙愕然。
“他搬到下面一層住了，蘭管家他們也都在下面，頂層現在空着。”
“爲什麼？那麼好的地方，多可惜。”
楊義看了她一眼，“老闆怎麼想的，我們底下人也說不清楚。”
他又接着說，“頂層每週有保潔公司來整體打掃一次，但平日需要有人巡視維護，這個工作不忙也不累，工資每月一萬，你看看你朋友願意嗎？”
池煙露出驚喜之色，“願意，肯定願意，這麼好的條件，連我都想去了。”
楊義點頭，“那你把她聯繫方式給我，我查一下個人背景，沒有問題就安排她上班。”
池煙感激地說：“謝謝你，楊義，你真是幫了我們大忙了。”
楊義看着她，默默嘆了一聲。
池煙回來後，立刻打電話告訴了半夏這個消息。
半夏有些哽咽，“池煙，謝謝你，每月一萬，比我想的好太多了，這錢對我和雪寶真的重要。還有上次我和雪寶住院的錢，我存夠了就還你。”
池煙說：“這筆錢我們三個說好了一起還的，況且人家也不着急，我們最後還上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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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義找到蘭管家，兩人坐在餐廳裏，兩臉凝重。
楊義撓了撓頭髮，“池煙讓我別告訴老闆，我昨晚想來想去，還是有點拿不準，反正她來這工作也得讓你知道，我尋思再問問你。”
蘭管家擰着眉，“要我說，就別說了。”
“老闆知道怎麼辦？畢竟是池煙介紹的人。”
蘭管家叉着手分析，“客觀來說，池煙只是找你給她朋友幫忙，是她朋友來，又不是她來。老闆也不認識，我覺得沒問題。”
楊義搖頭犯難，“本來是挺簡單的事，涉及到池煙，我可真是一點輕舉妄動也不敢。”
蘭管家眯眼，“老闆好不容易恢復正常，我們這些人剛跟着掉了一層皮，難道你還想回到那樣的日子嗎？”
楊義哆嗦了一下，“不想。”
多少次深夜，他在牀上被喊起來去接人。
有時候在警察局，有時候在髒亂的街頭，煜辰醉醺醺，剛跟人打完架，時常鼻青臉腫，頭破血流。
最驚險的一次，他趕到時，煜辰躺在街邊不省人事，醫院裏醒來時還在喊：“來，十個一起上。”
煜夫人趕來，在他面前嚎天嚎地哭了一場，他就不喝酒了。
只是沉默寡言，墨九跟他說話也不怎麼搭理，人也越來越瘦，蘭管家甚至急得抹了一次眼淚。
很多時候，楊義載着他，在池煙回家的路口遠遠停着，她下地鐵往家裏走，她的衣服，從毛衣變成了裙子。
某一天，他突然說不想住頂層了。蘭管家問他想住哪，他說隨便。
於是蘭管家和墨九商量，重新裝修了下面一層，在上個月搬了進去。
再後來，他突然和關晴兒在一起，並大肆公開身份，鬧得滿城風雨。
他們有些擔心，墨九說，現在沒關係了。
關晴兒時常來念喬大廈，以女主人自居，煜辰似乎也無所謂的樣子。
他們想，他應該回復正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