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四章 厲鬼詐屍
戰北寒嗤笑,斜睨着她:“還有精力說笑,看來傷得也不是很重。”
蕭令月微妙地一噎,沒好氣地道:“這還不是怪你?”
“怪我什麼?”戰北寒重新放好牛皮水囊,又上前一步,邊說邊伸手來碰她的脖子。
“你跟甲六打就打吧,偏偏把他往我這邊踹,然後你人又不見了,他可不就盯上我了?”
蕭令月有些鬱悶地道。
看到戰北寒伸手的動作,她納悶:“你又幹嘛?”
“脖子有血,沒感覺到嗎?”戰北寒嗤了一聲,捏着她的下巴,就她的腦袋往一側偏去。
烏黑凌亂的髮絲散落在她脖頸間,遮住了傷口,有幾絲黑髮被血跡沾在了傷口上。
戰北寒一邊撩開發絲,一邊淡淡道:“本王以爲,你至少能跟他過兩招,沒想到……”
他的話沒說完。
蕭令月不善地眯起眼:“你嫌我太弱拖你後腿了?”
“本王沒這麼說。”戰北寒瞥了她一眼,伸手碰了碰她脖頸側邊細長的血口子。
蕭令月心裏不服氣,忍不住嘀咕道:“他練的是橫派功夫,正好剋制我,要不然我纔不會喫虧……嘶!”
話沒說完,戰北寒忽然伸手摁住了她脖頸側邊的傷,尖銳的痛楚讓蕭令月不由吸了口氣。
她下意識去捂脖子:“你幹什麼……”
“這是什麼東西劃傷的?”戰北寒語氣陡然冷冽起來,指尖輕輕一壓,原本已經止血的傷口裏又沁出幾
顆血珠。
藉着林間昏暗的月色,男人微微眯起眼,伸手沾了一點血,伸到面前細看。
月光下,血色濃稠的不太正常,隱隱透出一絲黑色。
“傷口有毒。”戰北寒聲音冰冷。
“嗯?”蕭令月這纔想起來。
剛被劃傷的那一刻,她就感覺傷口不同尋常的痛,像是烈火灼燒過一樣,刺痛又滾燙。
當時她就意識到不妙了,甲六藏在戒指裏的倒刺,分明是抹了毒的。
只是當時情況緊急,她來不及多想。
傷口處火燒火燎的劇痛也很快消退了,隱隱變得麻木,直到戰北寒忽然伸手去按它。
蕭令月皺緊眉頭,伸手摸了下脖子,手指指腹上染了一抹血色,仔細看顏色確實不對。
但她認真感受了一下,身體似乎沒有太多中毒反應,只有之前受傷的胸口隱隱作痛。
“沒感覺,應該不是即刻斃命的毒藥。”蕭令月如實對戰北寒道,“可能是發作速度比較慢,或者有其他作用。”
“怎麼受傷的?”戰北寒凝眉問。
剛纔的交織中,他並沒有看到甲六用戒指暗器劃傷蕭令月的一幕。
蕭令月道:“是甲六左手上的戒指,藏着倒刺,剛剛靠太近了沒來得及躲開,不小心就被他劃到了。”
事實上,要不是戰北寒砍了甲六一刀,他在受傷劇痛的同時脫力,戒指上的倒刺才堪堪擦過蕭令月的脖頸,而不是狠辣的直接刺進去。
或許就是因爲這樣,蕭令月所中的毒纔不
算嚴重。
“別動。”戰北寒看着她細白的脖子上,隱隱泛黑的傷口覺得十分礙眼。
這毒也不能放着不管。
他乾脆又上前了些,一手按住她的脖頸另一側,另一隻手壓在傷口邊緣,用力擠壓,想試試能不能將毒血擠出來。
這種辦法,對於一些表皮層中毒、還沒來得及進入血液蔓延的毒素是有用的,能排掉很大一部分,至少能保住性命。
就是傷口擠壓起來,那滋味可不好受……
蕭令月皺緊了眉頭,臉色略微蒼白了幾分,強忍着沒有喊疼。
她身上也沒有攜帶解毒的藥,何況都不知道這中的是什麼毒,如果能順利擠出毒血,那自然是再好不過。
但就是……實在太疼了!
蕭令月輕輕吸了口氣,忍不住伸手抓住了戰北寒的衣角,硬生生攥成了一團。
戰北寒手指施力擠壓了片刻,傷口裏確實流淌出一些細細的黑血。
但可能是因爲傷口太小,也不夠深。
再怎麼努力,流出的毒血也十分有限,反而讓蕭令月越發疼痛。
“算了,別擠了,估計沒用。”
蕭令月攔住了他,蹙眉伸手按住脖頸,“這毒素應該不嚴重,晚點再處理也不遲,既然追過來的死士都被你殺了,甲六也死了,事不宜遲,我們先離開這裏吧!”
話剛說着,戰北寒驀地轉頭看去。
蕭令月忽然聽到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她立刻循聲望去。
下一秒。
一股熟悉的火藥味道飄過鼻尖。
不遠處,甲六砸下的深坑裏,忽然有一道火光沖天而起,瞬間破開了頭頂的層層樹蔭,直衝天際,在天空中炸開一朵灼亮的煙火。
“信號彈?!”
蕭令月喫驚地脫口而出,看着煙火照亮四方,她不可思議地扭頭朝深坑望去。
“……受了那麼重的傷,甲六竟然還沒死?!”
戰北寒劈中的那一刀,差點都將他整個人開膛破肚了,隨後又重重一腳踹出去。
以戰北寒的力道,那一腳足以踹斷甲六好幾根肋骨,但凡有一根斷骨刺入內臟,他就是必死無疑的……
可結果,甲六居然還沒斷氣?命這麼硬的嗎……
在蕭令月難以置信的目光下,深坑裏窸窸窣窣的聲音仍在不斷傳來,像是有人在落葉堆裏爬動,又像是某些昆蟲窸窣爬行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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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頂煙火即將熄滅的最後一剎那,蕭令月清清楚楚地看見,一隻染血的手掌猛地從坑裏伸出來,按在地面上。
隨即,頭髮凌亂臉戴面具、渾身上下猶如血染一般的甲六,猶如厲鬼一般緩緩爬起身。
他手裏依然攥着那把大刀,面具下森冷恐怖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蕭令月和戰北寒兩人。
這一幕景象,真真像極了厲鬼詐屍!
尤其是在這陰森恐怖、荒無人煙的深山叢林裏,讓人瞬間有種後脊發涼的感覺。
下一秒——
頭頂的煙火熄滅了,整個樹林倏地幽暗下來。
蕭令月的眼睛有一瞬間無法適應黑暗,耳力卻在喪
失視覺的情況下,變得異常敏銳。
“鏘鏘鏘——”
“唰唰——”
她聽到了四面八方傳來的聲響,又疾又密,多得彷彿數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