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雪做點心很有天賦,上手也快,鋪子裏的生意姜妙漸漸交到她手裏,她好騰出手去做別的事。
入冬前李大江又來送了兩次鴨毛,姜妙從他口中知道了周家的事,聽到趙媛被當衆揭穿真面目,周家人態度大變沈家人心裏都是痛快,張婆子一高興還讓沈二郎去買了幾斤肉慶祝。
“真是老天有眼,那家子眼瞎的錯把魚目當珍珠,差點害了映雪,現在遭報應了吧!”
“誰說不是呢,那小妾肚子裏的種是不是他的都不知道呢。”
許氏一臉幸災樂禍,他們老沈家人最是護短,許氏還遺憾過因爲坐月子錯過了跟周家人撕逼,現在看到他們的下場,許氏心裏也暢快。
沈映雪心情複雜,她最是清楚周母和周水安有多寵愛趙媛,寵的她都心生嫉妒,可誰也沒想到趙媛是這樣的人。
越是知道她不堪,沈映雪越爲以前傷心難過的自己不值,原來並不是她不好,而是周水安識人不清。一直縈繞在她心頭的情緒散開,沈映雪吐出一口鬱氣,眉頭也舒展了。
“不管他家那些腌臢事,只要別再來煩咱們就好。”
張婆子過完嘴癮就不願再提,那家子沒一個好東西,滾得遠遠地最好,省得把自家的人帶壞了。
沈家的日子按部就班的過,姜妙收集了兩大包袱鴨絨開始做羽絨服,因爲要考慮嚴密性,怕一般的布料露毛,姜妙花大價錢扯了兩匹綢緞,一匹黑色一匹青色,這兩個顏色都很耐髒。
沈宴清平日愛穿白衣,姜妙還沒見過他穿黑色,看着手裏的布料姜妙也有些好奇上身效果了。
姜妙做的款式偏唐朝的胡服,衣身緊湊,袖子也偏細窄,和現在時興的寬袖層層疊疊的衣服完全不同,穿上身精神奕奕,讀書寫字也更方便。
衣服領子和袖口姜妙還用金線繡了暗紋,配上同款腰帶就全部做成了。
張婆子摸着成衣嘖嘖稱讚,“妙丫的手可真巧,這衣服又好看又華貴,供起來當傳家寶都行。”
她說的太誇張,姜妙忍不住笑出聲。
“衣服穿到身上纔有價值,相公氣質矜貴,也就他才能穿得出衣服的好來。”
“這叫啥……情人眼裏出西施,”張婆子打趣,姜妙臉頰微紅,襯得耳垂上的珍珠瑩白如玉。
“相公到了京城都不忘給我買首飾,我給他做件衣服不是應該的嘛。”
她低垂着頭,心底的甜意翻涌,張婆子知道她臉皮薄也沒再繼續說。
再有大半個月就要過年,沈宴清也要放年假了,這是姜妙最後一次寄東西,因爲天冷東西耐放,姜妙就多做了些點心,裏面還有她給幾個客戶準備的年禮,用奶油做的乳酪蛋糕。
京城,沈宴清從徐子文手中拿到包裹,他本來還好奇這次的包裹怎麼這麼重,等打開看到裏面的衣服和喫食,沈宴清胸口一熱。
隔壁牀上的柳文軒覷了他一眼,他知道沈宴清家裏常給他寄包裹,一般都是各種點心。
因爲徐子文的宣傳,書院裏好多學生都從沈家買過,有人想送給他嚐嚐,柳文軒不屑一顧,他什麼點心沒喫過,纔不稀的嘗這泥腿子做的。
只不過這會兒看到沈宴清手裏的衣服,柳文軒眼神頓了頓,這衣服樣式簡潔卻不失華貴,看起來像棉衣但輕飄飄的,柳文軒好奇心起忍不住問道。
“這衣服是什麼料子,在哪買的?”
“我娘子親手做的,”沈宴清語氣不自覺帶了點炫耀,“親手”兩個字還是重讀,柳文軒沒想到被餵了一嘴狗糧,但想到沈宴清的娘子估計就是個村姑,他眼中又變成輕蔑。
“嗤,我真是傻了,竟會覺得你們這些鄉巴佬能做出啥好東西.……”說着,他轉過頭不再看這邊。
沈宴清低垂的眸子微冷,心裏冒起一股火,柳文軒詆譭姜妙觸碰了他心中的逆鱗,他抿緊脣,眼神越發冷。
沈宴清平復好心裏的戾氣,將新衣服換上,拎着點心就出了門。
黑色衣袍將他襯得更加俊美絕倫,如上好的美玉,又如出鞘的利刃,於衆人中煢煢獨立。
柳如煙站在街道上,看着從自己面前經過的沈宴清,竟看得癡了。
“娘子?”丫鬟秀兒輕輕喚了她一聲,柳如煙看着回過神來,她秀眉微蹙,看秀兒的眼神頗有些不耐。
“娘子,姜娘子已經到了,咱們也快些過去吧……”
秀兒頂着柳如煙的眼神怯懦的說道,她家娘子脾氣喜怒無常,要不是路上耽擱的有些久了,她定是不敢出聲催促。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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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宴清把點心送到魏府,和魏老聊了幾個學業上的問題就離開了,那邊他剛走,魏老就讓人把點心送到長公主府。
長公主府裏,齊嬤嬤給長公主按摩着太陽穴,她手法老道,專門跟宮裏的太醫學過,長公主頭疼時就喜歡讓她按按。
“主子您也別跟駙馬爺置氣,都是那府裏的賤人慫恿的,也不想想一個妾室的女兒有什麼資格記到您名下來.……”
齊嬤嬤想起駙馬的話心裏就來氣,郡主走丟主子本就傷心,他不管不問就罷了,還整日聽從妾室的話來爲難主子,現在竟然連讓庶女記在主子名下的要求都敢提出來了。
“好了,本宮心裏有數,榮寧的位置誰也替代不了!”長公主嘴角勾起一抹譏諷,姜柘其人她五年前就早就看透了。
齊嬤嬤知道她有主見,沒再繼續說,又按了一會兒,長公主的頭疼舒緩,她擺了擺手,讓齊嬤嬤退下,身後的小丫鬟端着茶水點心進來,伺候長公主進食。
“魏府又送來新點心了?”
她看着盤子裏焦黃香軟的蛋糕笑了笑,現在唯有點心能讓她心情舒暢了。
“是,主子,魏府的人說這叫蛋糕,是用雞蛋和牛奶做的,香甜柔軟,入口即化,喫起來一點也不膩。”
“嗯,我嚐嚐。”長公主用勺子挖了一小塊放入口中,果然香甜綿軟,帶着一股奶味的清香。
“嗯,不錯,像喫爽滑的蛋羹,蛋糕這名字取得好。”
她一口氣吃了大半兒,齊嬤嬤心裏高興,對這蛋糕添了三分好感,也不知道這做點心的娘子是誰,手藝可真巧,她跟着長公主半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花樣的喫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