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連珠炮一樣的問題,讓雲默微微地皺了皺眉。
厲景川的聲音太有穿透力。
他認真詢問的時候,聲音裏透出來的深沉和尖銳,讓雲默無處遁形。
即使隔着電話,他也能想象得出來厲景川坐在他面前,用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審視着他的模樣。
這種感覺讓他覺得窒息。
小傢伙深呼了一口氣,扯了扯身上病號服的衣領,一向沉穩的聲音第一次沒有了底氣,“厲先生,我是誰,和黎月他們什麼關係……”
“到了該知道的時候,你自然都會知道的。”
厲景川輕笑一聲,站在馬路的欄杆邊上,看着遠處的跨海大橋,“你年齡應該不大。”
即使是處理過的電子音,他還是聽出了他聲音裏強壓着的慌亂。
“找個時間見一面吧。”
“不必了。”
雲默深呼了一口氣,直接掛斷了電話。
將信號切斷之後,他銬子啊牀頭,深深地喘了許久,才終於讓一顆狂跳着的心臟平靜下來。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緊張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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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這麼緊張……還是因爲他電腦被厲景川入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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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識地,他從牀上下來坐到小桌子旁邊,打開那個被破壞的筆記本電腦。
“別讓我找到你。——厲景川。”
看着電腦屏幕上的這一行綠色的字,雲默沉沉地嘆了口氣,擡手輕輕地撫摸着“厲景川”這三個字。
他的父親……
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以前,他恨厲景川,從未期待過和他的見面。
但現在……
小傢伙閉上眼睛,耳邊浮現出醫生之前的話來:
“其實你母親一直都不知道,你的病……只剩下不到一年的時間了。”
“如果她不能儘快地找到合適的配型……”
雲默苦笑了一聲。
厲景川先生。
希望你加油,能讓我有能遇見你的那一天。
……
榕城。
掛斷電話後的厲景川沒有急着去調查電話的來源。
他很清楚,對方是個很厲害的黑客,想調查他的位置和身份,沒有一兩個月是根本不可能調查得出來的。
忽地,一條匿名的短信發了過來。
短信的內容,是一個定位的地址,位於榕城的市中心。
他擰了擰眉,將地址發給白洛,“現在去這裏。”
白洛連忙去開車,帶着厲景川和車隊,飛快地朝着手機上的地址飛馳而去。
……
榕城市中心的某個出租屋裏。
莫媛媛心情不錯地欣賞着雲嶼和念念被勇哥的皮鞋踩在腳下的照片。
看了好一會兒,她纔想起來給顧星晴。
“星晴,給你看個好東西,肯定會讓你的心情多雲轉晴!”
此時,顧星晴正心情煩悶地靠在醫院的病牀上,一邊思索着怎麼回去莫家和老爺子交代,一邊想着怎麼躲掉厲景川的監視。
收到莫媛媛消息的時候,她擰了擰眉,“現在除了厲景川愛上我,沒有什麼值得我高興開心的。”
“但是這個一定會讓你心情好的!”
莫媛媛胸有成竹地將照片發給顧星晴,“你看!”
女人擰眉,疑惑地點開照片。
視線在接觸到照片上兩個小東西的時候,她的瞳孔驟然收縮。
“莫媛媛,你瘋了!?”
這兩個小東西現在可是厲景川的心頭寶!
從來到厲景川身邊,她就想對他們兩個下手了。
但遲遲沒有動手,一來是她沒有顧曉柔那麼蠢,輕易地就暴露自己的喜惡,二來是她不確定在生米沒有煮成熟飯的時候,厲景川對自己是不是足夠信任。
連她自己都不敢對這兩個小祖宗動手。
莫媛媛她怎麼敢!
“怕什麼?”
電話那頭的莫媛媛撇了撇嘴,“我找的都是海城的人,一不是榕城本地的,二和我聯繫的號碼我都做了加密,他們又才查不到我。”
“再說了,我也沒讓勇哥弄死他們,就是簡簡單單地打一頓給點教訓而已。”
“雨晴,你怎麼變成顧星晴之後,這麼膽小怕事了?”
顧星晴倒吸了一口冷氣。
她不是膽小怕事,她是謹慎!
“你現在,立刻,把你和那個人所有能聯繫的通訊工具丟掉,然後把房子退掉,回海城去躲幾天。”
顧星晴死死地捏住電話,“現在,立刻,馬上,走!”
莫媛媛從小被老莫寵壞了,依靠着莫家在海城的威望,在海城作威作福。
可這裏到底不是海城,厲景川也不是什麼好惹的人物!
電話那頭的莫媛媛撇了撇嘴,“星晴,你幹嘛這麼緊張,沒事的……”
她的話還沒說完,出租屋外面就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
“星晴,先掛了,我這邊來人了。”
莫媛媛將手機放下,起身去開了門。
但也許是手誤,電話還是通着的。
顧星晴清晰地聽“到了電話那頭莫媛媛震驚的聲音:
“厲……厲景川?”
“厲先生,你到我家裏做什麼?”
然後,是房門被關上的聲音。
過了好一會兒,電話那頭響起男人低沉冷漠的聲音,“莫小姐,你說我來做什麼?”
這聲音……
顧星晴慌亂地掛斷了電話。
她閉上眼睛,雙手死死地在身側握緊了。
莫媛媛這個蠢貨!
不,現在不是責罵她的時候。
她睜開眼,眉頭死死地皺了起來。
現在這種情況,她應該想辦法把莫媛媛救出來。
無論如何,也不能讓莫媛媛被厲景川控制住。
莫媛媛從小到大沒受過什麼苦,性格又急躁,如果厲景川嚴刑拷打的話,她絕對會把事實說出來的!
顧星晴死死地咬住了脣。
半晌,她終於從腦海裏搜索到了一個人。
幾乎是顫抖着,她拿出手機,撥了那個號碼。
天鵝湖公寓裏。
黎月正心疼地在給雲嶼的傷口上藥。
念念在一旁眼睛通紅地握住雲嶼的手,“謝謝二哥。”
雲嶼擡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你是我妹妹,我不保護你,保護誰?”
小傢伙這話一出口,念念的眼睛更紅了。
黎月淡淡地嘆了口氣,剛想說什麼,她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是個陌生的號碼。
女人將手裏上藥的面前和藥水給了念念,轉身去一旁接電話,“哪位?”
“我是顧星晴。”
顧星晴。
聽到這三個字,黎月的身子僵了僵。
她幾乎是用牙縫擠出聲音來,“你現在打電話過來,想做什麼?”
“黎月,這件事有點誤會。”
顧星晴深呼了一口氣,“我想和你做筆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