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五章 死得夠諷刺
這明顯是活人發出的動靜,而且,人數不少!
難道是營地裏的死士看到了甲六的信號彈,朝這邊趕過來了?
速度好快。
蕭令月暗自心驚,下意識看向戰北寒。
戰北寒同樣也聽到了動靜聲,眉目一凝,手中短刀反射出寒光:“走!”
話音剛落,戰北寒一馬當先,閃身朝甲六襲去。
蕭令月緊隨其後。
甲六的傷勢很嚴重,雖然沒有當場死亡,卻也重傷得幾乎站不起來,胸前一道巨大的刀傷鮮血淋漓,渾身上下就像是從血海里泡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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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便如此,他陰鷙的眼神沒有絲毫畏懼,反而猶如瀕死的野獸一般,充滿了暴戾的攻擊性。
在戰北寒襲到他面前之前,甲六猛地怒吼一聲,手中長刀刺進地面,支撐着身體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揮刀反攻。
但他已經是強弩之末,顯然不是戰北寒的對手。
“鏘!”戰北寒一擊挑開他手中的刀鋒,重重一腳踹在甲六胸膛上。
甲六口中噴血,仰面往下倒。
正當戰北寒想要一刀了結他時,忽然“嗖——”地一聲,疾風驟響。
刺骨的銳意從身後襲來,直攻戰北寒的後背心。
蕭令月側身上前,匕首一刺而出,將襲擊的黑影挑開。
昏暗中只聽到“鏘!”地一聲脆響,漆黑細長的影子被挑得斜飛出去,刺入了旁邊的樹幹中。
“是暗箭……?”蕭令月驚疑的話還沒有說完,腰間驀地一
緊。
戰北寒毫無預兆地撲過來,結實的手臂一把攬過她的腰,帶着她腳尖輕點,身形如閃電一般猛然衝出,高高一躍而去。
就在他們兩離開原地的霎那間——
“嗖嗖嗖!”
無數尖銳的疾風聲呼嘯而來,漆黑的暗箭密密麻麻籠罩了一片區域,將地面的落葉層、周圍的樹梢樹幹扎得猶如刺蝟一般。
戰北寒抱着蕭令月,速度極快。
密/林間得天獨厚的自然環境,也十分有利於輕功的施展,騰挪轉移毫不費力。
每一棵大樹都是天然的保護傘,可以阻擋絕大部分的暗箭。
箭雨足足疾射了兩三分鐘。
與此同時,四面八方簌簌的動靜聲也越來越近。
戰北寒抱着蕭令月落到一棵樹上,背靠着樹幹,凝目往下看去。
只見下方數十米的方圓內,地面上斜斜插滿了漆黑的箭矢,密密麻麻得幾乎沒有下腳的地方。
其中就包括了仰面吐血倒在地上的甲六……
蕭令月看到他身上,數十隻箭矢貫穿身體,幾乎將他釘在了地上。
而甲六怒目圓睜,臉上的面具覆蓋了表情,只有一雙嗜血般通紅的眼球,直勾勾地盯着頭頂天空。
“……他死了?”蕭令月不可思議地道,“這些死士放箭,竟然完全不顧及同伴嗎?”
簡直是無差別攻擊。
如果甲六沒有重傷的話,這些箭矢傷不到他……
但恰恰他已經重傷難行,箭雨又來得突然,一時間根本躲不開。
結果就這樣,稀
裏糊塗地死在了同伴的箭下……
不得不說,這個死法是有夠諷刺的!
戰北寒側耳傾聽着箭雨的動靜聲,聞言冷冷道:“死士哪來的同伴?”
蕭令月一時默然。
“你在這裏等着。”戰北寒又道,似乎想往樹下去。
“你做什麼?”蕭令月急忙拉住他。
此時箭雨還沒停下,貿然離開遮擋物,說不定會被暗箭傷到。
戰北寒看着她,又看向不遠處甲六的屍體:“你脖頸傷口的毒,解藥可能就在他身上。”
蕭令月一愣,所以……他是想去給她找解藥?
冒着箭雨襲擊的危險?
她心裏不由一暖,卻搖搖頭:“沒這個必要。”
戰北寒眉心微蹙。
蕭令月看着他道:“我不是逞強,而是真沒必要。一來這毒素不重,只要離開這裏,我可以自己配解藥,沒必要冒着風險去找;二來,以甲六殘忍狠毒的心性,不太可能會隨身帶着解藥,你去找也不一定能找到。
而且,更重要的是……”
蕭令月側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樹林,聲音更冷更低:“樹林是最不合適用箭的地形,這些死士卻一再放箭,與其說是爲了殺我們,倒不如說是爲了拖延我們離開的時間。
我們最好馬上離開這這裏。
否則,等到營地裏大批死士追過來,形成包圍圈,對我們就更不利了!”
一番話說完,戰北寒深深地看着她:“你確定毒不要緊?”
蕭令月不自覺伸手按了按腹部,聳聳肩道:
“我自己就是用毒的,當然能確定。”
脖子上的毒……確實沒有給她造成副作用。
反而是她的小腹,不知爲何一直隱隱作痛,剛剛被戰北寒用力摟了一把,疼痛似乎變得更明顯了。
蕭令月確定自己沒有傷到腹部內臟,這種莫名其妙的疼痛也不知從何而來。
不過,暫時還在忍受範圍內。
先不管了,逃命要緊!
聽到蕭令月這麼說,戰北寒沉吟了一瞬,很快作出決定:“那就先離開這裏,你還能走嗎?”
“小看誰呢?”蕭令月一揚眉,“追上你還是沒問題的。”
面具下,戰北寒無聲地勾了下嘴角:“那就走吧!”
他縱身一躍,腳尖點過樹梢,借力在大樹間騰挪轉移,往深山方向而去。
蕭令月同樣運起輕功,速度不比他慢多少,跟在他身後。
藉着樹林裏光線昏暗,細微的窸窣聲音也被密集的箭雨聲掩蓋,兩個人一前一後,很快就將攻擊拋到腦後,身影消失在茫茫森林裏。
營地四周山脈的地形圖,蕭令月和戰北寒兩人都看過,雖然細節並不清晰,但大致的方向是有的。
無須多言,兩人默契地朝着同一個方向而去。
一路輕功用到極致,掠過叢叢樹梢,身後嘈雜的聲音很快退去,沒有任何死士察覺他們的蹤跡。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箭矢聲完全聽不見時。
蕭令月停下腳步,只感覺腹部的疼痛越來越明顯,她皺着眉頭,臉色不由蒼白起來
:“戰北寒,你先等等……”
戰北寒剛落到一棵樹上,聞言回頭,縱身飛躍到她身邊:“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