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兄弟，我找幾個射箭射的最好的，讓他們都試試，看看誰合適！”
陳如海沒勇氣拿這把弩，他怕自己掌握不好，反而壞事。
天台上，陳如海眼中的九個射箭射的最好的人都試了試。
“沈兄弟？咋樣？有沒有滿意的？”陳如海問道。
沈肅全程神色都十分冷厲。
他搖搖頭。
“這些人，都沒達到我的要求，十發，至少要中八發。”
而這些人，十發要是能中五發，都是運氣好。
跟着陳如海上來的陳小飛，忽然上前說：“讓小川試試吧，小川是我們所有人裏面彈弓射的最好的，百發百中！”
陳如海斥責兒子：“別胡說，小川才幾歲？我們是要對付山匪，不是小孩子過家家！”
陳小飛被親爹教訓了，難過的垂下頭。
“可是小川弟弟真的百發百中。”
沈肅說：“小飛，去叫小川上來試試。”
陳小飛激動地擡頭，雙眼中積蓄的淚水瞬間消失。
“沈叔叔，我這就去！”
陳小飛激動地往樓下跑，將小川找了上來。
小川過來，小瑜也跟着過來了，她睜着可愛的大眼睛，好奇地望着衆人。
陳如海瞧着身高還不到自己腰的小屁孩兒，皺眉道：“這不是兒戲嗎？”
沈肅搖搖頭：“小川，這把弩，十發能中八發，以後它就由你掌控，山匪來的時候，你要藏在暗處，伺機，一擊斃命。”
小川點點頭，小臉兒很嚴肅。
他拿過弩，對於小孩兒來說，這把弩不算輕，小川卻用雙臂將其輕易舉起。
安上箭矢。
對準靶心。
按動機關。
箭矢飛射而出。
“中了，哥哥中了！”小瑜指着紅色靶心拍手說。
“我就說吧，小川一定可以的！”陳小飛激動的跳了起來。
小川神色未改，又是連着九支箭矢射出。
每一箭，都穩穩射中紅色靶心！
饒是陳如海是從前線戰場回來的，也被這孩子的準頭嚇了一跳。
他從沒見過真的能百發百中的人，現在他見到了。
不過是一個小孩兒，拿着巨大的弩，總共十箭，每一箭都穩中靶心！
“孩子們，比咱們厲害……”陳如海驚歎道。
“小川，你太棒了！”陳小飛上前摟住小川。
“哥哥，你好厲害！”小瑜抓着哥哥蹦蹦跳跳的。
回到家，喫飯時。
梨桃說沈肅：“他還只是個五歲孩子，你怎麼能讓他殺山匪呢？”
沈肅說：“你看他像五歲嗎？放心，他不會失誤。”
“我不是怕他失誤，他太小了，萬一有危險怎麼辦？”
小川看着梨桃：“嬸嬸，我什麼都明白的，請相信我，我也可以的！”
梨桃看着這孩子的神色，明白他是認真的。
“千萬要注意安全，不要強出頭。”
前幾日，只露面了一個山匪，他們就死了兩個人，還傷了一個人。
話說，林鹿受傷之後倒是老實多了，已經幾日沒到她眼前轉悠了。
“我知道。”小川認真點頭。
晚上，沈肅還是被梨桃狠狠說了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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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哄了好久，梨桃才消氣。
“娘子，彆氣了，他需要成長，這樣的磨鍊，對他而言有益無害。”
“他才幾歲？還在長身體呢！”梨桃別過臉去。
半夜，小瑜發燒了。
小孩兒燒得渾身通紅，抱着梨桃不肯撒手。
沈肅熬了藥過來，一勺一勺喂小孩兒喝。
喝過藥後，小瑜的燒總算退了。
梨桃抱着她，唱着小曲兒哄她入睡。
小瑜睡着後開始說夢話：“父王、母妃、母妃……”
梨桃湊近了去聽。
“父王、母妃。”
梨桃嚇了一跳，這兩個詞意味着什麼，她不會不懂。
她想過這倆孩子身份不簡單，可沒想到他們的身份會如此尊貴，竟是王爺的孩子！
沈肅就在一旁，習武之人聽力本就比常人好許多，他聽得清清楚楚。
面對梨桃望向自己震驚的目光，他拉着梨桃回到臥房。
梨桃震驚地問道：“他們、他們是王爺的孩子？”
沈肅點頭。
“是。”
“王爺的孩子怎麼會跟着你流落鄉野？”梨桃奇怪極了，也不知道是哪個王爺的孩子。
沈肅說：“這件事說來話長……”
梨桃聽着沈肅講述着外出打仗那些年發生的事。
原來他差點死在戰場，身受重傷卻沒死，卻被當做逃兵。
幸而無意間救下了北王夫妻，入了北王的眼，改了名字，成爲了北王麾下一名將士。
重傷未愈時，一直在伙房做事，王爺與王妃口味極其刁鑽，他才練就了一手好廚藝。
傷好後，上陣殺敵，一路從普通士兵做到大將軍的位置。
所以，他廚藝纔會那樣好。
所以，他身上纔會有那麼多傷。
“……兩國止戰後，陛下召北王夫婦回京，比戰爭更可怕的，是人心，京城遠比邊境戰場危險，於是，我假死，帶着兩個孩子用原來的身份回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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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京不過一年，北王又被派到邊關駐守……”
梨桃忽然震驚道：“那你是將軍，我不就是將軍夫人？”
想想又覺得不對，猛地搖搖頭。
“不對不對，你將軍的身份都死了，咱還是普通人。”梨桃笑道。
她並不想沈肅做什麼大將軍，出生入死的，在溪山村平靜的過他們的小日子就很好。
沈肅抱着梨桃，忽然露出愧疚的神色。
“寒冬與番薯之事，我飛鴿傳書告知了北王，你可怪我？”
梨桃搖搖頭：“我怎麼會怪你呢？你與北王八年的情誼，還有你軍中那些將士，都是跟着你出生入死的兄弟，你若放任他們不管，我反而要瞧不起你。”
“還有磚頭的事情。”沈肅又說。
“沒關係，將士們保家衛國，拋頭顱灑熱血，是好人，好人該活着。”梨桃說。
說完後，她忽的自嘲一笑。
她自己都覺得這話假的很，全天下好人多了去了，可天災，不分男人女人，不分好人壞人。
沈肅說：“終有一日，小川要回到北境，要回到他父王身邊，他的命運，在他出生時便已註定。”
對小川，梨桃心疼又可憐。
“那還是我們的孩子過得快樂，我只希望他一生平安，不期待他建功立業。”
沈肅冰涼的脣落在她額頭，低聲問：“我們的孩子在哪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