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控制不住衝動,他轉身走回房間,去浴室。
今天的她,已經對他格外友好,縱容,他不想利用她的同情心,過度索要。
站到浴室花灑下,任由冰涼的水從上方留下,沖刷他躁熱而堅實的身軀。
短暫清涼讓他有些許的舒緩,卻遠遠不夠,徹底不夠……
甚至,這種藥好似惡魔,知道他在刻意壓制,它就刻意和他作對,愈發叫囂。
他有一萬個念頭衝出去,拉白汐汐解決,但他最終理智的選擇閉上眼……
腦海中,她羞怯的臉,粉潤的脣,細柔的腰,香甜的氣息,瀰漫他所有的理智。
溼淋淋的水汽中,有欲在綻放。
一個冷水澡,花了足足一個多小時的時間。
盛時年走出去時,身上隨意的裹着一條浴巾,溼溼的頭髮自然垂在額前,有幾分凌亂,肆意,又透着說不清的帥氣清秀。
他俊美如神的臉,沉斂諱莫,染了一絲絲淺淺的紅。
白汐汐正在接電話,看到他出來,不用想,也知道這麼長的時間他在裏面做了什麼。
她有一絲侷促移開視線,對電話那端說:
“南大哥,我先掛了,你早點休息。……好,我會注意的,新年快樂,晚安。”
這麼晚,她竟然在跟南霆深煲電話粥。
盛時年的臉一下冷了,脣角染上幾分薄涼,他邁步朝臥室走去。
白汐汐連忙站起身,叫道:“你頭髮還沒吹,吹了再睡。”
她準備去浴室拿吹風機出來,可男人像沒聽到她說話似的,徑直往臥室走,壓根不理她。
這是怎麼了?
之前在花園不是還好好的嗎?
白汐汐無奈,只能去拿了吹風機,追進臥室,看到他長身玉立在牀前,淡淡的燈光映襯着他冷漠的身形,充滿孤傷,她皺了皺秀眉:
“你怎麼了?是藥效發作不舒服,還是傷口疼了?”
盛時年脣角一勾:“我怎麼了,你真的會關心?”
這是什麼話!
“我不關心你,我爲什麼來幫你,留下來照顧你?”白汐汐自然的反問。
盛時年沉了一下。
他想,應該是因爲燕黛婉,又或許是對他的同情,更或者,對他有那麼一絲絲的在意……
他側身,太過漆邃理智的眸子鎖着她,問:
“那今晚過後,你打算以什麼身份跟我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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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語在意,低沉。
白汐汐小臉兒一僵,被問住。
當時選擇留下,是真的怕他會死,出自本能,內心深處的擔憂,之後和他發生那些,是因爲他中藥了,想救他。
至於今晚過後用什麼身份跟他相處,她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
她的沉默,似一把鋒利的刀扎入盛時年心臟,他薄薄的脣角勾起,說:
“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我還以爲你留下來,願意跟我發生那些,是決定重新定義我們的關係。”
冷冷的聲音,薄涼而又自嘲。
嘲笑他的多情,多想,天真。
她到底,還是會因爲南霆深的一個電話,就再次回到那個陌生的白汐汐。
白汐汐沒想到盛時年會這麼說,看着他滿臉的可笑,她覺得刺眼,下意識說:
“我留下來陪你,是真的關心你,你說的問題,我也壓根沒有時間思考。這麼大晚上,你爲什麼要計較這種問題?”
他計較?
呵。
“也是,你作爲南霆深的未婚妻,還跑來照顧我,我應該很感謝你,不該再計較,是嗎?”盛時年陰陽怪氣的聲音反問。
白汐汐小臉兒一白!
她來救他,和南大哥有什麼關係?
她正要說話,他卻沉沉看她一眼,直接拉過她手裏的吹風機,走去外面。
那姿態,特別的高冷生疏。
白汐汐氣的捏緊手心。
她惹他了嗎!大晚上發什麼神經。
不理她是嗎?有本事一會兒發病了也別找她!
她氣呼呼的跑回牀上,拉上被子蓋好,睡覺。
但睡了大半天,心裏還氣,她自然是睡不着的。
外面。
盛時年吹好頭髮後,就去花園的涼亭裏躺着,望着漆黑的空中,周身冰冷森寒。
他知道,他該滿足她今晚留下來陪他,但想到明天一早,她就會回到南霆深身邊,再以一副什麼都沒發生的姿態,和以前一樣冷漠對他,他心裏就很不是滋味。
他情願,她從未來過,未帶給他半點溫情,他也不至於渴望更多,更不會在觸及陽光後,再墮入黑暗。
空中的雪花,紛紛灑灑飄下,落在盛時年髮絲,眉間,讓他愈發的冰冷。
也不知道是心涼還是別的原因,藥效竟沒再復發。
他就那麼躺在那裏,待了一晚。
凌晨五點。
“叮鈴~~~”門鈴聲響起。
白汐汐也沒睡着,她以爲盛時年會去開門,就繼續待在牀上不動。
可等了半天也沒腳步聲,門鈴聲還在繼續,她只能起牀,出去開門。
“汐汐。”門外是薄司衍,見到白汐汐,他上上下下一番打量她,確定她沒有受傷後,他纔鬆下一口氣,說:
“我讓對方把各種儀器搬上飛機,一邊在空中研究解藥,一邊趕過來,現在已經好了,他情況怎樣?”
提及盛時年,白汐汐還是一肚子氣:“不知道,可能死了。”
什麼?
死了?
怎麼可能!
薄司衍脣角一抽,正要說話,卻看到盛時年冷着一張臉從陽臺外走進來,他鬆下一口氣。
原來只是氣話。
還好沒死,不然……
白汐汐聽到腳步聲,扭頭一看,就看到盛時年走過來,小臉兒一白。
看他陰沉的表情,分明是知道她說他死了,真尷尬!
盛時年的確是聽到了,他剛剛纔邁進來半隻腳,空氣裏就飄來一句‘不知道,可能死了’,他捶着的手收緊,冷冷掃她一眼,走到薄司衍面前,伸手:
“藥給我。”
太冷,太冰。
似乎剛走冰庫裏走出來的冰人,還冒着寒氣。
薄司衍沒有多言,將藥遞到他手裏:“吞服後十分鐘便會好轉。”
盛時年二話不說,把藥丟進嘴裏,幹吞了一下。
然後,看向一旁目瞪口呆的白汐汐,冷冷掀脣:“你可以走了。”
白汐汐:“……”
他竟然趕她走?
“走就走!你以爲我稀罕待在你這裏!”
“你當然不稀罕,你稀罕你的南大哥。”盛時年冷嗤,丟下話語,就轉身離開。