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雪聽到熟悉的聲音,眼睛倏地亮了。
“恩人,救我!”
郭昭攔在兩人身前,他腰間挎着大刀,臉色不怒自威,身上還穿着官服,周水安眼神瑟縮,拽着沈映雪的手微微鬆開,但看到他的臉,周水安眼中劃過一抹恨意。
“沈映雪是我娘子,我勸你少管閒事,快點讓開!”
“恩人,你別聽他的,我們已經和離了,他要綁架我!”
沈映雪疾聲解釋,生怕郭昭信了他的話。
郭昭聽到她口中的和離,眼裏飛快劃過一抹情緒,再看沈宴清就更加冷肅無情,一手抽出大刀架在他脖子上。
“我說放開她!”
郭昭的氣勢威壓太過強烈,他這把大刀是真正飲過血的,和郭昭的人一樣鋒利。
刀刃貼着周水安的脖子,冰冷刺骨,一不小心就能將他割喉放血,這種直面生死的恐懼讓周水安瑟瑟發抖,徹底慌了神。
“我放我放,你先把刀放下……”
說着他就鬆開沈映雪的手,腳步小心翼翼往身後挪着,想離刀刃遠一點。
沈映雪脫離他的束縛,快速跑到郭昭身後,她心跳的飛快,大腦一片空白,手指不自覺揪住郭昭的衣角,身子都在抖。
郭昭若有察覺,微微低頭看了一眼,女人指如削蔥緊緊揪着他的衣角,素白的手指和黑色的官服有着強烈的對比,郭昭眸子一縮,心尖像有羽毛掃過,癢癢的。
周水安也看到了沈映雪的信賴,他眼中的恨意愈發深沉,眸子像啐了毒,恨不得將沈映雪千刀萬剮。
“趕緊滾!”
郭昭皺着眉,將沈映雪擋在身後,不讓她承擔如此濃烈的惡意,周水安瘋癲的大笑。
“你就是個賤人!婊子!怪不得不願意跟我回周家呢,原來是找了下家,你就這麼飢渴,找個這樣的老男人!”
周水安對自己的容貌最是驕傲,他知道沈映雪喜歡的事俊朗出塵的白面書生,根本不是這樣冷漠嚴肅的漢子。
郭昭眉頭皺成一團,下意識往旁邊看了一眼,周水安看他這樣心中得意,以爲自己拆穿了沈映雪的真面目。
這個賤人嘴上最會騙人,之前說着愛他一生一世,現在呢,說和離就和離,這才幾個月又勾搭上別的男人。
沈映雪聽到他滿嘴的污言穢語,頭都要氣炸了,她指尖捏的發白,一隻手攥成拳頭。
“周水安,你無恥!”她從小受到的教養讓她說不出其他的髒話,只能一遍遍重複着無恥、不要臉,周水安毫無表情,倒把她自己氣得臉色通紅。
“呵,我說錯了嗎,你不願跟我走,這個男人一來你就往他身上撲,沈映雪,我以前怎麼沒見你這麼賤,這種老男人你都倒貼,他這年紀都成親生子了,你不讓我納妾原來是自己想當小妾啊!”
周水安字字句句都戳向她心口,沈映雪低頭看自己確實揪着郭昭的衣角,趕緊鬆開,她神色慌張,瘋狂地搖頭。
“我不是,我沒有,我沒有想做妾.……”
郭昭看她的模樣心裏有些疼,對周水安更沒有耐心。
“郭某尚無家室也不會納妾,若是娶妻定是正妻!”
他義正言辭,一身的正氣讓人信服,沈映雪呆呆看向他。
郭昭感受到她的目光回望了她一眼,兩人目光交匯,有一股情愫在其中涌動,沈映雪心中一跳,慌亂的收回眼神。
她不敢想,剛纔郭昭的話到底是對着沈宴清說的,還是對着她說的。
周水安嫉妒的發狂,卻礙於他的氣勢不敢反抗。
“沈映雪,你會後悔的,我倒要看看這個男人會不會一直護着你!”
說着他對着兩人呸了一口,帶着恨意轉身離開,等看不到他的身影,沈映雪才呼出一口氣來。
她腿都是軟的,從郭昭身後走出來是腳步有些趔趄,郭昭下意識扶住她。
男人的手心滾燙,貼在她嬌嫩的皮膚上,沈映雪覺得他摸到的那片皮膚都要被灼傷了,她心慌意亂,趕緊抽回來,低垂着頭小聲道謝。
“今日多虧了恩人,不然我就要被他抓走了。”
想到周水安的瘋狂,沈映雪心裏一陣後怕,加上週靈那次,郭昭已經救了她兩次了,這份恩情越來越重。
“沒事,我送你回去。”
郭昭抿着脣盯着她的頭頂,不會告訴她自己聽到她求救的那刻心裏有多慌亂,顧不得忙差事拔腿就衝過來。
“不用的恩人,我自己就可以.……”
沈映雪擺手拒絕,她已經麻煩他這麼多,哪能還讓他送自己回家,而且他們孤男寡女的,被鄰居看到影響也不好。
“走!”
郭昭不管她的拒絕,先行了一步,兩人中間隔着兩米的距離,既撇清了嫌疑,又保護了她的安慰。
沈映雪心中像着了一把火,燒得她心中火熱,她跟在男人身後,眼睛不自覺盯着他寬厚的背,那麼有安全感。
明明郭昭冷着臉,卻讓人覺得踏實可靠,沈映雪揪着帕子,低垂的眸子掩下所有的情緒。
兩人走了不到一刻鐘的時間,沈家就到了,郭昭在街口就停了下來,沈映雪一是不察,差點撞在他身上,郭昭手掌輕輕捏住她肩膀,嗓音醇厚低沉。
“看路。”
“哦哦。”
沈映雪耳根發熱,不好意思的腳步往後退了退,她看到周邊的景色知道自己被已經被送到家了。
“多謝恩人送我回來。”
郭昭看着她羞紅的耳尖,深沉的眸子中劃過一抹笑意,他一向覺得嬌弱愛哭的女人是個麻煩,但面對沈映雪卻軟了心腸。
郭昭不傻,知道他是對沈映雪上了心,他一向直接,對待想要的人和物從來不懂得迂迴。
“我說的話都是真的。”
“什麼話?”
沈映雪一頭霧水,沒聽懂他的話。
郭昭清咳了一聲,臉色罕見地有些不好意思。
“娶妻只娶正妻。”
沈映雪臉色爆紅,郭昭對她說這些做什麼,難道他之前的話真的是對自己說的?
明明兩人相交不深,他怎麼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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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髮妻早逝,家中只有一個老母,現在縣衙當差,每月五兩銀子,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可以結個伴兒。”
“我……”
“你可以先不用回答,我給你時間考慮。”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