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男人竟然還沒走,長身玉立站在樹下,身姿冷然,肩上披着薄薄的雪,如同冰雪世界裏孤傲的王。
他就在這裏一直等着?
“南大哥,衣服來了。”白汐汐聲音響起。
她跑過來,直接將外套放到南霆深肩上,小臉兒自然,笑容甜美。
兩人正好站在門口,大有一種恩愛夫妻的既視感。
盛時年遠遠的看着,只覺心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擰成一團,疼的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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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走過去,腳下卻如灌鉛般沉重無比,更何況即使過去也不能做什麼,於是……
他就那麼站在那裏,看着他們有說有笑的朝他這邊走過來。
距離拉近。
南霆深猶豫要不要打招呼。
以那件事來說,他是完全不想理會,但在他院子裏站兩三個小時,一句話不說,又好像過意不去。
正在南霆深左右爲難時,身邊的白汐汐突然加快步伐,看都沒看盛時年一眼,走出院子。
南霆深:“……”好吧,他也跟着走。
盛時年佇立在原地,俊美的臉一瞬間全冷了下來,如敷冰霜。
再好的脾氣都忍受不住,他邁步直接走上去,拉住白汐汐的手臂:“跟我談談。”
幾個字,是命令,帶着一股無形的壓迫。
白汐汐沒想到他會追上來,微微怔住。
南霆深動作十分迅速的擡手,握住盛時年手腕,語氣強勢:“鬆開她。”
言語之間,大有種不放開,會動手的氣勢。
盛時年卻是絲毫沒有在意,目光依舊鎖着白汐汐,如同旋渦般深沉:
“確定不談?”
他的尾音上揚,語氣不冷不淡,偏偏生出無盡危險的韻味。
白汐汐看着那要將自己吸進去的眸子,比暗夜裏的狼還要可怕,她手心緊了緊,道:
“好,談就談。”
“小汐兒……”南霆深擔憂的皺眉,不明白和他有什麼好談的。
白汐汐望向南霆深,輕輕勾脣:“放心,沒事的,有些話也的確該一次性說清楚。”
免得再糾纏不清……
南霆深見她下了決定,也不好再攔,收回手:“好,有事情隨時叫我。”
“嗯。”白汐汐點了點頭,邁步朝前面走去。
他們又是囑咐,又是交代的,似乎盛時年是個罪大惡極的外人。
盛時年心裏冷嗤一聲,到底是沒說什麼,轉身,邁步追上白汐汐。
“你要談什麼?”剛走到她身邊,她就開口問,語氣明顯不耐煩,好似一分鐘都不願和他多待。
她和南霆深在一起時,可不是這樣!
盛時年愈發的怒氣,薄脣掀開,徑直問:
“一會兒對我熱情如火,一會兒對我冷漠如冰,你覺得我該談什麼?”
聲音充滿着生氣,質問,小小的抱怨。
白汐汐停頓腳步,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盛時年,說:
“對你熱情如火?盛總應該理解錯了,我之前對你頂多算是朋友的正常相處,甚至朋友都算不上,現在對你冷漠如冰,纔是我該有的態度。”
盛時年聽着,本就冰冷的臉再次下降十個度,往前一步,直接將她壓在她身後的牆壁和他的身體之間,目光沉沉的盯着她:
“大雪天跑到外市看望,之前房間給我上藥,這算是朋友的相處?你和哪個男人是這樣相處的?你告訴我,我現在就去把他廢了!”
一連幾句的反問,威逼又怒火。
白汐汐被包圍在中間,小小的身姿退無可退,鼻息間全是他危險的氣息,她甚至從他的眸中看到燃燃升起的火焰。
那是一種狂烈而肆意的,能把人燒乾的火。
她莫名感到害怕,抿了抿脣,深呼吸一口氣,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你退開,壓着我不舒服。”
“壓着你就不舒服?你他媽無視我的感受,就沒想過我會不舒服?”盛時年氣的直接罵髒。
幾個粗字從他嘴裏說出來,絲毫也不粗魯,只感受到崩潰的怒火。
白汐汐直直的怔住,眼睛都睜大了。
這段時間的相處,他雖然有時候是很霸道,可大多數時候都是很有涵養禮節的,髒話這種事也不該是發生在他這樣矜貴高冷的人身上。
現在竟然罵髒,是得有多生氣?
不過……
他的生氣和她無關。
白汐汐很快冷靜下來,小臉兒平靜無波甚至帶了牴觸的說道:
“盛時年,我們從一開始就不是正確的,在你第一次對我用強的時候,就該想到我們不會有好結果,現在我失憶,也不過是讓一切回到原點,讓我走上正確的軌道罷了。
你要是還有點良心,道德,就別再纏着我,我們慘聚慘散,各自幸福。”
字字清晰有力。
盛時年微微錯愕,好兩秒才反應過來什麼,說:“你聽別人說了我們之前的事?還相信了?”
也只有這種情況,纔會如此。
白汐汐卻是笑了,笑的淒涼又可笑:
“什麼叫我還相信了?難道你第一次對我用強不是事實?難道我最開始壓根不想跟你在一起,不是事實?難道你傷害我到差點被你未婚妻弄死的地步,不是事實?難道你害異辛躺在病牀上,成爲植物人,不是事實?“
一句又一句,每一句都咄咄逼人。
盛時年徹底怔住,她竟然都知道了?
關鍵是……面對她這樣,他壓根無法解釋,也無法反駁。
白汐汐將他的情緒看在眼裏,明白了,這一切都是真的。
之前夜戰擎的經紀人杜默說這些時,她還不太相信,之後看了病歷才覺得是真的,可剛剛在問他時,她多希望他能說一句不是,可惜……
這就是事實,一個他自己都無法解釋的事實。
“小汐,你聽我說,我們之間不只是這樣,第一次用強只是誘因,之後我對你很不錯。”至少,他覺得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畢竟從認識她那天起,他就不受控制的爲她破例,對她極其的特殊,從來沒有虧待過。
即使很多時候生氣,也是她先招惹。
“那又怎樣?我能因爲綁架犯,或者強j犯給顆糖,就對他感恩戴德,捱得死去活來嗎?還是傻傻的覺得他很好,愛他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