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桃緊張的觀看着戰鬥。
看着沈肅穿行在兩個山匪頭子的攻擊之間，梨桃狠狠捏了一把汗，裏衣都被冷汗溼透。
“沈肅，我不許你有事……”梨桃緊盯着沈肅的身影低聲呢喃。
連她都看出來了，這回遇到的對手，不是普通人。
而是，實力相當的對手。
山匪頭子手裏的刀不是開玩笑的。
稍有分心，一個不慎，就會缺胳膊少腿兒。
沈肅又是一劍，同時接住了大當家和二當家的兩道攻擊，刀劍相接時，火花四射！
沈肅凜眉，抵擋着二人攻擊，渾身釋放出肅殺之氣。
只見他飛身一腳踢出，一腳將二當家的踢下馬背！
而後趁機對大當家的發動十數招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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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當家的被沈肅攻的節節敗退。
沈肅發動最後殺招，一劍砍向大當家的脖子！
就在此時，二當家的飛身而起，持刀飛撲砍向沈肅：“敢傷我大哥，我殺了你！”
“沈肅！！！”梨桃看得驚險，忍不住驚叫出聲，淚，悄然滑落。
與此同時，一支帶着殺意的箭矢，從堡壘五樓射出，破空而去，直直穿過二當家的脖子！
二當家的還沒砍到沈肅，便從空中墜落。
他喉中發出呵呵的聲響，不可置信地摸上喉嚨箭矢穿過時形成的孔洞，鮮血飆射般往外噴濺。
沒幾瞬，二當家的沒了氣息。
同時，沈肅那一劍下去，砍斷了大當家的半個脖子。
騎在馬上的大當家，僵硬的從馬上跌落，再無生息。
“大哥！二哥！”
“殺！殺了他！爲大哥二哥報仇雪恨！”
兩位當家一死，這些山匪並未四散逃去，而是全部朝着沈肅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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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殺了你！反正拿不下堡壘我們也是個死，不如拼了這條命，爲大哥二哥報仇！”
沈肅手持染血長劍，渾身衣衫被鮮血染紅，燃着的火光映襯着他修長肅殺的身影。
朝他撲來的山匪，一個接一個。
而他，如同切瓜一般，一劍一個，身邊的屍體快要堆成山。
長劍，衣袖，髮絲，都在滴着血。
山匪像是求死一般，前仆後繼，直到全滅。
堡壘裏的人，瞧着火光中那個滴血的肅殺身影，齊齊打了個哆嗦。
那人不像是他們平時見到的沈獵戶，像是從地獄裏爬出來，來索命的修羅！
就連梨桃，也被這樣的沈肅，嚇得直哆嗦。
緊急之下，梨桃只來得及捂住小瑜的眼睛。
小川一直看着外面的情況，他按着弩的小手，抖了兩抖。
天台上。
陳如海與謝平都是手抖不止。
堡壘裏，是詭異的寂靜。
所有人都望着這一幕，發不出聲音來。
若從前，他們對沈肅只有崇拜、欽佩。
那今後，他們對沈肅，便只有懼怕！
地獄修羅，是個人都會害怕。
林鹿全程都是睜着眼看完的，其他人尖叫着閉上眼時，她仍睜着。
現在，她嘴皮子都在哆嗦。
直到這一刻，沈肅的武功有多厲害，在她腦中才具象化起來。
“他絕對，不是普通人……”
王翠兒心臟砰砰跳，一想到自己從前是如何對梨桃的，她就後悔的要死。
小妹夫，竟是個這樣可怕的人。
怪不得，從前總被沈獵戶的眼神嚇到。
陳如海回過神來後，歡呼道：“沈獵戶，沈獵戶！”
天台上，巡邏隊齊聲歡呼起來。
“沈獵戶，沈獵戶！”
隨着呼聲響起，整個堡壘爆發出一陣震天的呼聲。
“沈獵戶，沈獵戶！”
人們歡呼着，這呼聲，似乎能驅散他們心中對沈獵戶的恐懼。
殺紅了眼的沈肅也聽見衆人的呼聲。
自從當了將軍後，他許久沒有像在前線一樣，一刀一個的殺敵了。
眼前的場景，身上黏膩的血腥，刀劍滴血的聲音。
別說是別人，他自己都對此感到恐懼。
梨桃透過孔洞，看見沈肅的眼睛。
她對小川道：“帶小瑜回房，房門鎖好！”
“嬸嬸放心。”小川抓着妹妹的手。
梨桃迅速跑下樓。
她來到大門前，打開大門出去，穿過一具又一具屍體，來到沈肅面前。
“相公……”
梨桃聞到濃重的血腥之氣，她喚着沈肅，聲線有些微的抖動。
沈肅想去牽她的手，動的卻是持劍的右手。
“啊！”梨桃小聲驚呼，下意識的退後一步，腳下一個不穩，一屁股坐在血泊中。
“別怕，我們回家。”沈肅伸出左手，拉起坐在血泊中的梨桃。
梨桃起身，猛地抱住沈肅。
沈肅渾身都是血，現在她也渾身都是血了。
梨桃揚起一張笑臉，反握住沈肅的手。
“我們回家。”
兩人沒回堡壘，他們這樣渾身是血的模樣，難免嚇到孩子們。
兩人手牽着手，往家裏去。
沈肅攬着梨桃的腰，運着輕功，在積雪厚重的路上疾行。
每走一步，都要在雪面上留下一個深深的腳印。
不過沒關係，雪下下來，一會兒就掩蓋了。
兩人來到山洞。
褪下染血的衣衫，泡進溫泉池子裏。
山洞裏的溫度正適宜，很暖和，溫泉池子仍是溫熱的。
梨桃拿着剪刀，給沈肅剪着指甲。
指甲縫裏，是乾涸的血跡，不剪一剪，洗不乾淨。
沈肅盯着梨桃顫抖的手，問道：“怕嗎？”
“嗯？”梨桃擡頭，巴掌大的小臉兒上，雙眸澄澈乾淨。
“怕我嗎？”沈肅看入她澄澈的眼。
梨桃笑了笑，搖搖頭。
“本來是有些怕的，你牽着我的手，我就不怕了。”
“剛纔，你一定很害怕吧。”沈肅在她頭上輕輕撫摸，低聲在她頭頂說道。
“你知道就好，下次別這樣了。”
梨桃埋頭在他肩窩，強撐的鎮定徹底崩潰，淚，奪眶而出。
沈肅見她哭成這樣，知道肯定把她嚇壞了。
他的娘子，本就膽小。
“下次，不會嚇着你。”沈肅音色低啞。
哭夠之後，梨桃擡起頭，兩隻眼睛都紅腫着，漂亮的小臉兒上，佈滿了淚痕。
她帶着哭腔說：“你都殺瘋了，村裏人肯定怕死你了，也就是我是你娘子，纔敢跟你親近，往後別人見了你，肯定恨不得繞路走！”
沈肅親吻着她髮絲：“有你跟我親近就夠了，其他人，我不在意。”
“你不在意，我在意！”梨桃的聲音委屈極了。
明明是殺了山匪救了大家，卻要被衆人懼怕。
可別人懼怕他有錯嗎？
沒有。
人之本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